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輪擂臺賽結束,五百人淘汰掉一半,剩余的一半順利地晉級。
真正的統考只會分別區分出前一百五十人、前五十人和至關重要的前十人。
對應著能夠進入本縣學院、府立學院和州立學院的人選。
剩下的沒有入圍者,只能離開英才學院,靈活謀生。
待第二輪擂臺賽開始,兩個班的勝利者則會任意匹配,依舊兩兩對決。
“百分之五十的勝率”,趙至理五指張合,調整狀態。
原來的趙至理每次最多也只能堅持到第二輪,能打得有來有回狀態就算表現尚可,就看這次能否再上一輪。
對決開始進行,比起第一輪擂臺賽,剔除掉不少的混子,僥幸有幾個靠運氣沖上來的,也不影響比賽的觀感。
輪到趙至理,匹配到的是同班女弟子。
面容清秀,留著昂揚英氣的小辮,似乎在學院統一教授的拳法外,還擅長一套腿法,上一輪就是直接給對手一套連環腿,清爽利落地贏下對戰。
趙至理原地踱步,感受著雙拳的變化,進入熟練等級的“野熊定影拳”就是不同,趙至理肯定在場的兩個班,能達到這個程度的不過十人。
拳腳相加,女弟子惡狠狠地發動進攻。
趙至理穩住基本盤,只防不攻,任由兩條腿在眼前盤旋交錯。
勁裝打扮的女子,英姿颯爽,兩條腿抽打起來,趙至理如同一根木樁。
只挨打不還手,頭埋在兩手后面,任由對手進攻。
退至擂臺邊緣,女弟子見這次的對手又要成為新一個倒在自己腿下的敗者。
雙腿加快速度,猛烈的如暴雨襲來的踢腿一道接著一道。
“好,踢得好”,兩只手護住臉的趙至理大喊道。
“速度夠快,如果你遇到上一輪的我,或許能贏,可是現在的話……”,趙至理抓住機會,趁著一個間隙,閃電般上前拽住對手的小腿,“威力還遠遠不夠!”
用力撕扯!
暴雨猛烈,架不住一道雷鳴電閃,驚詫圍觀者。
手腕一抖,女弟子整個人往懷里送。
董梁在臺下眼睛瞪得滾圓。
臺下的女弟子們發出一陣尖叫,直接原地陷入巨大的興奮。
突見趙至理側身一讓,半空中的女弟子頓時沒了支撐,傾倒著向臺下摔去。
臺下所有人的眼睛現在變得和董梁一般的滾圓。
“下一組”,宋濤喊道,雙眼只關注擂臺上的事情。
又是兩人沖上擂臺,交戰起來。
趙至理繞道人群后,只見女弟子紅著眼跑遠了,他還想問一下對方受傷沒,無奈只能望著背影搖搖頭。
董梁鉆出人群,靠近他悄悄道:“至理哥,剛才你怎么忍得住的?”
“什么?”
“要是剛才在臺上的是我,我情愿輸了比賽,也得……嘿嘿。”
趙至理一陣無語,對戰關頭,誰能想到這些破事。
董梁不關注這些事的時候,儼然一副儀表堂堂的樣子。
一旦思維開始出現偏差,則散發出發酵已久的猥瑣的氣息。
“如果你好好習武,剛才站在臺上的,一定是你!”
趙至理教訓道:“日想夜想,你能想來心儀之人否?董梁,我的兄弟,少做些下頭男吧。”
向后走去,走到一半,趙至理回頭看董梁,還是一臉破敗相。
“會不會打擊太重”,趙至理不好意思地想。
————————
第三輪比賽的名單出來,趙至理毫無疑問名列其中。
“也算是擺脫原生宿主對我的影響”,趙至理見人群散去,也跟著人流往外走。
第三輪比賽要放到明天進行,到時候晉級的這一百多號人就要真正模擬那種模考的狀態。
這才是比賽真正精彩的部分。
“趙至理,先回來一趟”,宋濤的聲音透過嘈雜的人群,傳到趙至理耳中。
回頭,趙至理見宋濤朝著他揮揮手。
“宋老師,您還有什么吩咐?”雖然印象里宋濤沒有認真傳授過什么,但是如他所說,該教的東西一個不少。
趙至理保持著基本的敬意。
“很不錯,你們五個,明天代表咱們十八班參加第三輪比賽。”宋濤對面前包括趙至理在內的無人囑托道,“明天千萬小心謹慎,只要保持這個狀態下去,統考高低能夠入圍,也算有一份前途。”
五人都是本次十二班的領先者,趙至理先前可從未進入其中,現在看來,倒是新的一種滋味。
宋濤特意趙至理點點頭,與早上那種要死不活的樣子產生迥異的對比風格。
“回去好好調養,這次模擬統考,給十八班爭取一個好名次回來。”
眾人告退,趙至理見王勝也在其中,灰沉沉的眼睛望向自己。
“趙師弟進步很快,仿佛突然蛻變一樣,我想你應該是有了新的感悟。”
“王師兄說笑,運氣……僥幸而已。”
趙至理謙虛一番,實在不習慣在王勝眼前久待,給人一種威脅感。
急忙告別,沿著一條路回家。
從繁華的大街拐入荒涼的貧民區,仿佛連花草都失去生機。
破敗不堪的房屋隨處聳立,蒙著面的人大白天穿梭其中。
哪怕是出來討生活,這里的人都選擇到熱鬧的街區給人做工,留下來的都是出不了力的婦孺老人。
避開陰暗的角落,趙至理一路小跑回家,哪怕自己是學院的學生,可沒錢沒勢,惹上強人也只能自認倒霉。
兜兜轉轉,自己的家就在眼前。
繞過一面土墻,千瘡百孔的泥巴墻后面,自己的父親趙德倒在家門前上氣不接下氣。
兩個鄰居正準備把他扶起來。
“爹,這是怎么了?”
趙至理一把沖過去,滿眼戒備,兩個鄰居被這種眼神嚇住。
“至理,你爸被東城幫的人給打了。”其中一個解釋說。
“幫會?我爹這個月不是給他們交過銀錢嗎?”趙至理知道父親每個月起碼要向本地幫派上交一兩的碎銀子,美名其曰“維穩費”。
“那是之前的米幫,昨天被東城幫打跑了,今天東城幫的人,就過來咱們這邊重新收這個月的費……”
另一個鄰居繼續說道:“你爹氣不過,和他們爭論起來,就……就被他們動起手來打,還把你爹的馬車給砸碎了,馬也牽走去。”
趙至理聽罷。
一陣氣血上頭,今天心中的興奮蕩然無存,全被沖天的氣憤所掩蓋。
抬頭望去,馬車的四分五裂,四個車輪碎成幾段,散落各處。
低頭細瞧,父親斑白的鬢角沾染上泥土和血液,滿臉頹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