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擺酒引薦
“王爺!”
身后傳來一道焦急呼喚,打斷了軒轅朗接下來的話,蘇錦落心如明鏡,欲拒還迎,輕聲道:“多謝王爺好意,在下恕難從命。”
“夫君!”
蘇錦煙氣呼呼摟住軒轅朗的胳膊,像是為了宣誓主權似的,目光從上往下掃了蘇錦落一番,含著無盡輕蔑。
“宮中送來的回門禮到了,你陪妾身去看吧。”
“直接讓你爹收入庫房中不就得了?”
軒轅朗臉色陰沉,還在為剛才飯桌上被指責禮儀不得當而暗暗賭氣,但瞧著蘇錦落,他卻是一絲火氣都沒有。
反而深知,自己如今身居皇宮,而蘇錦落不過是個未出閣的姑娘,兩人以后相見的機會恐怕越來越少。
思及此處,軒轅朗也顧不上會不會得罪蘇錦煙,一個箭步追上去,強硬地將玉墜子塞進蘇錦落手中,柔聲解釋道:“本王給蘇家眾人都準備了禮物,情理之中,蘇姑娘,你不必推辭。”
“啊。”蘇錦落故作為難的看了蘇錦煙一眼,神情緊張,像是怕被她責難。
軒轅朗低笑一聲,道:“自家姐妹,無需顧忌這么多,王妃素來大氣端莊,肯定不會將這些小恩小惠放在心頭。”
把蘇錦煙言語上捧得太高,她當然不好拒絕,氣得貝齒磨著口中軟肉,只得緩慢點頭,強撐出笑容來,道:“姐姐身上都沒件拿得出手的配飾,王爺賞你的,就接著罷。”
蘇錦落這才伸手接過,看著蘇錦煙眼中快噴出來的火星子,緩緩勾唇一笑,道:“多謝姐姐,姐夫。”
“姐夫”二字有意拉開了他和軒轅朗的距離,對方還想說些什么,蘇錦落轉身便進了屋,等跨進內室,她隨意將價值不菲的玉墜子往桌上一扔,嫌棄不已。
手帕仔細擦著自己一雙手,抬目看著菱花鏡中姣好的容顏,大松一口氣。
還好能重新來過,還好避開了他。
回去路上,辭別父母,蘇錦煙一路上都在堵著氣不說話,誰知這正合了軒轅朗心意,他面色冷淡,也懶得關心她。
下了馬車,徑自帶人回宮了。
“王爺!”
蘇錦煙忍不住,下馬車時故作腳崴了,“哎呦”一聲假惺惺的慘叫。
“王爺,我好像扭到了……”
軒轅朗轉身看她,不愿上前一步,沉聲道:“受的傷就找御醫,本王又治不了你的病。”
蘇錦煙被懟得啞口無言,看著他轉身離去的修長背影,眼底發紅。
成婚不過幾日功夫,她在宮中的地位威信就一落千丈,蘇錦煙哪能接受?
于是早上燉燕窩牛乳,午間撫琴唱曲,晚上更是使出十八般武藝,說辭用盡,想要軒轅朗留下。
“新婚不過幾日,王爺就厭倦我了?”
蘇錦煙目光戚戚,惹人憐愛。
軒轅朗長嘆口氣,抬手揉了揉眉心,并未否認。
蘇錦煙面色一僵,冷笑出聲,氣得別過頭去挖苦道:“原來王爺心不在我這里,那日回門就有了端倪,我勸您還是別生這份心思,我爹不可能同意的!”
軒轅朗被人突然揭了底,臉色沉得快滴出水來,起身拂袖離去。
臨走前還不忘撂話道:“本王宮中最不缺美麗女子,我勸你謹言慎行,勿要禍從口出!”
門被狠狠摔上,一陣穿堂風刮過,蘇錦煙半張著嘴,呆呆落淚。
下一刻,她起身雙手掃落桌上物件,直摔得瓷盞粉碎,才略解心頭之恨。
咬牙道:“憑什么?憑什么我不如她?笑話!”
兩人就這么不做聲地開始冷戰,起初,蘇錦煙還以為他消了氣就會來哄自己,直到一連過了兩三日,都未見軒轅朗身影,她這才不由慌張了起來。
只能親自帶了糕點茶水去求和,雖然軒轅朗態度依舊不溫不熱,滿臉厭倦,但好在蘇錦煙維持住了表面平和,不至于她失寵的風言風語在宮中大肆流傳。
正午,天氣尚好,艷陽天里,蘇錦落張羅著在院子里擺了一桌酒,挑選的都是上等好酒,然后才喊來了蘇良策。
“爹!”
她笑吟吟迎了上去,道:“女兒為您準備了好酒,來一塊小酌幾杯。”
蘇良策看到酒,眼睛都亮了,他年輕時好酒,后來身居要位,便克制許多,從不顯露出嗜酒的癖好。
“不愧是爹的好女兒,真是懂我。”
“放心吧,娘今天去廟里拜佛了,一時半會兒回不來,等您喝完后,女兒陪你散散心,消消酒氣。”
“好!”蘇良策大笑起來,頗為順心,半杯小酒下肚,直燒得胃中熱了起來,他咂摸咂摸嘴,臉上笑意漸褪。
道:“有事便直說,爹現在就剩你一個寶貝疙瘩,用不著拐彎抹角來探我口風。”
蘇錦落心中一熱,比起感動,她更多的是詫異,道:“爹爹怎么知道的?”
“祥醇酒。口味醇厚回甘,價值不菲,因為滴滴比金,所以在生意場上,很常見。”
蘇良策思索一番,臉色猛然沉了下去,蘇錦落認識的商人,左來右去,不就只有那一位嗎?
想起那日“捉奸”小女兒的場面,蘇良策就再也笑不出來,把酒杯往桌上一擲,坐在那里生悶氣。
蘇錦落早就料到爹爹會因此不悅,可一來胥玉山幫了自己計劃中的大忙不說,二來,他以后身份尊崇,也是個關鍵人物,若能早日與他交易互通,成為朋友,那么最后也是為蘇府多一份保障。
“爹,您果真厲害,女兒什么心思都逃不出您的法眼,佩服!”
“哼。”
蘇良策很是受用,聽著女兒一番甜言軟語的吹噓拍馬,總算松口道:“若有什么要求我的事,待到有空了,為父自然會去見那位小白臉。”
“咳咳!”
蘇錦落假意咳嗽,她知道在父親眼中,對胥玉山的印象極差,把他當做皮條客看待,忙朝屋內招了招手。
道:“爹爹,恕女兒冒昧引薦,不過胥公子的確等不了了,需要朝廷官員來牽線。”
一聽到跟皇宮有關,蘇良策眉頭皺得更深,半開玩笑道:“原來女兒給爹擺了一場鴻門宴。”
“此言差矣。”
胥玉山手持一把玉扇從暗處走出,面容清俊鎮定,拱手行了一禮。
“小人胥玉山,見過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