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拂曉,趙至理才躺下不到一個時辰。
雞就開始叫了。
昨晚找到當時打砸自家馬車的一伙人,把其中的漏網之魚全部狠狠教訓一頓。
索取錢財,放火燒屋,一套流程走下來,最后留了一個活口,吩咐他道:“轉告你們幫主,要是在敢阻攔我們天理教傳教,就不是要你們幾條人命這么簡單。”
被抓住頭按在地上的幫眾不停地磕頭,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
不過要是東城幫今天沒有行動,趙至理就繼續打著教會的名頭,四處騷擾東城幫。
踏入煉體后期,身上多一份底氣,大人物不敢碰,這些只會點花拳繡腿的小嘍啰還不是隨便招呼。
沉沉睡去。
在高桐縣的另一側,古樸的建筑群錯落有致。
清早起來的王勝,收到一張信紙,早上起來就有下屬十萬火急送了過來,說是有新勢力開始針對東城幫下手。
作為東城幫招募的新執事,王勝一進來就被給到副堂級待遇,自己沒有理由不給東城幫好好做事。
向著身邊伺候的下屬吩咐道:“派人去那邊查一查有沒有一個叫天理教的傳教團伙,一旦有消息就給我盯死,我不到場不許隨意動手。”
屬下收到命令,緩緩推出去。
王勝將這件事隨即拋擲腦后,現在任務已經分配下去,到時候是什么臭魚爛蝦,一試便知。
穿梭在這座東城幫里給自己購置的小院落,王勝凝神靜心,開始修煉起煉體決。
即使已經摸到煉體巔峰的境界,但是仍要每天鞏固修為,習武之路,不進則退,不可一日荒廢。
心里盤算著一個月后的統考,以目前自己的實力,進入州立學院是板上釘釘的事,這也是東城幫早早在自己身上投資的原因。
拿人錢財,為人消災,王勝每天仍要耗費不少的時間,外出親自處理各種幫斗和護衛的任務。即使東城幫還輪不到王勝給他們撐頭,但這種投資是必不可少的。
僅王勝暗中打探得到的消息,往上兩三屆的弟子,不少都被東城幫資助,進入府學和州學之后,還按時收到幫派給他們寄送的銀錢和丹藥。
“各取所需,拿人手短罷了”,王勝作為從底層出生,靠著自己的毅力爬起來的人,很清楚幫派都是什么貨色,也許幫派現在的后臺就是他們當年的某個扶助對象。
思緒萬千,仿佛進了這東城幫心就靜不下來,王勝只盼著統考之后遠走高飛,好好去更寬闊的天地追尋武道。
拳影無痕,亂花迷眼,王勝修行玩煉體決,又開始練習拳法,接著是錘煉刀法。
這是整座高桐縣城幾百學子的真實寫照……除了趙至理,他剛從床上醒來,肉眼可見的疲憊。
“我的兒啊,你這是怎么了”,王慧在門前洗著衣物,扭頭問趙至理。
“昨晚睡得不太好……娘,你不用操心,我先把這段時間攢的一筆銀錢放在你們屋里,記得收起來啊。”
說完,出了家門,朝著中心大街那邊去了,他和董梁約好,今天去宋濤的補習班看看。
王慧雙手擦拭干凈,小跑進屋,把門反鎖好,才打開屋里趙至理留下的包裹。
“嚯~”,王慧看著五兩一錠的紋銀,十幾塊堆積在一起,嘴張著合不攏,“我的兒啊,這是在外面做什么生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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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來人往,絡繹不絕。
昨天的城門案已經被官府控制住了,董梁說縣令派了城衛軍,去那個謀殺城門官的農夫的家,把一整個村子的人都給抓了起來。
“至理哥,我聽說整個村都被搬空了,原來家家戶戶都供奉著慧教的神像,縣令氣得準備一聲令下當場處決這些村民的……結果建筑部說是南邊和大齊的交界處需要修城,就把他們全部買走了。”
董梁不知從哪兒聽來的消息,把趙至理聽得懵了:“這犯人還能賣出去不成?”
“當然,這些都是北境聯盟的罪人,我爹一些朋友就是從牢里買犯人,再賣到前線去修城墻的,不過后來建筑部不讓民間的商人參與買賣,都是官府內部直接交接。”
“真是……真是受罪”,趙至理不置可否,岔開話題,兩人在街上轉了一圈,才找到宋濤的補習班。
這是一處民居,兩開門的院子,站在外面都能聽見里面的人聲鼎沸。
走進去,一個微胖的女賬房正在門外算賬,見趙至理想進去,急忙攔住他。
“生人吧,我還沒在這里見過你,想學藝還是來做什么的?”女賬房的語氣帶著刻薄。
趙至理道:“我是宋濤師父的弟子,來拜訪一下。”
女賬房撥著算盤,搖搖頭道:“有什么拜訪的,等明天早上去學院再說,這邊宋師傅忙得很,沒工夫見你們。”
趙至理又問:“要是學藝呢,這個價錢怎么算?”
女賬房露出會心一笑,說道:“想學藝,就直說嘛,來來來,給你們看看價格。”
從柜臺地下掏出一塊板子,上面分門別類地寫著不同的收費標準。
“對戰,五兩銀子;教學,十兩銀子;藥浴,二十兩銀子!”
董梁驚呼聲響起:“你們這個真不便宜啊!”
女賬房露出不快的眼色,說都:“你不學,有的是人要來學,我們宋師傅可是遠近聞名,外門弟子能在本校深造的,基本都是他一手帶出來。”
“哐鏜”,趙至理扔出十兩的銀票,這是是市面上最小面額的銀票,可一般人家還真沒用得起的。
“兩個人的名額。”趙至理向女賬房示意道。
“只來練習對戰的?”
“沒錯,可以進去了吧?”
女賬房恭敬地遞過來兩枚腰牌,“這是您二位的憑證,以后隨時來都行。”
“至理哥,我又不用……”
“長長見識也行”,趙至理在前面領頭,邊走邊說道:“一個師傅教有一個師傅教的好處,換一個師傅也許有你想不到的好處。”
“可我爹這個月又給我招了兩個師傅,只負責陪練的那種。”董梁埋著頭苦惱地說道:“我這個月估計得累死。”
又突然想明白似的,對趙至理說道:“不過至理哥你講的也對,和師傅們對練,還真不一定有和師兄弟們打得痛快。”
抬頭一瞧,趙至理已經呆住,對他伸出兩根手指,喃喃道:“又招了……兩個師傅!”
那邊女賬房把板子收回桌下,掛著職業式假笑說道:“憑證發出,概不退錢的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