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佳人是大年三十晚上出的事情，孫寒衛是當天下午被郭威打傷的腦袋。

　　今天已經是新年初四了，孫寒衛才在其收治醫院的普通病房見到她。

　　秦佳人看上去不太好！

　　原本這是一個給人初印象很深得所謂“美女”，現在臉上到處都是擦傷，不知道后續會不會留疤。臉色看上去有點蒼白，身體還處在不能隨心行動的狀況，說話的聲音也有些沙啞。

　　“孫組長？你的頭怎么了？”秦佳人半躺在楊知行為她搖起來一些的病床上看著孫寒衛問。

　　“和你一樣，被人打了。恭喜脫險，新年快樂。”孫寒衛很尷尬的答。

　　“快樂個屁！秦佳人你為什么那么傻？既然孫寒衛給了你防狼噴霧劑，你又對羅志峰使用了。你擺脫他騷擾之后為什么不逃跑或者選擇報警反而要回去扶他？你看你這都被打成什么樣子了？”徐凱麗幾乎是咬著牙問了一句。

　　“羅志峰畢竟是我們青城賓館的同事啊，我也沒想到那個噴霧劑會那么厲害！他當時眼睛看不見，大喊大叫的，我怕他出危險才去拉他，我也沒想到他會打我。”秦佳人也有點尷尬的答。

　　“同事個屁！這種人渣你為什么要把他當個人看？”徐凱麗很不高興得問。

　　哎……

　　秦佳人的回答讓孫寒衛想起那位被自己的丈夫打掉了門牙的中年大姐。

　　善良可欺！

　　善良可氣！

　　拳腳相加的“惡人”就不配再被人稱呼為老公，職場騷擾的不法分子也就不再是同事！

　　孫寒衛突然感覺那位大姐從不高的收入中，捐助給秦佳人的那五百塊錢里面，滿滿得全是憤怒！

　　這被人逼到墻角得善良讓孫寒衛為之嘆息！

　　大姐！

　　你為什么就不愿意和那位大報紙的女記者聊聊自己的事情了？

　　雖然在現實層面上未必有用，但是好歹算是有個正經人愿意聽你傾訴。

　　什么特么家務事？

　　挨了打，就該為自己討回公道！

　　打碎了牙齒往肚子里面咽，實在太委屈！

　　*

　　徐凱麗發了脾氣，秦佳人沒有再追問孫寒衛腦袋的事情，這讓孫寒衛感覺好受多了。

　　孫寒衛在秦佳人的事情上，從心理層面而言一直處于保護者的角色，自己的意外受傷讓他很尷尬。

　　自身難保何必多管閑事？

　　要不是老孫處理的過于隨便了一些，也許你現在就不會這個樣子躺在病床上了吧？

　　那個記者問得對：防狼噴霧劑為什么沒有阻止悲劇的發生？

　　TU律師事務所的年輕律師劉競今天表現的實在像是個好人！

　　他不光幫助秦佳人的父母，很快得整理出了整個涉及秦佳人傷害案件的本方主張，還跑前跑后的幫忙接待陸續不斷前來醫院的社會善心人士。

　　中午吃飯的時候，他甚至還自掏腰包定了比較高檔的餐廳，請在場相關人士餐聚。

　　徐樂的貼身助理楊知行不愿意同去，他更愿意在醫院守著秦佳人。

　　孫寒衛不是很清楚他是個什么想法，但是承諾會自掏腰包給他打包一份可口的飯菜回來。

　　“你讓凱麗幫我點吧，她比你更知道我的口味。”楊知行看著孫寒衛笑笑說。

　　“可以！我會請徐老板幫你點好的。你真得不需要回家睡覺嗎？不行我留下來算了。”孫寒衛問。

　　“不用！你這個人的脾氣我大概了解了，你不是個能干好接待工作的人。”楊知行答。

　　“哼！你這個炒粉看人的眼光還真毒！那就辛苦你了。”孫寒衛笑笑說了一句和徐凱麗離開了。

　　*

　　餐聚的菜品表現出了劉競足夠得財力！

　　孫寒衛并不是很理解他為什么要這樣大方的當一回“地主”？

　　醫院方面的行政負責人被劉競的誠意打動了，主動表示免收秦佳人的醫療費用，只收取部分藥品成本。

　　秦佳人的爸爸千恩萬謝之后，隨即提出了一個很現實的想法。社會捐款明顯已經超出了秦佳人醫學層面的需求，秦佳人的媽媽身體一直有病，看看是不是也能在醫院就醫，剛好他們手里有錢了。

　　醫院負責人表示可以理解并也許諾可以給予適當的價格照顧，秦媽媽苦著臉沒有笑模樣。

　　“秦佳人的媽媽住院就醫我們不反對，但是不能使用社會捐贈給秦佳人的善款。這筆善款只能專款專用，不能挪作他用。并且如果你們認為善款已經足夠，那么也不能再無限制的收取，需要向前來探視的社會好心人說明情況并拒收財物以免造成不好的影響。”一個孫寒衛不認識的中年男性說了一段話。

　　你又是哪來的炒粉？

　　這事是你能說了算的嗎？

　　夠用了不再收取，孫寒衛還是能理解的，畢竟善良也是有限度的。

　　限額善意也是一種大善之舉。

　　但是已經收取的社會捐贈，事實上就已經屬于秦佳人的私人財產，為什么不能給她媽媽看病？

　　不可理喻！

　　“您是哪位？干什么的？這錢為什么不能給秦阿姨看病用？”孫寒衛看著中年男子問。

　　“這位是我們羅總聯系的相關慈善機構的負責人李總，今天他是來了解秦佳人是否需要慈善援助的。”劉競搶先答了一句。

　　“這錢又不是他們機構給的，為什么李總要反對給秦阿姨看病？”孫寒衛看著劉競問。

　　“這位先生，錢確實不是我們機構援助的，但是社會善款的基本原則就是專款專用不可挪用！這是個社會公德良心的問題，不是財富支配的問題。我剛才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們不反對秦媽媽看病，但是不能使用社會專門捐贈給秦佳人的善款，這個我們是有義務監督的。”慈善機構負責人李總看著孫寒衛說。

　　“你監督個炒粉！又沒花你一分錢憑什么聽你的？”孫寒衛很不高興的懟回去。

　　“阿衛！老實點！你頭上得傷好了？人家李總說得沒有問題，你不許犯渾！”老張放下飲料杯就來鎮壓孫寒衛。

　　“孫先生的脾氣還真是大，難怪你會那么粗暴的處理秦佳人的投訴！我跑社會新聞這么久，我可以負責任得跟你說，李總講的是實際情況不是他多管閑事。”勉強被劉競邀請來的大報女記者也出頭教訓孫寒衛。

　　神經病！

　　花自己的錢給自己的媽媽看病，這是行孝！

　　要你們監督個炒粉？

　　孫寒衛很窩火，徐凱麗在桌子底下踢他的腳。

　　“這樣吧，我這么說也許這位先生確實不理解！我再解釋一下吧，如果秦佳人的父母確實夠接受社會慈善條件，我可以加速提供善款過程，但是秦佳人的善款就是專門為她一個人服務的，絕對不能給她媽媽看病，這是慈善的最基本原則。”李總看著孫寒衛的臉色又解釋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