“人心,就是禍亂之源?”陳陽輕聲念到。
“沒錯,衛(wèi)大人一言道破了其中利害,無論是百姓的愛戴,高層的忌憚,權(quán)利的妥協(xié),一切的出發(fā)點都不過是人心而已,就是因為人心陰詭才有了這些災(zāi)厄禍亂,若是人人內(nèi)心清澈,猶如赤子,則世間清平,國泰民安。”閻秋行沉聲說道。
陳陽靜靜的聽著,開始陷入思考之中。
閻秋行繼續(xù)說道:“衛(wèi)大人從此重新更正了組織的行事準(zhǔn)則,組織掛靠在各國公門之中,不參與任何政治斗爭、政權(quán)斗爭,目的是退卻世間一切陰詭之事,包括但不限于妖邪作亂、陰靈復(fù)仇、殺人血祭等邪魔之事,同時包括陰謀詭計、人心詭譎等權(quán)謀陰詭之事,只為了守護這中原之地。”
陳陽聞言不禁心生向往,一股對這位衛(wèi)大人的欽佩之感油然而生。
“至此之后,衛(wèi)大人重新定下了組織的名字——卻陰司,退卻世間一切陰詭之事,而衛(wèi)大人則成為了卻陰司的第一任總司。”閻秋行臉上帶著些許的崇敬之色說道。
“可是各國怎么可能答應(yīng)呢?”陳陽疑惑的問道,“各國怎么可能同意一個不屬于各國完全掌控的機構(gòu)掛靠在各國公門之中?”
“因為他們不得不同意,”閻秋行看了陳陽一眼,說道:“當(dāng)時正值陰曹第一次開放,中原大地上妖邪橫生,四處為禍,單憑各國本身的實力應(yīng)對死傷慘重,不得已答應(yīng)下衛(wèi)大人的提議。”
“可是,一旦妖邪被掃除,各國不會反悔協(xié)議嗎?”陳陽追問道。
閻秋行深深的看了陳陽一眼,把他在心中評價又提高了一個層次,說道:“你說的很對,衛(wèi)大人當(dāng)時提出卻是只是權(quán)宜之計,但是這項權(quán)宜之計在衛(wèi)大人等前輩第一次探索陰曹之后,便成了永久協(xié)議。”
“第一次探索陰曹?陰曹究竟是什么地方?”陳陽只覺得閻秋行的話里全是他不知道的存在。
“陰曹就是這里,忘川以內(nèi)的所有地方都是陰曹,這里是我們卻陰司的鎮(zhèn)守之地,這里鎮(zhèn)壓著無數(shù)罪惡滔天的妖魔邪怪,也存放著無數(shù)危險詭異的妖邪之物,這里同樣是目前已知的最大的遺跡之一——地府遺跡所在。”閻秋行說罷,陳陽消化了好一會都沒明白過來。
什么妖邪之物、什么地府遺跡,都是他聽都沒聽過的詞,簡直是一頭霧水。
“沒明白吧?”閻秋行笑了笑,說道:“不用急,慢慢的你就會都了解了。”
陳陽皺了皺眉,這種一腦袋問號的感覺并不好,追問道:“那第一次探索陰曹發(fā)生了什么事?”
“第一次探索陰曹,這就是修行者起源的由來了,你可知道人們是怎么開始修行的嗎?”閻秋行反問道。
“難道是來自陰曹?”陳陽驚訝的說道。
“不錯,第一批修行的方法就是來自于陰曹之中,修行的方法最初是記錄在陰曹的玉箓之中,由衛(wèi)大人和幾位前輩分別發(fā)現(xiàn),這些玉箓被稱為通天玉箓,每一枚通天玉箓都記錄了一系修行者完整的修行序列,包括從筑基到晉升的所有材料配方,以及大修行者之后的必要儀式手段,這就是最初修行者的由來。”
“這?竟然是來自于陰曹之中嗎?”陳陽瞪大眼睛,看向忘川另一邊的景象,只感覺一層迷霧遮在眼前,怎么都看不清楚。
“這就是為什么各國妥協(xié)的原因,因為他們不得不妥協(xié),卻陰司是掌握了修行力量的存在,而后千百年來,卻陰司也一直恪守準(zhǔn)則,從不逾越,無論中原大地政權(quán)如何更替,卻陰司從不插手,直至今日。”
閻秋行說罷,看著陳陽的眼睛說道:“所以,陳陽你要記住,卻陰司,不容輕辱!我們,承載了中原大地千百年來無數(shù)代先賢的榮耀!”
“從你穿上這身卻陰服開始,卻陰司與你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就是你要承擔(dān)的責(zé)任!記住了嗎?”
閻秋行的聲音十分嚴肅,甚至有些嚴厲,但陳陽卻聽著十分踏實。
他摸了摸身上的卻陰服,感受到了一股無形的榮耀和責(zé)任,堅定的說道:“記住了!”
“好!記住了好!走吧,我?guī)愕疥幉芾镞吙纯矗槺阋惨娨灰婃?zhèn)守這一方陰曹的兩位前輩。”閻秋行拍了拍陳陽的肩膀,向著橋上走去。
陳陽跟著閻秋行走過了橋,閻秋行便轉(zhuǎn)過身來,對著陳陽說道:“陳陽,你再記住一點,過了這座橋,一定要帶著通幽佩才能繼續(xù)前進,否則,你在這陰曹之中便會如同瞎子一般,什么都看不到!”
陳陽點頭,心中了然,原來這通幽佩有這樣的作用。
他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在橋這一端豎著一塊半人高的石碑,石碑兩側(cè)雕刻著如同卻陰服上的雙頭怪獸,一獅一龍,鹿角橫生,曲頸相連,怒目而視,石碑中間書寫著兩個筆畫復(fù)雜的大字,陳陽并不認識。
“這兩個字是?”陳陽指著字有些不好意思的問道。
閻秋行看了看陳陽所指,笑了起來,說道:“這里寫的是古篆書,你不認識很正常,不用不好意思,這里寫的兩個字讀做‘奈何’,你有興趣以后可以學(xué)一學(xué)古代文字,司內(nèi)藏書有很多這方面的書籍。”
陳陽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這兩個字卻是給他一種莫名的感受,是他從未體會過的感受,只感覺心里莫名的失落。
“走吧,別在這里久待,這個石碑有種改變情緒的力量。”閻秋行說罷,快步離開了這里。
陳陽再次看了這石碑一眼,感覺書中的記錄又多了一頁,來不及查看,便小跑的追了上去。
陳陽邊走邊看,他發(fā)現(xiàn)無論他如何努力,在這陰曹之地他都只能看清身邊五步左右的景象,遠處就都是迷茫一片。
“陰曹很特殊,這里的視野無論是什么修為只能看到三步范圍,不過你也不甩擔(dān)心,我們目前只是在陰曹外圍,這里已經(jīng)沒什么危險了。”閻秋行說著,努力的分辨著腳下的路。
這里的路有特定的路標(biāo),每隔兩步左右,路面上就會有一個和之前地道時類似的光源存在,詭異的是,這光只能在五步范圍內(nèi)看到,在多一點距離便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陳陽心底疑惑,他能看清的距離是五步,然而閻秋行說只有三步,他感覺這種特殊一定與他腦中的書有關(guān)系。
閻秋行雖然走走停停,但是速度依然很快,看得出他對這條路很熟悉。
兩人走了約一盞茶的功夫,陳陽終于感覺自己周圍的迷霧變得稀薄起來,視野也開始變得清晰寬廣。
陳陽抬眼望去,這里的天空是灰蒙蒙一片,四周荒涼無比,在他正前方的遠處似乎有一座城池若隱若現(xiàn),奇怪的是,這城池的風(fēng)格十分古老,絲毫不似如今的城池。
“再往前走大概一炷香的功夫,就能看到城池了,也就是我們鎮(zhèn)守的地方。”
閻秋行說罷,腳步加快朝前走去,陳陽緊隨其后,他明白,閻秋行所說的城池應(yīng)該就是他看到的那座了。
兩人腳程都不慢,很快便到了城池近前,陳陽只感覺這城池的城門樓巨大無比,一眼望去如同看不到頭一樣,直戳天際,高大的城門死死的關(guān)著,兩扇大門通體幽黑,如同卻陰司衙門的大門放大一樣,門扣的位置同樣是兩個沒有門環(huán)的獸頭,城門上的城墻上刻著三個大大的字,看上去似乎是和前邊石碑上的字一樣,都是古篆。
“這就是我們卻陰司鎮(zhèn)守所在,這座城,叫做枉死城。”閻秋行指著城門上的三個大字說道。
“枉死城?”陳陽震撼的看著高大無比的枉死城城門樓,喃喃道:“這城到底有多大多高?”
“哈哈哈哈......”閻秋行笑了起來,說道:“很震撼是吧,我第一次見到的時候也是一樣,這城城墻的高度沒人知道有多高,因為無論你從墻里或是墻外的哪個地方向上爬,都永遠爬不到頭,至于多大,這個問題同樣沒人知道,總之這個城呈環(huán)形圍繞著陰曹之地。”
“難怪這里會有通天玉箓這種存在,怎么看,這種地方都是仙家遺址吧?”陳陽感嘆道。
“嗯,你說的不錯,準(zhǔn)確的說,所有遺跡的存在都是仙家遺址,以后你會慢慢接觸到更多遺跡的。”
閻秋行說著,拿出手中的退邪令,如同進卻陰司衙門一般,對著大門上的右邊的獸口插了進去。
“退邪令,就是這里大門的鑰匙,記住一定要插右邊的獸口,右為陽,插右邊才能進活人進去,若是插左邊,那是給陰靈進的門。”閻秋行對著陳陽解釋道。
陳陽點點頭,耳邊聽得“咣!”的一聲巨響,右側(cè)的城門緩緩打開,閻秋行示意陳陽先走,待他走后,才拔出來退邪令跟了上去。
陳陽進去之后,便看到兩個老者正在城門前邊下棋,一個黑袍老者執(zhí)白子,一個白袍老者執(zhí)黑子,正殺得不可開交。
“閻小子來了?這小子是誰啊?”黑袍老者頭也不抬的問道。
另一旁的白袍老者則捋著胡子細細的打量起陳陽來,眼中流露出濃濃的欣賞之意。
“黑老,白老,這個是陳陽,今天新入?yún)s陰司,我?guī)麃碜尪豢纯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