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曉飛走出“衛士”的懷抱,眼神里充滿著前所未有的自信。
王肥關心地問道:“曉飛,我的兄弟,你還好吧!”
“當然”,李曉飛目光炯炯,在這地下室里也顯得異于常人的閃亮。
他對趙至理說道:“感謝趙師傅的救命之恩,想想上次,也是趙師傅救我等二人于水火之中。”
“你變得好會說話啊!”王肥很驚訝,這個靦腆只知道呆笑的同伴今天好似開竅一般。
吳峰遠不去打擾幾人敘舊,在地下室里查看著,看著這些柜子里的藥水,心里有一種說不出的踏實感。
“都是功績簿上濃墨重彩的一筆啊!我得想想怎么給縣令大人請功。”
吳峰遠命令城衛軍們把這些瓶瓶罐罐搬到上面去時,一名士兵沖下來,摔倒在吳峰遠面前。
驚慌地喊道:“大人,芳草堂里又有匪徒殺來,弟兄們都攔不住啊。”
地下室里的人一聽,都爭搶著往地上跑,王肥看著何其熟悉,和被關在這里的百姓們沒有差別。
等吳峰遠在眾人的推搡中沖到院子里時,已經倒下去十幾具尸體,突然想起外面還有巴赫特魯被關押著,連忙隨手奪下一桿長槍沖到大堂。
趙至理安撫著后院被襲擊的軍士們,把死人的尸體都先抬到一邊,剛救出來的百姓也死去不少,只能感嘆一句福禍相依,才逃出來轉眼間便沒了命。
“人是從哪兒殺出來的?”趙至理問還活著的士兵,眾軍士指了指另外的一座屋,那里也是有一道暗門,此時大大敞開著,和剛才關押李曉飛等人的一模一樣。
趙至理舉著短弓走到跟前,也是一樣的長梯,通向下面,不過沒有一絲光亮。
“我下去看看!”李曉飛自告奮勇,瞪著大眼睛就往下走,趙至理來不及喊住他,便讓兩名軍士跟著一同下去,自己緊隨其后。
這間地下空間布置得十分粗糙,只有幾個板凳和一張桌子,桌上空空如也。
李曉飛四處打探,像玩捉迷藏的孩童,這邊摸索一下,那邊又敲打一下。
“這里有張紙條!”一名軍士從一處板凳的下面找到了一張紙片。
“拿過來”,趙至理已經習慣吩咐這些大頭兵,他像吳峰遠一樣命令軍士自己先檢查一遍紙條,再遞給他。
等到這名軍士用手把紙條摸索一遍,沒有發現什么問題,又準備用舌頭去舔的時候,趙至理叫住了他。
把紙條拿過來,上面簡簡單單只寫了一句話:犯我圣教者,罪不容誅,當遭天譴。
“幼稚”,李曉飛把頭湊過來看,評價道:“圣教的威嚴都被他們給敗光了,用天譴嚇唬敵人,真不知怎么想的。”
趙至理奇怪地看著他。
李曉飛搖搖頭,眼神變得迷離,那種炯炯有神的狀態似乎抽干他的力氣,弱氣弱聲地說道:“真晦氣?”
看著迷迷糊糊的李曉飛,趙至理讓王肥先把他帶回去,這邊事情已了,用不著在這兒繼續耗著,自己也該趁早抽身才是。
帶著眾人再次回到地面,吳峰遠抱著巴赫特魯的尸體大聲痛哭著。
趙至理找來他的一名屬下問道:“你們吳將軍這是怎么了?”
“之前殺了牛副官的人,被他的同伙給滅口了,等吳將軍出來的時候,人已經不在了。”
“你見過那些襲擊的人長什么樣?”
“見過”,這名屬下身體靠在長槍上,回答道:“一共三個人,里面還有一個女的,真狠吶,一腳把老胡的下胯都踢廢了。”
趙至理不關心什么老胡的大胯,想來這三人就是襲擊王勝的周蕓等人,直接問道:“那三個人往哪兒去了?”
“這我怎么知道,大家都躲起來了,誰也沒看見,只有守在匪徒身邊的幾個知道,不過現在都死了。”屬下松散地回答完,和其他人一起看吳峰遠跪坐在巴赫特魯身邊嚎啕大哭。
“我的軍功啊,你們這幫天殺的,殺人做什么啊?”
趙至理不管身后的狼藉,和芳草堂內光禿禿的藥柜,出了門,直接順著路回到上河坊。
等快到家的時候,遠處城門開啟的聲音正好響起,看來高桐縣這次封鎖總算結束了。
趙德和王慧坐在家里,看著趙至理進門來,臉上的焦急之色才稍稍褪去。
大街上,大包小包的城衛軍們和東城幫的稱兄道弟,每支搜尋小隊們領著數十個衣衫襤褸的百姓,用鐵鏈靠在一起,背上插著“天理教眾”的牌子。
這群人在各個坊市游了一圈后,朝著縣衙去了,街上的商鋪當天倒閉了不少,據說是被天理教的人給搶劫一空。
第二天新匾額到處都是,大街上鞭炮齊鳴,新店開張整整熱鬧一整天。
第三天,幾百個“天理教眾”被拉到中心大廣場,在“天下太平”的雕塑下被一齊砍頭,縣令大人親自蒞臨,補習館弟子被拉去充當臨時城衛軍,當警戒人員去了。
又過去兩天,早上的時候學院里突然找來一名師弟,給趙至理說道:“趙師兄,明天學院全體弟子需要進行一次集會,這次可不能錯過了。”
趙至理謝過,繼續前去補習館刷經驗值和師兄弟們的好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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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院門前,董梁叫住趙至理:“至理哥,這里有你的東西!”
趙至理站住,疑惑地望著他道:“什么?”
董梁掏出一個小盒子,說道:“這是我二叔派人給你帶回來的,說是臨滄縣那邊寄給你的。”
人來人往,趙至理拉著董梁站在邊上,聽見是董建平派人送來,便直接拆開來看,也不怕有什么機關暗器。
“欸,這就是你說的三等功勛章吧”,董梁看著拆開的盒子里有一枚暗黃色的黃銅勛章,好奇地拿起掂量。
“應該是吧,沒想到這么快就到了”,趙至理看著這枚普普通通的勛章,仔細查看也不像貴重物,邊緣還有不少毛刺沒有處理干凈。
把勛章放進盒子,揣進懷中。
準備等統考結束之后,發布成績時看看是不是真有周九同說的那樣神奇。
至于現在,還是保守一點好……
大校場上,少男少女們意氣風發,越是到統考臨近的階段,這種精神相貌越是凸顯。
暗含著各種的較勁,眾多的弟子們時隔多天回到學院,無論是去補習館的,還是找師傅單練的,甚至在家自己瞎琢磨的,都洋溢著一種自己才是天之驕子的氛圍。
學院的院長和幾名副院長以及各班總師父已經上了高臺,做成三排,領頭的只有院長孤零零地坐在第一排。
“眾弟子保持安靜”,院長的聲音如一道洪鐘響起,勁力加持的聲音蕩起陣陣回響。
這位真元初期的武者,拋開官府不談,顯然是高桐縣名副其實的高手,傳言已經進入真元中期,比高桐縣縣令的修為還要高上一等。
弟子們一下靜下來,整個巨大的開闊的場地鴉雀無聲。
院長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