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復活”的永州城
【池云清將劍交給了守衛,隨即跨入了城門。】
【在他跨過坍敗的城門后,發現內里竟是與在城門外看到的截然不同的景象,宛若兩個世界,回首身后,城門已然消失。】
不會又穿越了吧?
池云清看著眼前憑空出現的街道、屋舍,荒謬感油然而生。
先前在城門外所見的永州城早已淪為毫無生氣的廢墟。
零亂的碎石瓦礫,坍塌的城墻屋舍,還有散落在苔石路上的白骨,如今都變回了舊日模樣,在清冷的月色下祥和安寧。
鋪著青石板的長街旁,各種古代樣式的房屋規模不一的林立著。
夜色已深,但街道兩側都高懸著大紅燈籠,雖不至于亮如白晝,但也能憑借這火光看清來往的行人。
有的正駐足在飄著煙氣的小攤前與攤販討價還價,有的攜妻帶子,流連于各種售賣精巧衣飾的店面前,有的三兩結伴,嬉笑打鬧從池云清身旁經過。
張燈結彩,充滿歡聲笑語的街道在茫然的池云清眼里卻是處處透著詭異。
拋卻種種異象,最令他訝然的是,在他先前進入城門的人很多,然而行人如織的熱鬧街道上沒有一個是先前看見的妖怪,包括緊跟著他,未有離開的謝臨安也突兀地消失了。
“公子,長得可真俊啊。”
忽然,一位一直站在路旁梗著脖子四處觀望的彩衣婦人朝池云清揮了揮手中的彩色帕子,扭動腰肢走了過來。
婦人雖然看上去有些年紀,但勝在身材豐腴,皮膚白皙,頗有股徐年半老的成熟韻味。
嘖嘖。
婦人眉頭微皺,在池云清身邊轉了個圈。
“唯獨美中不足的就是公子這身衣服實在有些不搭了,俗話說得好,佛靠金裝,人靠衣裝,公子要是不介意的話,小店倒是有幾塊好料子,想必襯得上公子相貌。”
聞言,池云清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衣服,上面沾染了大片他不愿意去想究竟是什么,但隱隱有股騷味鉆入鼻子的黃色污漬。
正巧他也想知道這里是覆滅前的永州城或是什么其他鬼地方,為什么他最為依仗的神通通幽都失效了。
裁衣店不大,就是路邊的一個不起眼的低矮房子,與周圍的建筑比起來寒磣了不少,甚至連牌匾的裁衣店三個大字字都被風雨侵蝕得十分模糊,也難怪老板都要到街上招攬顧客。
只是對方難道看不出自己滿身窮酸樣嗎?
進了店,井然的木制貨架上掛著不少作為參照的衣服。
然而很不湊巧,這些衣服依舊是清一色的古代樣式,唯一與口袋勉強搭上邊的便是寬大的袖子。
池云清有些猶豫,這種衣服的大袖子不見得能觸發口袋擴容的天賦,反而會在戰斗中妨礙手腳,得不償失。
游離不定的目光忽地瞟見柜臺上放著一個開了口的舊香囊。
“大姐,您這個香囊還要嗎?”
……
池云清無視了裁衣店老板娘飽含鄙夷的目光,滿意地打量著被他用裁衣店借來的針線縫在衣服上的香囊。
雖然樣子丑了點,但也應該能算口袋吧?
隨后成就感滿滿的池云清走出了店面。
外面的行人依舊是剛剛的那些人。
嬉笑、叫賣、討價,千篇一律的臺詞,就像……未穿越前池云清的世界里某些影視城里的群演,有著固定不變的臺詞,依照某種既定的行為模式來扮演他們的角色。
那這些角色之下的演員又是誰呢?
池云清走到一個冒著熱霧氣的面攤前,隱隱有股香味勾動他許久未沾糧米的腸胃。
沒有注意到有人接近的攤販正專心地攪混著面湯,還不時用干凈又衛生,剛擦過汗的手往鍋里添加佐料。
“老板。”
“客官,請稍等,您的面馬上做好。”
“老板,你——”
“客官,請稍等,您的面馬上做好。”
復讀機是吧,不過這聲音倒很是熟悉,池云清腦海里浮現了一個穿白色衣服,戴頭巾的書生形象。
既然這樣,池云清干脆繞過鍋爐架,站到了攤販的身邊,這自然不是為了看攤販會不會暗箱操作。
池云清蹲了下去,抬頭,恰與俯身取面條的攤販對上了眼。
“謝臨安?”
這三個字就像道激活指令似的,攤販的眼睛從渾濁恢復了清明,頭上的寬沿帽恰也在此刻掉落,露出了遮掩下的真容。
“池云清?”
“這是哪?”
然而不等池云清將自己的猜想告訴剛剛清醒的謝臨安,那些街道上的行人忽然也一致停下了原本的動作,緩步朝他們逼來,其中也包括那位一直守在路旁攬客的裁衣店老板娘。
“公子,長得可真俊啊。”
“唯獨美中不足的就是公子這身衣服實在有些不搭了,俗話說得好,佛靠金裝,人靠衣裝,公子要是不介意的話,小店倒是有幾塊好料子,想必襯得上公子相貌。”
同樣的話,同樣的人,只是裁衣店老板娘臉上的笑容已然消失,語氣也換上了僵硬與冰冷。
池云清手悄然按在了鐵鍋邊,對著一頭霧水,還沒搞清情況的謝臨安問道:
“你想不想買衣服?”
“不太想,我又沒錢,而且我身上這件衣服我感覺挺不錯的,符合話本中書生的經典形象。”
“那還愣著干嘛,跑啊。”
話音落下,滾燙的面湯與鐵鍋一道砸到了裁衣店老板娘的臉上。
……
“你是說這些人都是剛剛外面的妖怪變的?”
拐進小巷,好不容易擺脫追蹤的兩人躲在一輛堆滿了垃圾的廢棄獨輪車后低聲交流著,從縫隙中可以窺見剛剛還熱鬧無比的街道此刻已陷入沉寂,行人們都像失去了意識似的停在了原先的位置。
“應該是。”
“那我們接下來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
池云清神秘一笑,伸出手指。
謝臨安看向池云清手指的方向,正前方,所有街道的交匯之處,一座燈火明亮的巨大宮殿坐落在月光下,壯麗輝煌,恍如昨日。
“赴宴。”
【解鈴還需系鈴人,池云清知道自己若想脫離這片幻境,就需要回到此行的最初目的,前往州牧府上赴宴,至于前路為何,池云清并不太在意,他發覺自己似乎逐漸喜歡上這游走生死的感覺,何況,真死了,也還有個陪葬的,不算太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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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晚上都好
上完課去吃飯,吃完飯太熱了去洗澡,所以晚了一點,非常抱歉,鞠躬.JPG(紅豆泥,私密馬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