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酒店醫務室內。

　　一次小小的抽筋，沒把江濤怎么樣，反倒把蕭芳芳嚇得夠嗆。

　　俏臉煞白，不停地問東問西。

　　問的醫務室保健醫生都有些無奈，卻還只能和聲細語。

　　關心則亂。

　　直到江濤拉著她離開醫務室，邊走邊寬慰道：“你看我這不是活蹦亂跳的么？不過是抽筋罷了。好在安全員救得及時，我都沒喝上幾口你們的洗澡水。”

　　此話一出。

　　花語和姚娜噗嗤一笑。

　　蕭芳芳神色也跟著放松下來，只是眉宇間還有殘留的關切，揮之不去。

　　“那我們得好好謝謝安全員同志。”

　　“對不起，我還有工作。”

　　蕭芳芳再度邀請道：“那就等你下班好了。”

　　“不必了，職責所在。”

　　晚上在采蝶軒吃飯，蕭芳芳對這事還念念不忘。

　　總覺著受著人家的恩惠，卻未能言謝，充滿遺憾。

　　江濤倒是無所謂。

　　花語邊吃邊想著之前江濤和柳飄飄之間的故事，八卦之心爆表。

　　可惜無人言說。

　　只有姚娜還惦記著正事：“江先生，聽說您搞了個網吧連鎖，動靜挺大呀？”

　　江濤一點就通：“姚經理你也別說了，聯盟網吧連鎖的賬戶在你們分行落戶，另外還有一家軟件公司。”

　　姚娜連忙舉杯：“十分感謝江先生，對我們分行的信任和厚愛。”

　　晚上回到房間。

　　坐在湖景窗前，蕭芳芳拉過江濤抽筋的那條腿，非要堅持給他按摩。

　　江濤執拗不過她，只能任她揉捏。

　　直到蕭芳芳看似無意地問起道：“你應該認識安全員吧？”

　　“嗯，她還有個雙胞胎姐姐叫柳曦曦，正在幫我處理聯盟網吧和軟件公司的事。”

　　江濤無比坦蕩，坦蕩到被蕭芳芳拿捏的小腿都沒有任何反應。

　　哪怕是下意識的。

　　反倒是蕭芳芳手里動作一頓，旋即又流暢起來。

　　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隔天周日，剛回到公寓，江濤就接到道哥的電話。

　　用秦霞手機打來的，叫他立刻到802來一趟。

　　如此興奮，而又如此迫不及待。

　　只能是網管軟件測試差不多了，急著獻寶罷了。

　　縱使心里有準備，江濤到了一看，也忍不住高興。

　　看著道哥中規中矩地做著各項功能測試，結果全都正常，這標志著軟件通過測試。

　　江濤接過鼠標，一通操作猛如虎。

　　嚇得周斌一個勁地說：“不是這么設計的，不能這么操作的……”

　　但軟件依舊運行穩定，穩如老狗。

　　這才是江濤想要的樣子，具備初步交付及推廣的條件了。

　　江濤起身：“是時候慶祝一下了。說吧，想去哪兒？”

　　周斌小聲道：“不是說好了去……”

　　后面的話沒說出來，被眼疾手快的道哥一把捂住了。

　　畢竟秦霞還在。

　　真說出來，那不是找死么？

　　江濤心領神會：“那就在渝香園吧，順便商量一下后面的工作重心和安排。”

　　回到1701，正準備把這個好消息告訴蕭芳芳，結果人竟然不在。

　　打手機一問，竟然跑到譚源那兒去了。

　　里面傳來老譚那吆五喝六的聲音。

　　“今晚大家準備慶祝一下，我叫了柳曦曦，你也過來吧。”

　　“我……我過去，合適么？”

　　“沒什么不合適的，等你啊。”

　　掛了電話，蕭芳芳心懷惴惴地抓住譚源胳膊一陣狂抖：“老譚，怎么辦？今晚我就要見到那個柳曦曦了，我好慌好怕。”

　　譚源理直氣壯：“你有什么好怕的？你是正牌女朋友，自信點！”

　　旋即又話鋒一轉：“不過那個柳曦曦我見過，不管是外貌還是氣質，確實沒的說。”

　　當晚，渝香園包間。

　　蕭芳芳姍姍來遲，一見到柳曦曦才發現，之前的種種惴惴不安全都不翼而飛。

　　長著和安全員同樣的面孔，卻有著非同一般的親和力。

　　這樣的女孩，連同樣身為女孩的蕭芳芳自己，都忍不住內心的喜歡和親近。

　　更何況，她妹妹還救了江濤。

　　連干三杯之后，江濤提起軟件公司后續的工作安排：市場推廣和優化開發。

　　優化開發的工資如前，每天固定100塊。

　　推廣則按照合同額的10%計算提成。

　　網管軟件初步定價，服務端5000塊/套，客戶端50塊/臺。

　　基本上一單的推廣提成，頂的上埋頭苦干一周以上。

　　道哥缺錢，自告奮勇地去推廣。

　　趙文亮打算兩者兼顧，唯有周斌只愿意在工作室待著。

　　江濤不干涉，任他們選擇。

　　看著意氣風發的江濤，柳曦曦有種被人半路截胡的黯然。

　　可是一接觸到蕭芳芳的善意，她又很快平靜下來。

　　一頓慶功宴，眾人很默契地早早結束，然后退場。

　　劉道煞有介事地把秦霞送回去。

　　江濤也陪著蕭芳芳回家，卻被蕭芳芳推去送柳曦曦。

　　這還客氣起來了。

　　送柳曦曦回去的路上，半響無話。

　　江濤卻體會到在江北校園時那久違的感覺了。

　　他很享受這種感覺。

　　直到柳曦曦輕聲提起道：“芳芳是個好女孩，會成為你的賢內助。”

　　江濤這才坦誠道：“我不知道你的生活中有沒有一種人，仿佛上輩子對你付出了全部的真心真意，讓你一見面就覺得虧欠她。芳芳對于我，就是這樣的人。”

　　和20年后的自己聯系上，不僅改變了他的物質生活，而且改變了他的精神生活。

　　這一點，江濤并沒有絲毫抱怨。

　　換句話說，沒有物質生活的充裕，他甚至沒勇氣去認識柳曦曦，進而成為親密伙伴。

　　凡事皆有兩面性。

　　柳曦曦靜靜地聽著他的狡辯。

　　江濤繼續道：“而你卻是我上輩子和這輩子都想接近的人，欲罷不能。”

　　柳曦曦張了張嘴，終究沒有問出那句逼迫江濤做出選擇的話。

　　那樣太過殘忍。

　　于是接下來的路一直很安靜，直到隨園門口。

　　“你快回吧，他們還等著你去慶祝呢。”

　　“啊？”江濤想用笑來掩飾尷尬，笑出口時卻成了訕笑。

　　這個女人聰慧到令人可怕。

　　回到公寓，蕭芳芳正縮在沙發上等他，像只慵懶的小貓。

　　江濤攬住她的柔肩道：“一會我要去工作室一趟，今晚你就早點睡。”

　　“嗯，早點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