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人都睡了，只有趙藝和張可在熬夜。
注射過超能抗毒血清之后，細柳的生命體征開始趨于穩定。
毒素破壞的神經和免疫系統，在神奇藥劑輔助下，以極快的速度復原。
張可就像是班里淘氣的優等生。
缺點一堆，卻不足以掩蓋那個突出的優點。
他的醫術沒得說。
倉庫密室位于陰暗潮濕的地下。
盡管有隱蔽通風孔，依然難于見到陽光。
判斷時間的方式就是連通超能網絡的手環。
由于配備了自發電能源，無需擔心它會失靈。
牧云右手中寄生木仙，恢復能力遠超常人。
醒來后，立馬來到了彌漫著神奇藥劑刺鼻氣味的靜室。
“細柳情況如何？”他壓低聲音問。
“毒素破壞了她的器官和組織，還得靜養些日子才能康復。”張可不敢在治療方面打馬虎眼。
人高馬大的趙藝可不答應。
“這也就是說，她沒有大礙了？”
“可以這么理解。”
牧云將雙眼中布滿血絲的趙藝叫出靜室。
“你需要休息，不然身體會垮掉。”
“跟細柳比起來，我這點程度根本不值一提。”
“這座城市和細柳都需要你，”牧云堅定說道，“你必須去休息。”
“你有什么計劃？”趙藝確實很疲倦。
若是躺在床上，頃刻便能入眠。
在此之前，他得搞清楚牧云來安定城以及讓他召集舊部的目的。
“你聽說過貪吃蛇嗎？”
趙藝感覺腦子生銹了。
稍微思考，只覺頭腦中嗡嗡作響。
他已經連續五十多個小時沒合過眼，這樣的情況實屬正常。
“抱歉，我現在狀態不佳，實在想不起來。”聲如洪鐘的趙藝，嗓音變得極度沙啞。
這是身體透支的征兆。
牧云沒賣關子，直接告知他答案。
“貪吃蛇是兩百年前的一款熱門手機游戲。
大致玩法是吞吃掉隨機刷新的點，將其吞并為身體一部分，最終成為一條占滿屏幕的大蛇。”
“我不喜歡玩游戲。”
牧云汗顏，解釋道：
“我的想法是集合執法官攻打外城勢力，將它們全部收入麾下。
最終收編所有勢力，重建安定城秩序。”
“你也想參與奪城之戰？”趙藝聽明白了。
“想要結束混亂，這是唯一的途徑。”
“我會全力協助你。”
趙藝答應過牧云。
只要能治好細柳，他愿意為牧云效犬馬之勞。
如今條件已達成，沒有拒絕的理由。
“你抓緊時間去休息，”牧云語氣堅定地說道，“這是我的第一道命令。”
趙藝走到門邊，回頭說道：
“執法官們都很軟弱，恐怕靠不住。”
“這不是你需要考慮的，去休息吧。”
趙藝推開門。
不一會兒，隔板房里傳出沉悶的鼾聲。
麻桿似的執法官坐在大廳里，見牧云終于得閑，急忙湊過來。
“小伙子，你把我們都召集到這里，是想搶占地盤吧？”執法官里也有明白人。
“你猜得沒錯。”
牧云坐在一個木箱上和麻桿執法官對話。
“安定城恢復到往日狀態是遲早的事，到時一塊地盤能帶來相當大的收益。
我們不是一腔熱血的呆瓜，沒點好處，犯不著和那幫瘋子拼命。”
牧云何等聰明，立即搞懂了麻桿執法官為何要蹲點等他。
“事成之后，你們每人都會得到豐厚報酬。”
“您得說個準數，不然兄弟們心里可沒底。”麻桿執法官見牧云有支付賞金的跡象，順桿往上爬，準備把這件事敲定。
“論功行賞，一等功每人百萬華幣……”
麻桿執法官倒吸一口涼氣。
華國貨幣價值相當高，百萬華幣購買力極強。
對于他們這種沒有商業收入的人來說，相當于天價。
“怎么才算一等功？”
“我有最終解釋權。”
“這就有點難辦了。”麻桿執法官嘬著牙花子，眼珠滴溜溜亂轉。
他不太信任沒定準的事情。
“如果你實在不放心，每打完一個地盤，我就給你們結算一次。”
對付毫無信仰的執法官，只能用利益收買。
當隊伍發展壯大到一定程度，便不再需要這么做。
最艱難的起步階段，破費在所難免。
兩人間出現了一陣沉默。
“成交。”
“你叫什么名字？”
“馬順。”
“擅長領域是什么？”
“狙擊。”
「原來是狙擊手，能派上大用場。」牧云心中暗想。
“先生，您是何方神圣？”
“我的代號是圣手，特地來拯救安定城的平民。”牧云沒有撒謊，只是沒透露真實姓名。
“我聽說過這個名號，”馬順稍加思索，立即想出在哪里聽聞過這個代號，“安定城的混亂和您有關。”
這當然是誤會。
只不過星辰號炸彈核心事件，明面上死了兩個地下世界的重要人物。
作為直接參與行動的人，牧云自然背起了黑鍋。
牧云短暫回到過五年前，見過曹龍和莊尼。
他很確定兩人都沒死，而是金蟬脫殼，偽裝成了旁的身份。
他們之所以這么做，和杜寧脫不開關系。
只不過這些事，牧云沒必要跟馬順解釋。
“我確實參與了星辰號行動。”
坊間傳聞是牧云動手做掉了曹龍和莊尼。
地下世界懸賞數十萬華幣買他的性命。
馬順信任這種說法。
他猜不透混亂的始作俑者來到安定城，究竟是出于何種目的。
“圣手先生，我能冒昧問一句，您真正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拯救萬民于水火。”
“喲呵，這可是個遠大的理想。”馬順內心嗤之以鼻，表面卻只能拍馬屁。
他言稱要和兄弟們商議，離開大廳，去找管事的幾位執法官。
牧云前往靜室。
張可又喂細柳服下一杯神奇藥劑。
細柳臉上隱現的黑氣消散，面色逐漸變得紅潤。
“她體質比常人好，恢復進度遠超預期，”張可興奮地介紹道，“如果一切順利，我想她天黑之前就能醒過來。”
這是個天大的好消息。
懷揣著正義感和仁愛之心的小太妹，是行動能否成功的關鍵。
「或許，她早已不是五年前那個肆意妄為，只顧自己感受的小太妹了。」
牧云坐在床邊，接過張可手中的毛巾，幫細柳擦掉額頭上的汗。
“先生，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是來搭救你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