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勉仁拿起過去離國的帥印,又放下。他在權謀的這端,小童在權謀的那端。離勉仁記不得這樣反復好幾次,問自己又是怎樣在沒有她的生活中過來的,如今卻如此這般。說,愛遠了,就是遠了。小離自認為無愧愈家,可是他們都已經不信任自己了,還會讓小童嫁給自己嗎?夜霖的話,儀一的話都在不斷提醒自己,為了能和小童有結果,只能爭得川鹿。
隼摸透了小離的心思,他實在為主子高興,誰要當個下人的下人,不過,他也實在不愿主子為傷愈家傷了他自己心愛的姑娘,于是,他有點擔心的開了口:“主子,這妥當嗎?要是小童王妃不愿意怎么辦?”
“還能怎樣?她愿意嫁給別人嗎?”小離有點惱,可是他實在不愿亂撒氣。
隼聽到這里,終于下了決心:“您知道嗎?奴才見到太后娘娘了。”
“母后,我以為她死了,她在哪里?”小離有些錯愕,卻不解為何隼現在才說起。
只見隼匍匐地上:“奴才幾月前見到太后娘娘,她不愿當亡國之后,所以不愿見主子你。”
“王兄死時,我以為她已經去了。為何我與侄兒復國,她也不愿出現。”小離不愿說穿,只是自己騙自己,只怕是母親知道自己的計劃,而不愿出來。
“主子,過去的事已經過去,現在太后知道你要爭天下,也會回到您身邊。”隼一副安然,其實他就是太后在小離身邊的棋子。
小離終于惱了:“是你告訴我母后的?”答案卻是黑天月亮,白得明顯。
“主子,太后也是為了您好。她也未動你與小童王妃分毫。”隼立刻為他的真正主人辯解,這時為自己說話實在太傻,說不定小離會殺了自己,不過,有棵大樹好乘涼,有了太后這頭,還怕沒出頭的日子。
“隼,你躲得好深啊。”
“祝吾皇萬歲,萬歲。”隼卻跪下了。
主仆二人這么久的感情,如今卻讓離勉仁感到孤家寡人,這就是哥哥為何會放縱情懷,不愿管太多國事,原來自己母親一直是權謀中心。又一個太妃式女人,他還以為自己母親一直安心佛事,只是為了王兄和自己不了塵緣。小離只有句:“退下。”
小離的母親阿妹是名臣嵌離的女兒,就因為她是嵌離的女兒,所以才當了老離王的王后。她美麗卻很單純,年輕的頭幾年都不得離王寵愛,因為是名臣女兒,所以放在宮里的擺設罷了。不過離王對她還客氣,就有了渚和勉仁。只不過這客氣沒有多久,新妃穆兒卻要奪她后位,阿妹實在沒有辦法,將自己兒子渚推入池中,誣陷了穆兒。鞏固了自己后位,而此后渚就開始討厭自己母后,阿妹只得居深宮安心佛事。但世人不知,她被世間之事折磨,心智日益鋒利,久居成劍,而渚成了她的棋子,所以渚更加討厭她。母子二人不和成為親情下的火山。如今,渚死了,離勉仁成了下一個。
小童挽起倩牙鬢,小心挑了支蝶釵壓在發上,世人不知,教她挽發的人不是女人,而是她的父親,父親對她說美麗的妝容是女人最好的武器,他教她這些是要她在宮殿中立于不敗。霞鱗輕輕將一層不知名的粉灑在房間里,轉身對小童說:“郡主,可以走了。”
“吩咐下面要小心些,最近宮里多事了。”小童看看天色,已經薄云南來,日出曉東。
“是,郡主。”今天是嬪妃離宮拜佛的日子。小童對自己的魚卻宮也看待特別仔細,還叫霞鱗灑了銀粉,以防被人做了手腳。
到了皇蓮廟,小童立刻看到了離勉仁,和在離宮里看到的他一樣黑著臉,兩人不便見面,就打了暗號在偏園見。
不一會,兩人都找了借口出了大殿,二人在偏園見了,可霞鱗示意不好,二人只有躲到風依亭上。二人聽到彼此的心跳,很近,很近。不一會,就聽見太妃在亭下生氣的說:“找,接著找,連個人都看不住。”
“我母后要我回去了。”
“小離,你要走了?”
“小童,你保重,我們還會再見的。”說完,人就不見了。連小童的“不可以”都被風吹散了。
這場佛會就在太妃的怒火中結束了,小童的眼充滿了淚水。
就如佛君子說:發不相連思已斷,愁緒春秋為君求。離開不過是另一個相遇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