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必只有公孫康,還有鮮于輔、田豫之流,甚至烏恒人也不是沒可能。”
袁熙伸出手指細(xì)數(shù)著幽州周圍的敵人,苦笑道:“不管他們最后會投靠誰,因為他們常年帶兵,又熟悉幽州城防,到哪里都會被他們奉為上賓,有了這么好刺探幽州的機(jī)會,他們又怎么會甘心放棄,這么大一塊肥肉,誰不想咬上幾口,而到那時才是咱們真正的機(jī)會。”
趙云都聽呆了。
自己從來都沒有想過,只是少殺一個張顗,居然就會引出這么多的事情,敢情按袁熙的想法,不殺張顗,不過是想讓他當(dāng)一個小小的魚餌,用他引來一條更大的魚出現(xiàn)。
原來這并不是袁熙過于仁慈,而是自己的眼界過于的狹窄,根本沒有看到這么遠(yuǎn),自己還因此差一點誤會了袁熙。
想到這,趙云臉上一紅,連忙端起酒杯,苦笑道:“白天的時候,末將對二公子多有誤會,二公子不計前嫌跟我解釋了這么多,末將真是慚愧至極,這杯酒就算我與二公子陪罪的酒,干。”
“慢著……”當(dāng)袁熙看到趙云抬手就往肚子里倒,自己再喊的時候就已經(jīng)慢了一步,只見趙云端起酒樽便往嘴里倒了下去。
按他平時的酒量,喝上一壇酒也沒什么關(guān)系,誰料這一次剛剛喝下去半杯,趙云就覺得口中就像是有條火線順著嗓子流了下去,一個沒忍不住,‘哇’的一聲把酒吐出來大半。
“可惜了可惜了。”袁熙一邊搖頭一邊惋惜道:“這種烈酒可是幽州城不多的佳釀,子龍一口就吐出來大半,真是暴殄天物。”
不敢相信地盯著手中的酒樽,趙云目瞪口呆地看了一眼袁熙,驚訝道:“這,這到底是什么酒?為何這般烈?”
“這哪里是酒,這可是價值連城的寶貝。”
自從袁熙年后離開幽州之后,經(jīng)過環(huán)夫人數(shù)月的精心伺候,總算是釀出數(shù)十壇美酒,袁熙把這些酒當(dāng)成寶貝一般,今天才拿出一壇,不想被趙云一口吐掉大半。
捧起酒樽,袁熙小口地抿了一下,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提醒道:“美酒要慢慢品才行,戰(zhàn)爭也是一樣,本事的高低只是一方面,最重要的還是看誰有運(yùn)籌帷幄的本事。”
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趙云沉聲道:“云受教了。”
佳釀辛辣,卻能讓人欲罷而不能。
不過一轉(zhuǎn)眼的功夫,桌上的熟食已經(jīng)沒了一半,就連趙云面前的酒樽也滿了三回。
再看趙云,平時一向風(fēng)流倜儻的他此時卻是面紅耳赤,努力地保持著腦海中最后的一絲清明,含糊不清道:“二公子這酒還真夠烈的。”
“那是當(dāng)然,只可惜……”袁熙的臉雖也是紅撲撲的,還保持著清醒的狀態(tài),自己把玩著手中的酒樽,幽幽嘆了口氣,喃喃聲道:“只可惜這酒生不逢時,眼下連飯都吃不飽,哪里來的糧食釀酒,要是有化肥就好了,光靠賣酒我這輩子就有花不完的錢了。”
趙云似乎并不明白袁熙說的是什么,也許自己也不想明白,又是一口烈酒入喉,自己卻是再也堅持不住了,頭一低,直接呼呼大睡過去。
看到趙云已經(jīng)醉倒,袁熙這才慢慢站了起來,先把趙云扶到床榻上,又給他蓋好了被子,這才走出房間。
關(guān)好門之后,自己長長地吐了口氣,抬頭望著頭頂上的星空,腦子里沒來由地想到了以前的那個自己。
夜色闌珊。
袁熙還沒來得及回味多久,院門處突然有人輕聲道:“夫君站在那里做什么?天都這么晚了,快點回去休息吧。”
是紀(jì)青瀾的聲音。
袁熙愣了一下,接著便驚訝道:“你怎么會在這里?”接著便醒悟過來,不好意思道:“等了好久了吧?”
紀(jì)青瀾從暗影中慢慢走了出來,若無其事地應(yīng)道:“夫君又不是不知道妾身以前是做什么的,等這一會功夫又算得了什么,倒是你……。”
紀(jì)青瀾嗅了嗅袁熙身上的味道,皺著瓊鼻抱怨道:“滿身的酒氣,真是難聞死了。”
話里雖然抱怨之意,可是當(dāng)袁熙摸到紀(jì)青瀾那雙冷冰冰的手時,心頭頓時閃過一絲愧疚,難過道:“早知夫人在此等待,我就早一些出來了。”
“都說是小事了。”紀(jì)青瀾輕描淡寫地把話題給轉(zhuǎn)移開,接著好奇地問道:“對了,子龍將軍沒事吧。”
“他沒事,只不過就是性子太直了,不怎么懂得變通,跟我喝了這么多,現(xiàn)在也應(yīng)該想明白了,咱們回去吧。”
拉著紀(jì)青瀾的手,袁熙回到自己的府里。
進(jìn)門的時候,袁熙還擔(dān)心會不會甄宓也沒睡覺,不過還好,甄宓早早便進(jìn)屋休息,根據(jù)紀(jì)青瀾的說法,甄宓身體似乎有些不舒服早早就休息了,這也讓袁熙稍稍松了口氣。
都說最難消受美人恩,讓這么漂亮的美人在外面等自己這么久,的確是讓袁熙有種負(fù)罪的感覺。
回到屋中之后做的事情,自然不可細(xì)言,躺在自家熟悉的床上,袁熙一直睡到窗外大亮,這才揉著惺忪的眼睛從房中走了出來。
剛好紀(jì)青瀾從門外端著水盆迎面走了過來,看到袁熙的那一刻,紀(jì)青瀾立刻想到昨晚房中旖旎的春情,粉面一紅,嬌羞道:“剛剛姐姐還問起夫君為何還沒有起床,妾身說你昨天跟子龍將軍喝得太多了,后半夜才睡,姐姐好像有些抱怨,你還是自求多福吧。”
袁熙無奈地一攤手:“昨天大勝,喝些酒慶祝也屬于正常,她干嘛總盯著我喝酒的事不放?”
“呵呵,這件事妾身可管不到,你還是自己跟姐姐解釋去吧。”
匆忙洗了一把臉,等到袁熙來到前面的時候,卻并沒有見到甄宓,跟旁邊的小丫鬟一打聽,原來家里有客人來,指明了要見甄宓。
袁熙頓時生出一絲好奇,自己剛回幽州不久,甄宓的親戚又大多留在冀州,哪來的客人不找自己,偏偏要見甄宓,難不成是鄴城來人不成?
想到這種可能,袁熙頓時有些坐不住了,生怕是甄堯那里出了什么事,三口兩口便把碗里的粥吃掉,直接朝著前院走了過去。
從后門溜進(jìn)去之后,袁熙一眼便注意到客廳中坐著三個身影,其中坐在主位的自然就是甄宓,環(huán)夫人則坐在她的另一邊,當(dāng)他看到那個所謂的客人時,臉上的表情卻是一愣,坐在這里的哪里是什么鄴城來人,分明就是張南的夫人劉氏。
原來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