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付一個廢婿,用得著這般麻煩?”
車子啟動,白華皺眉,不太理解王曼婷為何如此處心積慮針對一個窩囊廢。
按照他的性格,直接找人暗中做了便是,簡單粗暴。
王曼婷瞪了眼丈夫,沒好氣的冷哼一聲:
“你不會真的認為衛家的這個上門女婿真的一無是處,是個徹頭徹尾的廢物吧。”
白華眉頭一挑:
“難道不是嗎,這是人盡皆知的事實。如果他不是,也不至于被欺辱三年都不敢還手,一直忍氣吞聲吧。連老婆一家被欺壓的幾乎沒有了生存空間,都沒一點作為,這樣的男人,不是廢物是什么。”
王曼婷嘴角上揚,冷哼一聲,笑的陰險狡詐:
“近的先不提,就說衛老太太生日那次,據說韓冥的兒子韓森為了羞辱衛家的這個廢物,可是讓其跪下了。”
白華哈哈一笑:
“這事兒我倒是聽下邊的人提起過,男人窩囊到給情敵下跪,不如死了算了。”
王曼婷意味深長道:
“是啊,如此奇恥大辱,不如死了算了。自衛老太太生日后,我且問你,韓家如何?”
話落,白華臉上的笑容戛然而止,僵在臉上,逐漸被震驚取代,雙眼瞪大,隨后雙眼陡然瞇起,喃喃道:
“韓冥死了,他的兒子不知所蹤,但恐怕也是見閻王去了。至此,南江市的一方地下大佬詭異消失。”
說完,白華皺眉看向妻子,沉聲道:
“曼婷,你不會覺得韓家的滅亡和衛家的廢婿有關吧。”
王曼婷嘴唇上揚,笑道:
“韓冥在南江地下世界雖然算不上最厲害的,但實力也不容小覷。能夠讓韓家一夜之間消失的人,一定不簡單。”
白華點頭:
“對啊,所以固然不會是衛家的廢婿,是誰都不可能是他。”
王曼婷卻道:
“韓家出事后,身為韓冥姐夫的張大龍卻沒有太大的動靜和表示,你不覺得奇怪。”
白華再次皺眉:
“是有些怪,但想必張大龍有他自己的顧慮和難處。”
王曼婷接著道:
“據可靠消息,韓冥的妹妹韓凌,也就是張大龍的結發妻子和她的兒子張斌,最近一段時間也離奇失蹤了,宛如人間蒸發。”
白華聞言眼皮猛然縮了幾縮,沉聲道:
“什么意思?”
王曼婷聳聳肩:
“韓冥和韓森的消失,張大龍不管不問能解釋的通。但韓凌和張斌的消失,張大龍依然不管不問,連表面工作都沒有做,這其中一定有問題。”
白華瞇了瞇眼道:
“你懷疑韓家出事,是張大龍搞的鬼?”
王曼婷冷笑一聲:
“在南江,張大龍勉強能夠躋身十大富豪。更何況,他什么出身,你我都清楚。所以,我根本不會把這種莽子放在眼里。”
白華看了眼妻子,妻子的高傲,他自然是清楚的。
“曼婷,你說這么多,不會還是覺得韓家的事,和衛家的廢婿有關吧。”
白華語氣不自然道。
王曼婷道:
“事出反常必有妖。據我打探來的消息,自從衛老太太生日后,衛子卿一家可是好運不斷。還有,衛家的廢婿似乎和張大龍走的有些近。”
白華無所謂道:
“這說明不了什么,只能說明衛家的廢婿有可能跟張大龍混了。”
王曼婷雙目瞇起,聲音陰厲:
“你不要忘了,楊楊可是說過,他的外公可是被衛家廢婿治好的!”
白華搖頭道:
“也許只是碰巧罷了。一個窩囊了三年的廢物,如果真有本事,為何要等到現在才顯露出來?”
王曼婷繼續:
“那今天上午的事又如何解釋?”
白華一愣。
王曼婷目光陰毒:
“原本十拿九穩的事,只要衛老太太將衛子卿一家趕出去,就能打擊到我父親。甚至,衛原還準備了殺招。結果那,你也看到了,翻盤了。”
白華瞇眼道:
“今天上午的事著實蹊蹺的很。”
王曼婷道:
“鄭奇雖然不是帝國軍部駐南江市最高掌權人,但也是二把手,在南江市地位超然。況且,鄭奇為人剛正不阿,平日里絕不會和地方豪門有走動。所以,南江市想請他出動的人,怕是不存在。即便是四大家族的人,也請不動。
可就是這么一個性格孤僻的軍部地方高層,竟然會親自率軍為了一件造假案出現。并且,還事先調查清楚了事件的來龍去脈。阿華,你不覺得很不對勁嗎。”
白華神情變得凝重起來,沉聲道:
“是有些反常。”
王曼婷繼續道:
“況且,我可從來沒聽說過,愛民大藥房有和軍部合作過。哪怕愛民大藥房是捐贈藥品,它也沒有那個資格捐給軍部。捐贈給軍部藥品,莫大的榮幸。”
“可偏偏,鄭奇親口承認,衛家和鼎盛集團合作生產的藥,是鼎盛集團要捐獻給軍部的藥。普通人也許不會察覺出不妥,但我們身為南江市上層圈子,鄭司令的話,有些兒戲了。”
白華眼里閃過一抹精光,眼角扯動道:
“曼婷你這般一分析,莫不是鄭司令在幫誰?”
王曼婷嘴角上揚,笑的陰險:
“偌大南江市,能請的動鄭司令的,我真的不知道有誰。可鄭司令此舉,的確是在幫衛子卿,還有衛家廢婿。”
白華雙眼驟縮:
“原本要進監獄的可是衛子卿和她那廢物老公,可最后卻成了她的大伯,和咱們的兒子。就連魏明,都沒逃過一劫。”
王曼婷冷笑連連:
“縱然衛子卿沒有主導造假藥,可衛家廢婿卻實打實的當眾打了帝國執法者。如此惡劣行徑,鄭奇竟然不追究,才是整件事最為怪異的地方。”
白華一拍大腿,咬牙切齒道:
“我說那,總感覺哪里不對,原來問題出在這兒。只是我實在想不通,鄭奇為何要幫一個廢物。”
王曼婷笑的陰毒:
“所以,我才打算讓衛老太太去為難一下衛老爺子招的這個上門女婿,就是要看看,他到底是真有背景,還是其實就是一個神棍,靠著坑蒙拐騙和狗屎運,得到了父親的青睞。”
白華恍然,朝妻子豎起了大拇指:
“還是曼婷你想的透徹和周到。不過話說回來,畢竟因為這廢物,咱們的計劃才落了個空,老爺子才痊愈。如果不是他,咱現在已經進行下一步了。
這廢物壞了咱的好事,擾亂了咱的計劃,不給他點顏色看看,實在是不痛快。”
王曼婷瞪了眼丈夫:
“你可以按照你自己的辦法來出氣,但注意分寸。”
白華哈哈一笑:
“放心曼婷,我心里有數。另外,我覺得按照我的法子來,如果衛家廢婿真有點能耐,說不定也能試探出來,比你的辦法只會更快。咱倆相輔相成,讓他現行。”
王曼婷雙眼瞇了下,覺得丈夫說的有幾分道理,便沒有多說。
在白華和王曼婷分析洛天時,魏長空和魏齊同樣也在分析洛天。
“老大,魏家在南江市風平浪靜十幾年了,也是時候做些事,讓南江市人知道南江還有個魏家。”
魏長空雙眼深邃,身上三發放出淡淡的威壓,厲聲道。
魏齊點頭,眼神冷峻:
“我明白了父親,待老二出來,我會著手去辦。”
魏長空深邃的眼里看不出喜怒哀樂:
“和武裝部的孔司令聯系下吧,就說我們快到了。”
魏齊點頭,旋即拿出手機,開始打電話。
……………………
下午三點,在家搞衛生的洛天接到了阿九的電話。
“子卿,我出去一趟。”
洛天放下手里的雞毛毯,看向疊衣服的衛子卿。
“出去有事?”
衛子卿黛眉微蹙。
這個時候,她想不出男人出去要干嘛。
洛天撓撓頭:
“媽那里有點事,我過去看看。”
衛子卿黛眉深皺,沒好氣的瞪了眼男人,冷哼一聲,每次男人說是去婆婆劉琴或者妹妹李茜那里,十有八九是在撒謊。
“我和你一起去。”
衛子卿放下手里的衣服,沒好氣道。
洛天一陣無語。
“你還是在家休息吧,我自己一個人去就可以了。”
洛天連忙拒絕。
衛子卿狠狠的白了眼男人:
“你注意安全。”
洛天嘿嘿一笑,沒敢再廢話,轉身離開。
“自從爺爺奶奶跳樓后,你整個人都變的不一樣了。也不知道這種變化,是好是壞。但起碼目前來看,不是太壞。”
聽著保時捷卡宴發動機轟鳴聲漸漸遠去的聲音,衛子卿看著窗外,有些悵然若失。
“以前你是全家的累贅,沒有工作,還要吃藥,還要承受來自親朋好友的白眼。我辛辛苦苦工作一個月,工資還要拿來給你買藥,同樣要承受來自他人的嘲諷和羞辱。雖然很累,可很踏實。每天回到家,能看到你,會很滿足。以前再苦再累再憋屈,從來沒想過要向生活低頭,也不知哪來來的勇氣和力量。”
“但最近這一段時間,總感覺生活過得不踏實,總覺得有一天,你會離我而去。雖然這種感覺不強烈,可卻很真實。”
“呵呵,衛子卿啊衛子卿,你在胡思亂想什么那,你不是早就想和他離婚了嗎,早就希望擺脫他了嗎,早就過夠了那種受人白眼和嘲諷的日子了嗎。
真不知道你在瞎操心什么。”
衛子卿甩了甩頭,自嘲一笑。
衛子卿的想法,洛天自然猜不到。
他開車有十來分鐘,來到市區一處公園。
“天哥。”
阿九見到洛天出現,上前打招呼。
洛天擺了擺手,四下看了眼,發現公園這會兒并沒有太多人,更沒有熟悉的身影,才放下心來。
“說吧,怎么回事。”
洛天神情嚴厲,沒有了方才面對衛子卿時的柔和,聲音低沉。
阿九神情一緊,連忙回道:
“魏家和白家動用關系讓衛老太太見了衛原,衛原把所有責任都攔在了自己身上。除衛原外,衛子強、白楊、魏明三人全都無罪釋放。”
話落,洛天雙眼陡瞇,眼里厲芒炸裂,身上更是戾氣噴涌而出。
阿九嚇得大氣不敢出,額頭見汗。
“鄭奇做不了主?”
洛天沉聲問道。
阿九回道:
“鄭奇雖然出身東海龍衛,但南江市隸屬于中原軍區。南江市武裝部的孔輝司令,是中原龍帥的人。在南江,孔輝才是話事人。而孔輝此人,八面玲瓏,和地方豪門多有走動。
魏家和白家,找上了孔輝。此人不愿和地方豪門的關系鬧僵,所以、”
洛天冷笑:
“所以,他就不把我這個帝國無盡之海的帝尊放在眼里。”
阿九聞言,瞬間嚇得魂飛魄散,額頭滲汗,躬身道:
“屬下辦事不力,還請帝尊責罰。”
洛天擺手,苦笑一聲:
“阿九,我沒有怨你,你何必自責。”
阿九依舊惶恐道:
“可是天哥、”
洛天打斷道:
“你能把事情辦到這一步,已經很不錯了。不要忘了,帝國無盡之海的帝尊已經死了。我現在只是一上門女婿,不是什么帝尊。”
阿九情急道:
“帝尊,您、”
洛天知道阿九想要說什么,嘴角含笑道:
“阿九,你跟我時間最長,也是你們九人當中辦事最穩妥最周到的。這也是我恢復記憶后,先給你打電話的原因。記清了,在沒有弄清敵人是誰時,帝國的帝尊已經死了。活著的,跟你對話的,只是衛家的廢婿。”
阿九聞言,豁然開朗。
“天哥的用心,阿九明白了。”
阿九拱手道:
“只是天哥,我們一味的呆在這小小的南江市,何時才能查出陷害您的幕后黑手,您何時才能重返龍都,重返無盡海域!”
洛天抬頭,目視遠方,眼神深邃幽遠。
“三年前我本是將死之人,是衛誠救了我,并且力排眾議把最疼愛的孫女兒嫁給了我。”
“這三年,我雖然受了不少嘲諷和白眼,過得不如狗。但有一人,她比我還苦還累。”
“但三年來,她沒有過一句怨言,再苦再累,在我恢復記憶前,從未想過和我離婚,更沒有將我趕出家門、拋棄我。”
“她對我,三年如一日,悉心照料。縱然面對漫天的羞辱、謾罵、流言蜚語,她始終將我護在身后,為我遮風擋雨。”
“她,就是我的妻子衛子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