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珩猜測她應該是還沒什么進展，便開口將話題引到了自己剛得的消息上來。

　　“你進來之前應該碰到羅夜了，知道他帶了什么回來嗎？”

　　疲憊焦灼了幾日，陸輕寧再懶得花心思去讀男人眼底的思緒，懶懶地開了口，“是什么？”

　　墨珩沒說話，而是直接從書桌上拿了一本賬簿，遞到了陸輕寧面前。

　　她本是連手指都懶得再抬的，可“鴻鵠書肆”四個字一映入眼簾，她所有的慵懶，瞬間便都消散殆盡了。

　　“這個怎么弄到的？”

　　翻開來，卻并不是書肆正常資金往來的流水，而是記錄了一個個她熟悉的姓卻不是熟悉的名字的入賬情況。

　　這......是一本黑賬。

　　一本幕后之人從書肆獲利的黑賬。

　　“大概是怕洛京的分店會引人注意，這家書肆將所有的資金流向都分配到了其他分店。但很顯然，這掌柜的也不是個吃素的?！?p>　　的確。

　　黑賬，大多是商人留給自己的保命符。

　　“這上邊的蕭山明，是蕭正海的一個堂侄。雖然兩家的關系說起來有些遠，但這個蕭山明從小是在蕭家長大的，不是親兒子，也至少算是半個。蕭家的進項，不是他親自在打理，也都是經了他的手的。”

　　男人骨節分明的食指下滑，又落在第二個名字之上。

　　“這個程錦昌，就沒這么曲折了。他是賢妃同父異母的庶弟，也是程家如今的當家人?！?p>　　“也就是說，這背后之人，跟墨嘉御脫不開關系了？”

　　如果只是資金流水，那可以說是蕭家或是程家見錢眼開。但涉及到了學子的評估-------那就定然還有給墨嘉御在朝里提前鋪路的意思。

　　“如今看來，是這樣的?！?p>　　墨珩拿了另一個記錄了密密麻麻字體的本子，“這是近兩年來參加過預考的學子名單，包括他們現在在各部門的任職情況?！?p>　　陸輕寧大概翻了翻，至少有二三十人。雖然大多都沒什么顯赫的名頭，但三省六部，卻幾乎都占全了。

　　好一個一箭雙雕，名利雙收。只可惜------

　　“書肆既然是墨嘉御的，那把這事兒捅出來的，應該就是喬家了。那個楚慕，很有可能就是喬家的人。”

　　對這個推測，墨珩表示認可。

　　“所以你那邊要是不想查了，現在收手也無傷大雅?！?p>　　陸輕寧卻搖了搖頭，“不，走到這一步，就更得查了。如果只是這些賬目，只能說明官商勾結謀取暴利，但有了書肆那邊的真憑實據，那性質，就變成了科考舞弊?！?p>　　如果前一種會讓對方斷手斷腳，那后一種，就是一招斃命，永不能翻身。

　　“只是這么被喬家利用，實在是有些憋屈。”

　　看她一臉不快地都擰起了眉，墨珩彎了腰，用食指撫平了那皺褶，才幽幽地開了口，“覺得憋屈，那就回敬回去?！?p>　　陸輕寧挑眉，“你已經有辦法了？”

　　墨珩微微勾了一抹笑，溫熱的掌心寵溺地順著她臉頰線條撫過那細膩的白皙，賣起了關子，“到時候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