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玉山掃了一眼前面寫得日記,然后翻開新的一面,取出一根毛筆,緩緩寫下。
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五百六十天:
今天我總算是吃到除羊肉之外的葷菜了。沙井的鏡鯉自然是沒得說,可惜被木木蘭和那幾個老家伙吃掉了一大半。說到這個我就來氣,吃我魚,還喝我的葡萄酒,不行,我一定要找個機會開溜!
今天木木蘭帶回了一個男人,據說是大梁軍隊的將領,官還不小。而且好像還對木木蘭有意思,還把我當他情敵了,難道我已經帥到讓別人有壓力的地步了么。
馬上又要起戰事了,感覺這次不會和以前的小打小鬧一樣了,無論如何,保命最重要。
為戰事焦慮的第一天。
……
“單老頭,借一下你的鐵匠鋪。”魏玉山扛著那幾件林蘭放在他房間的匈奴重甲,對著一個白發老頭說道。
說是白發老頭,但他的身材卻是讓人難以相信的魁梧。古銅色的皮膚,碩大的肱二頭肌,浮夸的胸大肌,妥妥的猛男。只不過頭上幾層白雪,卻與他的身材格格不入。
“師爺可是又搞到了什么新奇的玩意兒?”單榮搓著雙手,靠了過來。
“幾件匈奴重甲而已。”
“又是匈奴重甲?”單榮目光黯淡下去,說道:“咯,鑰匙給你,出來記得關烘爐。”
魏玉山拿了鑰匙,扛著重甲就進了鐵匠鋪。
鐵錘砸在重甲上,劇烈的金屬碰撞聲從鐵匠鋪中傳了出來。
“居然有這么高超的煉鐵技術?”
無論是這些重甲的硬度還是韌性,都強的嚇人。用鐵劍用力劃過,只留下幾道淺淺的白痕。
只不過這重甲有個致命的缺點,就是為了保證其靈活性,設計者將一塊大的甲胄拆分成幾個小部分。這樣便導致了重甲在遭受重擊的時候受力得不到分散,抗震性大幅度下降。
魏玉山研究了一會兒后,便把重甲丟入火爐。待其融化,將鐵液倒入一個模具,帶到冷卻之后,又用鐵錘敲擊了幾下。重復多次,匈奴重甲便被他改造成一副副新的重甲了。
“重甲就應該注重防御么,還搞什么靈活性,完全就是舍本逐末!”
以后就算不當師爺了,也可以靠打鐵吃飯嘛。魏玉山摸了摸重甲,沾沾自喜。
“這些都是師爺鍛造的?”單榮從門口走了進來,看著一具具泛著寒光的重甲。
“之前看了你鍛鐵的過程,就自己私底下學了學,并不是很難。”魏玉山拍了拍手,面無表情道。
單榮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打鐵這門技巧雖然看起來不難,但是實際操作起來根本不容易。要控制風箱進風速度,火爐的溫度,以及淬火時間等等等。簡單來說,讓單榮來操作,他是萬萬不可能在這么短的時間造出這么多副重甲的,哪怕是重鑄。
天才的學習與動手能力,恐怖如斯。
“要是有氣焊槍,就沒必要這么麻煩了。”魏玉山擦了擦額頭的汗水,低聲喃喃道。
“師爺可是之前學過鍛鐵之術?”單榮問道。
魏玉山看了看他,臉上表情明滅不定,為了不打擊他,只好說道:“其實以前在家鄉的時候和我師父學過幾年,有點基礎的。”
我就說嘛,哪有這么妖孽的畜牲啊。單榮長舒一口氣,然后又問道:“見師爺技巧如此嫻熟,想必師爺的師父也是很有名氣的鐵匠吧,敢問尊師貴姓?”
“宋應星!”
……
“林姑娘,我打算明日一早便去與大軍會和了。不出意外的話,三天之后,就會有軍隊來接管峪州城了。”將軍府的書房內,霍瀚海對著林蘭說道。
“也就是說,最快三日,我們就可以離開峪州城,解甲歸田了?”站在林蘭身邊的徐老十分激動。
“徐老,你太急了。就算有軍隊來代替我們駐扎峪州城,我們也得做好交接工作。沒有十天半個月是不能走的。”林蘭語氣平淡地說道。
“喲,大家都在啊。”魏玉山也不敲門,直接就走了進來。
“你來的正好。”林蘭見魏玉山過來,說道:“明天霍將軍就要去與大軍會和了,我想派燕子騎護送霍將軍一起去。”
“是燕云十八騎!”魏玉山糾正道。
“都一樣。”林蘭擺了擺手,說道:“畢竟那支騎隊是你訓練出來的,所以我想問問你的意見。”
“我能有什么意見,本來就是幫你訓練的親護,你愛怎么安排是你的事。”魏玉山面無表情。
“林姑娘和魏兄口中的燕云十八騎,可是昨日擊滅匈奴重騎那十八騎騎兵?”霍瀚海問道。
林蘭點了點頭。
好家伙,昨天還叫林將軍,今天就林姑娘了,可真是一點都不見外呀。魏玉山先是飽含深意的眼光看了霍瀚海一眼,然后又相同的目光看了林蘭一眼。
也不知道木木蘭怎么想的,但愿她以后能去煩霍瀚海,別再來壓榨自己了。
“你看我干嘛!”林蘭見魏玉山用一種奇怪的視線看了一下她,然后又低頭猥瑣地發笑。心里頓時發麻。
“看你怎么了?眼睛長在我腦袋上,我想看誰就看誰!”說罷,魏玉山有盯著在座各位每個人看了一會兒。
“魏兄還懂練兵?”霍瀚海想起了之前那十八騎騎兵將二三十騎匈奴重騎碾壓的情形,有點吃驚地問道。
“一點點,一點點。”魏玉山笑著說道。
“敢問師爺年方幾何?”
霍瀚海這個問題確實把他給問住了。自己沒穿越之前,才二十一歲。但是穿越之后,這具身體的年齡大小他還真不知道。雖然兩具身體外貌上一模一樣,但無疑魏玉山現在正在用的這具樣貌更加稚氣一點。
“十八。”
別問,問就是十八。
在座各位皆是一副吃驚的模樣,他們之前只覺得魏玉山年紀不大,沒想到居然弱冠之年都還沒到。
魏玉山見眾人吃驚,也是一臉無奈。
自己果然是一個合格的工具人啊,在峪州城累死累活的干了一年半,結果別人連自己的年齡都不知道。
其實作為邊疆的戰士,大家都很少關心這些虛的東西,對誰今年多大了,有沒有找媳婦等一系列問題都不太在意。
“沒想到魏兄年紀輕輕,就有如此才能。”霍瀚海發自內心的贊嘆,同樣是十八歲,他卻被匈奴殺的丟盔卸甲。
“差點忘了,我是來說正事的!”魏玉山一拍腦袋,然后說道:“你給我的重甲我重鑄了一遍,就放在單老頭那里,你等會叫人去試穿一下,看看效果。”
“這么快?”林蘭有點不可置信。
“我辦事的效率有多高你還不知道么。”魏玉山自夸完,面色又變得凝重了起來,問道:“你們對匈奴了解多少?”
“野蠻,精通騎術,射箭。”霍瀚海搶先回答道。
“就這些?”魏玉山鄙夷地看了霍瀚海一眼。
霍瀚海有點羞愧,作為一個帶兵打仗的將軍,他發現他根本不太了解自己的敵人。霍瀚海現在只覺得他的父親有多明智了。
“據歷史記載,漢朝時匈奴進犯漢朝北境。漢朝皇帝派冠軍侯,關內侯等人擊退匈奴,從此歷朝歷代北境再無匈奴一族。直到前朝末期,匈奴又卷土重來。”林蘭開口道。
魏玉山聞言點了點頭。這個世界的歷史在魏晉南北朝之前,歷史與他之前所在的世界無異,但之后就逐漸偏離了軌跡。
按原有的軌跡算,如今應該是唐初。
魏玉山見眾人不再回答,便開口道:“那我聊聊我對匈奴的認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