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逍正想著這些……
李破軍回來了。
還帶著一個人，看上去是被他抓回來的。
就是昨晚，在地下黑市，賣黑鐵片的那個攤主。
“人我抓回來了。”
“一個渣滓爛醉鬼。”
“你處置。”
李破軍漠然說道，把那個攤主推到任逍面前。
任逍微微一愣。
這……自己倒是沒想到。
心中也是不由微微嘆了口氣。
哎……
李破軍，面冷心熱。
說著最冷的話，做著最讓人暖心的事兒。
他這才剛出去一會兒，就去了地下黑市，找到關鍵人，把事情調查清楚，還把這個罪魁禍首抓了回來？
任逍都無法想象，其中要動用多少能量。
他昨天還說，地下黑市這批人，不好惹。
沒事，不要去招惹他們。
“大人，真不關我的事兒啊！”
“我什么都沒做！”
“這小子……哦不，這公子，他在我攤位上搶的東西！我也沒辦法！”
“我都沒敢攔他，他拿著那玩意兒，咔，一下就插自己心口了。”
攤主這會兒哭喪著臉說道，委屈的不得了。
事實上，也的確委屈。
好好擺著攤，招誰惹誰了？
碰上這樣的事兒。
都沒地兒說理去。
李破軍看了他一眼，眼神看向任逍，意思讓任逍決定。
任逍站起身來。
直直盯著他。
“我問你，那塊黑鐵片，哪里來的？”
攤主愁眉苦臉：“我……我真的不知道啊，我昨晚回去，也想了很久，是真想不起來了。”
任逍深吸口氣。
看他的樣子，不像是說謊，頓了頓，又問：“你有沒有去過銀城？”
攤主愣了一下，眼中浮現出驚懼和絕望：“去過，從小在那長大，后來一家人死絕了。”
說著，他苦笑一下，手下意識伸向腰間，似乎要拿酒壺。
只是，忍住了。
聽到這話……
任逍心中已經基本斷定，那玩意兒，以及大雷的夢境心魔，大概率和銀城有關系。
想了想，任逍不由再次問道：“那黑鐵片，之前有什么特殊之處嗎？”
攤主嘆了口氣：“有點……有點涼吧，尤其是夏天，天氣越熱，它越涼，我以前都是用它來冰酒的。不過，這功能，時靈時不靈，我之前還以為是材質特殊，想著可能是壞了，也一直沒想扔。”
“誰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啊。”
“要是知道，我早就把它扔了。”
任逍點點頭。
“走吧。”
“李老師，讓他走吧。”
李破軍看了攤主一眼，也沒多說什么：“滾！”
“哎！”
“好嘞！”
“我先走啦，謝謝大人，謝謝小公子。”
攤主頓時喜笑顏開，拍著馬屁，趕緊腳底抹油。
任逍看著，頗有些心酸的樣子。
一個，在銀城之戰中，全家人都死了，只剩他一個的……可憐人。
……
“阿姨。”
“你……要不先別哭了。”
“我現在覺得，大雷可能還沒死。”
“只是，我還不確定，需要查一些資料。”
“咱們，要不就讓他在這里躺著，好不好？”
“反正，現在被冰封著，一時半會兒，也不用擔心……呃，壞了。”
“您要是想住的話，先住在這兒。”
想了想，任逍硬著頭皮，和李大雷的媽媽說道。
這要求有點過分。
正常情況下，死者為大，死了，都要火化的。
但……
任逍是真的懷疑。
“沒死？”
她眼中也重新浮現出希望。
她不懂修行，對這些一無所知，這會兒，無條件相信任逍。
“聽你的，都聽你的，只要我兒沒死，怎么都行。”
任逍深吸口氣。
“我現在還不確定，只是，都這樣了，我再查查。”
又多交代了兩句，任逍走向李破軍。
李破軍這會兒，也有些疑惑。
沒死？
“李老師，關于咱們昨天聊過的銀城之戰，你還知道多少？”
任逍詳細追問。
頓了頓，補充道：“不是關于獵妖人，是關于那個次元空間，還有那條蛇。”
李破軍眼神微動。
想了想。
沉聲道：“那是一個深淵級次元空間，忽然爆發的。爆發中心就在銀城內部，城衛軍當場死傷無數，包括平民。后來統計的死傷人數，一共超過了六十萬。”
“主要的次元妖獸，是蛇，為首一條九頭蛇，戰神級別的，其它蛇類妖獸，也差不多有數十萬條，其中甚至出現可以化形的。”
“城衛軍打光，獵妖人打光，后來又調去三個軍團，共計十萬人，也死傷過半。”
“但，總算是壓住了。”
“再后來，我們動用了烈火戰術，在銀城周圍形成包圍圈和隔離帶，用了上萬噸火油，將整座銀城，變成一片火場。”
“人族三位戰神級別強者，聯手進場，將那條九頭蛇，斬殺了八個腦袋，它剩下一個，跑了。”
“銀城，現在叫銀城廢墟，里面依舊還有不少蛇，軍部每年都會組織剿滅行動，進去屠殺一批，避免進化出更強大的存在。同時，也在尋找那條九頭蛇的下落。”
“不過，這么些年，一直沒發現。”
李破軍詳細解釋。
把自己知道的，全部都告訴了任逍。
這沒什么好隱瞞的。
畢竟人命關天。
任逍聽完，心中也是感慨。
如此慘烈的戰斗，死傷的人，幾十萬！
沒有經歷過的，當真很難想象。
“那條九頭蛇，是什么物種？有什么特性？”
“有沒有可能，呃，我只是說可能，它……潛入在人族之中？”
“比如什么血脈啊，鱗甲啊……之類。”
任逍輕聲問道。
聽到這話，李破軍眼神下意識看向大雷。
他明白了任逍的懷疑。
眉頭緊緊皺著。
坦誠道：“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存在這種先例。”
“有一些種族，會主動污染人族血脈，布下一些棋子。”
“有的人，為了追求力量，也會主動走基因融合這條路，但下場，往往都不好。比血魔教還慘，變成一些半人半妖的怪物。”
任逍點點頭。
眼神也是不由看向李大雷，心情頗為的復雜。
如果大雷的情況真是這樣，那說實話，任逍也不知道，之后，該如何對待他。
這……恐怕才是真正的變異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