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緒如潮。
腦子里似乎又回憶起當(dāng)時與皇叔并肩作戰(zhàn)時的場景,那時的自己還是在公孫贊手下效力,自從見到劉備之后,就被他的為人與氣魄所折服,起了歸降之心。
再后來公孫贊兵敗身亡,自己流落四方,偶然的機會下重新遇到劉備,終于能如愿以償,本以為劉備是值得自己奉獻(xiàn)出一切的主公,只是萬萬沒有想到,一個女人的出現(xiàn),就讓劉備瞬間原形畢露。
就在趙云胡思亂想的時候,帳外突然傳來說話的聲音:“子龍將軍可睡醒了?”
“是袁公子?進(jìn)來吧。”趙云忙著坐了起來,只見帳簾一挑,袁熙從外面走了進(jìn)來,看到趙云滿臉疲憊的樣子,袁熙頓時心知肚明發(fā)生了什么,只是笑了笑:“我跟子龍將軍一樣,換了個地方時,總是睡不著,不過人生就是如此,總是需要經(jīng)歷過一些事情,才能知道自己從前走的路是對還是錯。”
袁熙的話似乎有些深奧,不過趙云卻理解了,看著袁熙那張充滿自信的臉,鬼使神差地冒出了一句:“要是有一天,我發(fā)現(xiàn)我現(xiàn)在走的路也是錯的……公子是否能允許我離開?”
似乎沒料到趙云會問出這樣的問題,袁熙有些詫異地看了他一眼,嘴角慢慢勾了起來,拍了拍趙云的肩膀,自信道:“子龍將軍放心,絕對不會有那一天出現(xiàn)的。”
“我是說萬一……”趙云似乎非要讓袁熙給他一個明確的答復(fù)。
袁熙臉上的表情漸漸嚴(yán)肅起來,淡淡道:“子龍與我相交時間還短,并不了解我這個人的性格,其實我并不是一個控制欲特別強的人,兩個人相遇是緣份,分開是緣盡,對此我絕不強求,不過……”
頓了頓,袁熙臉上閃過一絲嘲弄,訕笑道:“當(dāng)然,別看我嘴上說的輕松,其實心里也是十分難受的。”
“呵呵。”看到袁熙這般搞怪的樣子,趙云也忍不住笑了起來,不過心里的疑惑卻有了一個確切的答案。
這時,袁熙拍了拍趙云的肩膀,笑道:“早飯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吃完之后,你跟我看一場戲。”
“什么戲?”趙云脫口而出。
“嗯……”
頓了頓,袁熙笑著說了三個字:“空城計。”
這里也沒有城,怎么會有空城計?
就在趙云的疑惑中,眾人很快吃過了早飯,只是接下來袁熙的操作卻讓趙云大跌眼鏡,他的三百手下居然一個沒留,朝著遠(yuǎn)處走去,唯有自己跟袁熙兩個人被留了下來。
“袁公子,這是……”趙云驚訝地看了看四周,滿臉不解的表情。
“子龍將軍跟我來,我若是沒有料錯的話,劉皇叔的人馬用不了多久就會追上來,早就聽說關(guān)羽、張飛乃是當(dāng)世一流的猛將,不跟他們碰一碰實在是有些不甘心。”
“可是……”袁熙的心情,趙云能夠理解,當(dāng)遇到跟自己差不多的武將時,自己也有跟他們比試一下的心情,可是你也不能太托大吧,關(guān)羽跟張飛絕不可能只是兩個人追來,萬一對方不講武德把兩個人包圍起來,豈不是極其危險?
只是突然間,趙云像是明白了什么,都已經(jīng)到了嘴邊的話重新又咽了下去,看著袁熙臉上散發(fā)著自信的光彩,自己頓時也豪氣頓生,哈哈笑道:“公子不提,我倒也沒考慮過這件事,既然走都走了,臨走前跟他們比試一下也好。”
“前方不遠(yuǎn)有個隘口,咱們就到那里等他們。”
兩個人騎著馬,不慌不忙地朝前走去,等到了那只容兩車并肩而過的隘口時,袁熙停了下來,伸手指著隘口兩旁的樹木笑道:“我已經(jīng)在這里埋伏下數(shù)千大軍,子龍可相信?”
趙云看了看四周,樹林茂密,從外面根本什么都看不出來,似乎有些相信了袁熙的話,怪不得他敢兩個人就攔在這里,又如此的從容淡定,原來是早就有埋伏在這里。
趙云有些佩服地點了點頭,擔(dān)心道:“這里地勢這般險峻,怕是皇叔的人馬未必會上當(dāng)。”
“放心,我只是想試試他們的斤兩而已,又不是非要分個生死。”
正說到這,袁熙突然注意到遠(yuǎn)處煙塵四起,自己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一絲嘲弄之色:“看,他們來了。”
由于心急的緣故,天還沒亮的時候,糜竺便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這次為了對付袁熙,自己特意把城中所有的戰(zhàn)馬全都拉了出來,加上關(guān)羽跟張飛,足有近千匹之多,等到天剛微亮,便大開城門追了出來。
一路上風(fēng)馳電掣,一口氣追出十幾里遠(yuǎn),卻一直都沒有見到袁熙人家宿營的痕跡,就在糜竺擔(dān)心自己會不會把袁熙給弄丟的時候,突然身邊的張飛指著前面大喊道:“糜公快看,前面有人。”
糜竺連忙抬起頭朝遠(yuǎn)處望去,果然隱約看到前面的隘口處有匹馬,只是離得太遠(yuǎn),看不清那人的相貌,不過從身形上看,到跟袁熙有幾分相似。
難道真的是袁熙?
可是他為何一個人等在這里?他手下那些人馬又去了哪里?
糜竺心中產(chǎn)生了一絲狐疑,再往前走了段路之后,終于能看清堵在隘口的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自己一直在苦苦尋找的袁熙。
只是當(dāng)糜竺看清那人是袁熙的時候,本應(yīng)該全速沖過去的自己,反倒是變得謹(jǐn)慎起來,一揮手,大軍卻漸漸停了下來。
“那袁熙就在眼前,糜公為何停下不走?”張飛性子最急,急不可耐地催促道。
糜竺的眉頭已經(jīng)擰成一個川字,搖頭道:“三將軍看清楚,前面只有袁熙一個人,他的那些手下去了哪里?”
“這……”張飛性子雖急,但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看了看前面的袁熙,又看了看隘口左右的密林,擔(dān)憂道:“糜公的意思是,他的人馬全都藏在兩旁?”
“十有八九是如此。”糜竺點了點頭,接著冷笑道:“好個袁熙,居然使出這種蠢招,只要咱們不往前,看他又能如何。”
就在這時,堵在隘口處的袁熙突然大吼道:“爾等匹夫,可敢與我一戰(zhàn)?”
袁熙的聲音本來就大,再加上隘口擴大的效應(yīng),立刻就遠(yuǎn)遠(yuǎn)傳了出去,聽得糜竺頓時一愣,驚訝道:“他的聲音怎么這么大?”
接著看了看左右,問道:“二位將軍,誰去會一會他?”
“我去。”張飛早已按捺不住,一勒馬便要沖出去,就在這時,一旁的關(guān)羽突然抓住他,沉聲道:“三弟切莫沖動,讓我來會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