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

　　楊雪張望著窗外自由的風景，眼睛都沒敢往謝曦和沈琰身上瞥。

　　盡可能地降低存在感，給沈琰和謝曦留有足夠的時間‘獨處’。

　　到地方后，楊雪更是一個健步直接跳下了車：“謝曦姐，我先去辦值機，你和沈總在車里待會兒，免得被人拍到。”

　　謝曦話還沒說完。

　　楊雪已經拎著包包跑走了。

　　沈琰滿意地掃了眼楊雪飛奔離開的背影。

　　‘給楊雪加工資’的念頭，在腦子里晃了一圈。

　　謝曦：“……”

　　她看向沈琰，勾起一抹虛假的弧度：“沈總，你先忙你的，把我放這兒就好。”

　　“我不忙。”

　　“折騰你來送我一遭，我已經很感激了。”

　　“C市很熱，我給你帶了點東西。”

　　？

　　謝曦疑惑之際，沈琰朝后座探去，取了個不大不小的箱子過來。

　　他打開箱子，各種令人贊嘆的小玩意擺得滿滿當當。

　　小風扇、降溫貼、中暑藥、防曬噴霧、遮陽傘……

　　等等等，不貴重，但每一樣東西都小巧又實用。

　　謝曦看得瞠目結舌：“這，都是你準備的？”

　　沈琰點了點頭。

　　知道謝曦去C市以后，他針對當地的情況，給謝曦帶了不少可能會用上的小物件。

　　謝曦吞了吞口水。

　　好家伙。

　　貼心程度讓她自愧不如。

　　有好些個神奇又有用的小物件，謝曦甚至從來都沒聽過。

　　“謝謝。”

　　謝曦思索了半晌，才擠了這么兩個字出來。

　　“另外，你……”

　　直到楊雪辦好值機，已達登機時間，沈琰才強行收起了不舍，將謝曦送到了登機口。

　　“我走了。”

　　“好。”

　　“拜拜~”

　　“落地記得給我發個信息。”

　　“好。”

　　謝曦深吸一口氣，拎著包包和楊雪一起快步離開。

　　直到快要從沈琰的視線范圍消失，她才狀似不經意地回了個頭，好死不死地和還未離開的沈琰四目相對。

　　謝曦心跳驟然加速，分外心虛地迅速收回視線。

　　雖然很沒出息。

　　但她不得不承認，這種細心到極致的呵護，真的很戳人心。

　　謝曦的身影徹底消失，沈琰嘴角噙起一抹弧度。

　　不錯！

　　謝曦這次回頭了。

　　他很滿意！

　　往常，謝曦心里稍有異動，就會立刻提醒的系統這次出乎意料的安靜。

　　有什么東西，好像慢慢發生了變化。

　　但可惜。

　　謝曦這會兒滿腦子都是沈琰認真給她科普的模樣，壓根無暇顧及其他。

　　……

　　這次去C市巴麗晴沒跟著。

　　落地后，由劇組的工作人員出面接應。

　　謝曦和楊雪被直接帶去了劇組安排的酒店安頓。

　　“謝老師，你們先休息，劇組那邊還有事，我得趕回去。”

　　“等等。”

　　謝曦連忙將人叫住：“能帶我去劇組看看嗎？”

　　“可以是可以，但會不會太累？”

　　工作人員看起來剛工作不久，長得白白凈凈，年紀不大，但很有禮貌。

　　“不會。”

　　謝曦隨手把披散著的頭發扎成了馬尾辮，從旁邊取來口罩和帽子：“我們走吧。”

　　“好。”

　　“對了。”謝曦看向楊雪：“你留在酒店收拾東西，收拾完以后就歇一歇，不用跟著我去劇組了。”

　　楊雪點了點頭。

　　路上。

　　謝曦看向白凈男孩：“還沒問你，叫什么名字？”

　　“抱歉，抱歉，忘了自我介紹。”

　　白凈男孩瞬間有些窘迫：“我叫徐陽陽，是跟著樊導的實習導演。”

　　聞言，謝曦微微挑眉。

　　剛畢業就有資格跟著樊松康實習，這小男孩，背景還挺硬！

　　“以后叫我謝曦或者謝曦姐都行！我不太習慣被叫老師。”

　　“好的，謝曦姐。”

　　徐陽陽立刻上道改口。

　　片場距離酒店差不多是半小時的車程。

　　這部劇，樊松康籌備了許多年，想以此來沖擊獎項，所以格外重視。

　　他們現在拍攝的場地，全部都是根據劇本實景搭建，投入非常高。

　　樊松康對作品完成度的要求更是高的離譜。

　　前段時間，投資方硬塞了一個空有其表的女演員進來，不到三天時間，就被樊松康給罵跑了。

　　女演員哭哭啼啼地找金主告狀。

　　投資方因此大怒，專程趕到劇組，斥責樊松康的不當行為。

　　樊松康在娛樂圈混跡多年，自然也不是吃素的，當即和投資方吵了起來。

　　二人爭鋒相對，誰也不讓。

　　投資方一怒之下，索性撤了資。

　　為此。

　　樊松康不惜賣了一棟在魔都的別墅來填窟窿，都沒向投資方低頭。

　　這件事，在圈里鬧了好幾天。

　　不少沉寂已久演技很好的演員聞風而動，削尖了腦袋往樊松康的劇組里扎。

　　樊松康對差演技0容忍的名氣，就這么打出去了。

　　那個女演員不僅沒得逞，反而惹了一身騷，郁悶了好些天。

　　當然。

　　手段這么凌厲，聽起來是很爽，但其中的苦悶與艱難，只有樊松康知道。

　　徐陽陽是個熱心腸的。

　　一口氣給謝曦講了許多劇組近來發生的事，從車上下來，眼看著馬上到片場時，他又順帶提醒了一句：“謝曦姐，樊導拍戲摳的太細，又有兩個投資商不太滿意，要求他必須盡快拍完，否則就撤資。”

　　“所以....樊導最近兩天心情很差，基本是一點就著；組里的人都怕著呢，你可千萬別惹他。”

　　“嗯？”

　　謝曦驚愕地看著徐陽陽：“樊導這種鼎鼎有名的大導，也需要為投資發愁？投資商不該擠破腦袋排著隊來砸錢嗎？”

　　聞言，徐陽陽朝四周看了看，壓低嗓音道：“劇組剛開拍時，是這樣的；但時間久了，拍攝進度嚴重滯后，很多投資商很不滿意。”

　　“現在的市場風向變了。”

　　“早年間，投資影視的都是煤老板，財大氣粗，還從來不多嘴，對導演非常尊重；但近些年，投資影視的，都是些只想賺快錢的資本家。”

　　“哪管你劇拍得好不好，多請幾個流量明星，甭管制作有多粗糙，火速上線圈一波錢就完了。”

　　“所以啊！樊導現在在投資圈里的名聲很差，不少人在暗搓搓地避著他，這不....劇組舉步維艱了。”

　　頓了片刻，徐陽陽又小心翼翼道：“我還聽說，樊導最近又挑了兩處房產在變現；咱們劇組太燒錢了，每天哪怕不開機，開銷也在三百萬往上，也虧得樊導家底厚，要是換了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