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王伯驚訝了，“難怪啊，這段時間，確實是王小姐經常在公司出現……原來那一個億，是給了你。那你為什么要誤導我們，說錢都給了大小姐？你到底安的什么好心！”

　　在眾人了然又譏諷的眼神中，王湘湘只顧嚶嚶嚶，“慕先生真的答應了我……”

　　“我相信慕先生，”賀煕茵見王湘湘把慕九搬了出來，不急不緩道，“我相信慕先生的人品，他如果真的收了你的錢， 一定會把豐先生的作品交給你的。”

　　“我真的給了他錢！”王湘湘何其聰明，立即聽懂了賀煕茵話里的話，“姐姐你不是當時也在場嗎？”

　　“我？”賀煕茵一笑，“我那天連慕先生的面都沒見到啊，百華哥哥也知道的，我們在樓下等了好幾個小時，慕先生都沒見我們啊。”

　　她說著，不由得看向了一直在旁邊默不作聲的程百華，“百華哥哥，你說話啊，那天不是我們一起去找的慕先生嗎？”

　　“這……”程百華萬萬沒料到，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竟然也會把他牽扯進來。

　　他艱難地看了王湘湘一眼，只能點頭，“沒錯，我們那天并沒有見到慕先生，不過湘湘后面說，她單獨去見了慕先生……”

　　“開什么玩笑？”苗女士忍不住嗤笑，“你是說帝都的慕先生，放著賀家正牌大小姐不見，去見一個……一個……”

　　私生女三個字，她似乎不屑出口，但卻在現場所有人心里響起。

　　“你到底把錢拿到了哪里去？”賀滔祖一把掐住了王湘湘的脖子。

　　“濤祖，不要！”王小蘭驚呼。

　　“滾！”賀滔祖是放開了王湘湘，卻一巴掌扇翻了王小蘭。

　　“你們這對母女，狼心狗肺，一起聯合起來騙我！”賀滔祖怒不可遏。

　　王小蘭騙他認識豐先生的弟子，王湘湘騙了他整整一個億，還讓他淪為了今天最大的笑話！

　　“程少，程少……”王湘湘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了程百華的身上，“你可以證明我的，你可以證明的……”

　　整件事，都有程百華參與，甚至是雕像送過來，他也去了現場，和王湘湘完成了第一次的掉包。

　　然而此時，程百華見目前的情況，哪里還肯淌這渾水。

　　更何況，這還牽扯到整整一個億的資金。

　　他不覺往后退了一步，“湘湘，我相信你沒有撒謊，但是我真的沒有見到你和慕先生交易，那天你確實是單獨離開了一會兒，可是……我和茵茵，都……沒見到……”

　　一股濃濃的絕望，將王湘湘整個人都籠罩了。

　　怎么會這樣……

　　明明，她的計策萬無一失。

　　為什么事到如今，她才是那個一敗涂地的人……

　　恰在此時。

　　幾個貌似商場員工的人，提著一個大麻布口袋過來了。

　　“賀先生，假雕像已經按照您的要求給砸碎了。”

　　他們拉開麻布口袋，“請您過目。”

　　賀滔祖一看到那一口袋黑色的碎石頭，頓時兩眼一黑，差點暈了過去。

　　現場已經爆炸了。

　　“真的砸了！”

　　“我去太魔幻了！上億的雕像就這樣沒了？”

　　“這算不算年度沙雕新聞？”

　　“果然大家族爭斗的翻轉才夠精彩，小說都不敢這樣寫啊！”

　　“關鍵是雕像沒了，錢也不知道花去了哪里啊……”

　　“誰讓堂堂賀家家主，竟然要信任一個私生女辦事？”

　　“如果他好好放手讓賀大小姐辦事，別讓私生女來瞎攪和，一分錢不花就拿到豐劍清的雕像啊……”

　　苗女士氣得臉發白。

　　“賀先生知不知道我師傅的這幅作品，是他中年時期最滿意的一尊作品！他這么多年都舍不得拿出來，好不容易看到賀小姐合他的眼緣才……好，你們賀氏很好！”

　　苗女士這段話，令現場再度高潮了。

　　“什么，這竟然是豐劍清中年的作品？那豈不是不止一個億了？”

　　“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吧，豐劍清不同時期的作品有區別，現在拍賣會上，他中年時期的作品因為風格獨樹一幟，又非常稀少，被鑒賞師們認定是藝術價值最高的……是真正的有市無價啊！”

　　苗女士眼眶濕潤，“我會起訴你們賀氏！我一定會替師傅，替整個藝術界追討你們的責任！”

　　此話一出，無論是賀滔祖也好，還是賀氏的股東們，頓時都更慌了。

　　眾人皆知，新信德廣場，打得的是高品位藝術范的招牌。

　　要是被藝術界抵觸追討了，那豈不是開張即觸了霉頭，招牌都被砸了……以后的租賃、營業等等，還好得起來嗎？

　　“苗阿姨，”賀煕茵上前一步，和氣溫柔地勸道，“您別生氣，也別怪我爸爸和公司的叔叔伯伯，他們都是真心推崇并喜愛豐先生作品的。今天會發生這樣的事，真的只是一個誤會……”

　　“誤會？怕不是有人的陰謀詭計吧！”苗女士恨了一眼王湘湘。

　　“苗阿姨，”賀煕茵挽起她的手，“您真是言重了，賀氏自從籌建新信德開始，就以能請到豐先生的作品為榮，怎么可能有什么陰謀詭計呢？如果真有，那也一定是競爭對手設下的圈套。”

　　“對！茵茵說得對，這一定是競爭對手設下的圈套！”賀滔祖連聲附和。

　　“就算是，這份損失誰來擔？”苗女士冷眼看著賀滔祖。

　　“這……”一句話問倒了賀滔祖。

　　苗女士步步逼問，“誰砸的，是不是就誰來擔責？”

　　全程靜默，所有人都看著賀滔祖，看著他滿頭滿臉的汗。

　　“是你們母女！”他突然對王小蘭和王湘湘發難，“從頭到尾算計蒙騙，讓豐先生和賀氏蒙受了這么大的損失！”

　　“爸爸，不關我的事啊，”王湘湘驚慌失措，“我也是被人騙的……不信你可以問程少，程少知道的……”

　　“王小姐，”程百華當即撇清關系，連稱謂都變得生疏，“這件事我從頭到尾都沒有參與過，我什么都不知道。”

　　真是墻倒眾人推。

　　這世上，唯渣男不可信，唯渣男不可托付。

　　這樣的道理，是賀煕茵用上輩子血淚的教訓換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