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該死,飛燕的人在干嘛,出云人到這了都沒有一點消息?!?p> 表面上經(jīng)營著一間小酒館,實際身份是流風密探的男人看著面前暢飲酒水、正聊得火熱的出云軍人,面色有些難看。
“老大,這些家伙喝完鐵定不付錢,要不咱們先關(guān)店吧?!币慌缘男P看掌柜臉色糟糕,以為對方心痛酒水,停下擦拭桌子的動作,走近來提議道。
“這不等于把他們趕出去,好好去干你的活,凈出些餿主意?!币馑嫉阶约河行┦B(tài)的男子斂起了神色,對著年輕小廝呵斥道。
小廝尷尬地撓了撓頭,又灰溜溜地回去擦桌子了。
“罷了,不管怎么說,得趕緊聯(lián)絡(luò)上面?!?p> “老徐,我去后邊的倉庫瞧一眼看還剩多少酒,你看一下店。”
“好的,老大。”
…………
“現(xiàn)在出云人鋒芒正盛,我們真的要和他們碰撞嗎?”
“我們在這里苦心經(jīng)營了這么多年,也沒見多大成效,不如我們干脆把地方讓給他們吧,我們也剛好能回家?!?p> “上面的命令是讓我們堅守這里,你以為我想待在這破地方?”
“可是他們這次出動了這么多人,我們這些駐軍以前還好,現(xiàn)在也跟這些本地人一樣吃喝嫖賭,該會的不會,不該會的花樣倒多,就差吸……那啥了,這怎么打???”
“沒有那么多如果、可是的,幾十年前我們能打得他們潰不成軍,國都都快淪陷,現(xiàn)在也能,你要是再唱衰,不用等什么狗屁出云人進攻,現(xiàn)在就拿你人頭祭旗?!?p> 看著長官絲毫聽不進自己進言的傲慢姿態(tài),夏臨言雖然不滿,也只能唯唯諾諾地低下頭。
“這些世家子弟啥狗屁也不懂,仗著姓氏耍威風,等出云人攻過來,就知道后悔了?!?p> 他不想白白送死,但軍令難違,唉,先找有門路的朋友給自己安排退路吧,不然到時候,犯蠢的大官們沒事,他這種小卒怕是尸骨無存。
不過也不能全怪他們目光短淺,流風人對于出云人一向是十分輕蔑的,即便是大軍壓境,千國駐軍軍官們都不認為出云人敢來進攻他們,更何況現(xiàn)在離得還遠呢。
四十年前,要不是北方的其他王國介入,不只出云南部的那三州之地,整個出云現(xiàn)在都應(yīng)該成了王國版圖上的又一塊區(qū)域。
…………
流風駐出云最高指揮處。
出云軍隊進入千國的第二天,往日煙云繚繞、酒氣熏天的作戰(zhàn)指揮室呈現(xiàn)出一種緊張、忙碌的氣氛,一群人正匆匆地從發(fā)潮、爬滿了苔蘚的軍備庫里把那些缺胳膊少腿的辦公桌搬過來。
對于下面官員的懈怠態(tài)度,最高統(tǒng)帥可是大發(fā)了一頓脾氣。
“小李,掛墻上的地圖呢?”
“前些天……趙哥喝太多吐了一地,拿來擦地板了?!?p> 聞言,負責整改工作的夏臨言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了,看來他之前還是太樂觀了,就這種把作戰(zhàn)室拿來當棋牌室的軍紀,到時候敵人一來,估摸著就掏底褲當白旗了。
“唉?!毕呐R言深深嘆了口氣,大不了到時候坐船跑西陸去,反正自己孑然一身,對軍備官說道:“先放著吧,這些東西也不能用了,讓老黃去城里買點桌子椅子吧,軍備庫那邊的東西你清點一下,能用的就留下,不能的統(tǒng)統(tǒng)清理了?!?p> “好的。”心虛的軍備官李平一如蒙大赦,逃也似的跑了出去,放平時他辦事是沒有這么積極的。
忙碌的人群散去后,原本靠在墻邊,勉強站立的桌椅就倒了一地。
夏臨言摸了摸桌子上粘稠的白毛,很是憂愁地掏出了口袋里的煙槍,他原本是不常吸煙的,最近卻是一刻也離不開了。
與流風人一派手忙腳亂的景象不同,雨都這邊倒是搞得“熱火朝天”。
“這戶人在名單上嗎?”滿面紅光的小隊長看著面前精致的雙層小樓對手下說道,光一個早上他就帶人抄了不少家,哦不對,是清剿了不少和不會說人話,看到人就想攻擊、毫無理智的墮靈勾結(jié)的人奸。
“好像不在?!?p> 光頭副手用手沾了沾口水,翻動著那本密密麻麻擠滿人名地址的厚冊子。
“這么有錢放了真可惜。”小隊長很是不舍,心里嘀咕著。
“老大,這戶人家雖然不在名單上,但你看旁邊的房子都這么小,就他家這么大,肯定是勾結(jié)墮靈,欺壓鄰里,牟取了大量不義之財,我們怎么能放任不管呢!”
“你在教我做事?”小隊長拍了拍副手那滑溜溜的圓腦袋,副手頓時嚇得一激靈,正要開口認錯,就聽對方繼續(xù)說道:“不過我剛好也是這么想的,快點帶人進去,男的抓出來,女的……嘿嘿?!?p> “得嘞。”
副手熟練地一腳踢開眼前的大門,大隊人馬就從門框涌了進去。
無獨有偶,雨都的每個角落都發(fā)生著相同的事情,慘叫、獰笑,各種聲音構(gòu)成了一曲交響樂,連端坐在宮殿王座之上的韓天河都升起了一絲寒意。
…………
陳百陰滿心疑惑地跟在陳云身后,今天一早他就和陳云出城掃蕩了,雖然墮靈數(shù)量不少,但在他們成建制的進攻下,半天時間就將周圍清掃干凈了,畢竟墮靈不會協(xié)作配合。
“城內(nèi)已經(jīng)是亂作一團了,他真是出來撈錢的?”
要真是這樣倒也好,皆大歡喜,出云人、流風人、千國的權(quán)貴,苦的就只有遭劫的無辜百姓,但誰在乎呢?
“接下來,我們分一些人駐留在雨都,其余人分成兩部分,你帶一部分去白湖,我?guī)б徊糠秩ズ雨帯!?p> 陳云的話把陳百陰拉回了現(xiàn)實。
“需要我做什么?”
“要做什么,你應(yīng)該很清楚了?!标愒婆牧伺年惏訇幍募绨颍钢懊嬲笏两俾又氖勘鴤冋f道。
順著陳云的指引看去,陳百陰頓時明白了。
只是慶幸之余卻又有些失望,堂堂出云的軍部代表人物,盛名之下,卻是如此不堪。
不過他忘了,自己其實也是這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