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耀武揚威
莫離行宮外,胥玉山抬頭看著鑲金描邊,心中百般滋味交雜,最后,緩緩抬步走了進去。
宮女太監已被安排了妥當,里面打掃干凈,一切陳設都不輸東宮,更不輸其他皇子。
看來皇帝對他,念著亡母胥婳的那份情誼,還是很上心的。
再往進走,穿過一條回廊,就到了莫離宮的錦鯉池旁,突然,胥玉山發現一個本不該出現在此的身影。
女子脖頸纖細白皙,正低頭,頑皮的用手中寶石打魚,聽聞腳步聲,轉頭看到他。
那雙本就美貌的狐貍眼,瞇了起來,笑容燦爛。
“沒想到還能在宮中見到胥公子。”
此話一出,嗓音中就含了幾分顫抖。
胥玉山微點頭,道:“我也未曾料到,你會爬得這般高。”
“陰差陽錯,福禍相依罷了。”
梅妃朝他走來,滿面感激道:“王爺,當年之事,還要多謝脂粉閣的搭救,小女才會有今天。”
“嗯。”胥玉山不置可否道:“當年我也是順手幫了一把,今日娘娘在御書房也搭救過我一回,以后便算是兩清了。”
梅妃眨了眨眼,臉上笑意漸褪。
“娘娘請回吧,叫外人撞上,難免多生事端。”
胥玉山知道和她身份有別,輩分相差,于是轉身便走。
“胥公子!”
梅妃喚了一聲,看到清俊如玉的少年轉過身來,立馬揚起無奈笑容。
“何事?”
“沒事了。”
她這才依依不舍地抬步離開。
蘇良策回家后,覺著今日之事令自己提心吊膽,心緒澎湃,于是拒了蘇錦落的詢問,只道:“爹乏了,明日里再同你說,反正那胥公子所言非虛,現在已是皇子了。”
“嗯,爹爹好好休息。”
蘇錦落清楚,蘇家位高權重,更是有著“功高蓋主”的嫌疑,前世里,除去軒轅朗的陷害栽贓外,其實將軍府,本身就埋下了隱患。
她這才意識到,爹爹肯定早就瞧出端倪,所以才在皇上那邊,伴君如伴虎,每每進宮都心累至極。
“唉,此回幫過胥公子,也不求他惦記恩情,若能日后在皇上面前幫蘇家美言幾句,也算是好事。”
蘇良策喃喃一句后,去歇息了。
晚間,蘇錦落收到了來自胥玉山的感謝,滿滿幾大箱子珠寶首飾,名貴布匹,絹花字畫抬了進來。
箱子一一打開,秋春吃驚的嘴巴越張越大,最后險些能塞下個雞蛋。
“哇!小姐,那位胥公子出手也太闊綽了吧!”
“脂粉閣原先就是京城貴族小姐的聚集地,肯定賺錢,更別說他如今恢復身份,成了王爺,自然家財萬貫。”
“可世間男子,并非是懷有珠玉就愿輕易贈人的。”
秋春隨口一句,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蘇錦落停下腳步,“嗯?”
“我是在替小姐高興,得了為有權有勢的朋友。”
蘇錦落眸色一深,徒勞辯解道:“這些東西許是宮中賞賜,誰知跟他有沒有關系。”
次日,一直到中午,飯桌上一家人吃完了飯,蘇良策才叫住蘇錦落,道:“你想不想知道昨日皇宮內發生了什么?”
“嗯。”
蘇錦落自然留下,故作驚訝道:“胥公子真是皇上的親兒子?外人眼里,他搗弄胭脂水粉,還真沒料到……”
“哼,”蘇良策輕笑一聲,道:“你是爹的女兒,我還能不知你心中怎么想的?若對他的身份沒有七成把握,是斷然不會讓為父冒這個險的。”
于是又將昨天胥玉山要在皇上面前隨母姓,梅妃恰巧解圍的事情細述一遍,講到最后,臉色暮然陰沉下來。
道:“落落,你知道爹在宮中碰到了誰嗎?”
蘇錦落注意到他神色變化,立馬猜出來是蘇錦煙,道:“難不成是妹妹?”
“她啊,現在是皇妃,身份尊貴,在宮中耀武揚威,不見得閨閣中半分淑良溫婉,還聽說,她與二皇子關系鬧得格外僵,才大婚幾日,就搞成這樣。”
蘇良策說著,搖了搖頭,畢竟看了十幾年的女兒,縱使心寒,還是忍不住關心。
“事非命數,都是妹妹自己選的,爹已經盡最大努力成全了她的心思,至于以后,各人有各命,誰都幫不了她。”
蘇錦落寬慰幾句,聊起來爹的身體狀況,叮囑年歲大了,要好好愛護,正聊著,秋春匆匆忙忙跑了進來,剛要開口,瞧見老爺,話卡在唇邊說不出來。
蘇錦落道:“有事但說無妨,這是我爹,有什么不能聽的?”
“小姐,二王妃剛才帶人過來,跑到您院子前,說要拆了主屋,給她新建……”
“好大的膽子!”未聽秋春把話說完,蘇良策便氣得站起身來,道:“遂我去看看她究竟想做什么!”
“爹!”蘇錦落知道她是沖著自己來的,忙道:“妹妹心思固執,這些年以來一直心有不甘,覺得低人一等,您過去了,她肯定會更加放肆。而且這是我們之間的矛盾,就交給女兒去做吧。”
“您實在犯不著為這事傷肝動氣,來人,沏壺六安茶,爹,我去處理。”
蘇良策放心地看了她一眼,擺手道:“去吧,反正老夫現在是管不住她嘍。”
木犀院外,蘇錦煙正雙手叉腰,指揮著帶來的宮人拆屋子,喧嘩道:“什么破窗紗,真真是丑死了!都拽下來燒了,還有那椅子,對,還有……”
聽到背后傳來腳步聲,她知道蘇錦落終于被自己給氣來了,正得意洋洋轉頭,存心惡心她一番。
“啪!”
一個響亮的耳光過后,蘇錦煙半天才回過神來,火辣辣的感覺從右臉頰上蔓延過來。
“你敢打我!”
“也不看看是誰的地盤。”
蘇錦落目光中是前所未有的陰狠,靜靜瞪著她,壓低聲道:“王妃可別忘了,這里是將軍府,你站的地方,是我的閨閣。”
“你,你……”
蘇錦煙退后兩步,帶來的宮人們都圍上來保護她后,這才挺直腰桿,怒懟道:“姐姐敢對當朝王妃動手,應以何罪論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