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鴻把東西裝到學校。拜訪了陳校長，陳校長對沅鴻在子虛中學的成績給予了肯定。期望到新學校繼續(xù)做出貢獻。

　　陳校長老婆李翠花在家。人雖矮點，但長得還耐看。難怪葉華跟她有一腿。那個時候陳校長在外面進修，翠花風華正茂。

　　葉華生性風流，說話滑稽，很容易就上了手。后來學生反應，到了下晚自習，兩個人就往學校后的山上走。都以為學生沒人知曉。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誰知偏偏有人發(fā)現(xiàn)了，寫信告訴了士規(guī)。士規(guī)當天就回，大鬧一場，后因考慮到孩子尚幼，沒有離婚。

　　葉華因此也調(diào)離烏有，到子虛任總務(wù)主任。兩人見面如仇人，再不說話。

　　陳校長交代20號8點前再到學校來，沅鴻只好回家。聽說自己兒子到本管區(qū)中學搞教導主任，父母自覺眉毛都長三寸。在他們眼中，已是很大的“官”。

　　沅鴻母親在他讀大學時找本村的算命先生為沅鴻算過一次。連跑八個紅字，有偏官運。

　　古書說：“若人有偏官，猶如抱虎眠”，偏官格的人敏捷，權(quán)力欲望強，善弄權(quán)術(shù)，獨斷獨行。想到就做，執(zhí)行力很強。

　　身具此運之人，行事陰沉偏激，具叛逆性，容易走極端，秉性孤獨。作事果敢有魄力，嫉惡如仇而有威嚴，能有大發(fā)展。命帶偏官，一生大多無法過著平穩(wěn)生活。

　　父母想到的是當官，偏官應該是副職。沅鴻也沒去想這些。

　　可到了烏有之后，父母再提舊事，以為算命真準。沅鴻學了唯物主義，知道命運兩個字各有所主。對這些無稽之談沒放在心上。

　　20日，沅鴻早到，給陳士規(guī)帶了點蔬菜。原來這天烏有初一新生報到，沅鴻做為教導主任，必須到位。

　　根據(jù)華光的安排和交代，沅鴻和蔣雄兩人報到。沅鴻收報到單，蔣雄收錢。

　　這個報到?jīng)]有懸念，來了沅鴻在已有名單上打勾，開一張票據(jù)，到蔣雄那交錢。

　　只有插班生，外地的，轉(zhuǎn)回來的，要進行技術(shù)處理。華光交給他一沓試卷，數(shù)學的，絕大部分是基礎(chǔ)性題目，后面一到兩題有點難度，稍微有點坡度。

　　考完后當場看，出成績，低于60分的外地學生直接不予錄取，本地的勸返到原學校就讀，對確有實際情況無法再返回讀書的，先寫保證書，再考慮。

　　這樣招生，保證了外來學生不會太差。

　　有個家長不理解，連考試也不考。他說：“國家政策就近入學，為什么還要考試？”

　　沅鴻反應還是很快的：“國家有政策要你不要擇校，你為什么也要擇校？你以前讀小學為什么不執(zhí)行就近入學？根據(jù)國家意見，我這四個班只能容納我本地小學畢業(yè)學生，所以才會考試。”

　　家長連說幾句你們這里不相同，乖乖的配合。好在孩子還算爭氣，成績過了線，沒有再吵鬧。

　　下午五點，沅鴻返回家里。第二天繼續(xù)。按照烏有前面下發(fā)通知書，連續(xù)兩天報到。考慮到部分外地生不知道時間，所以必須每天都到。

　　也就是說，從20號就開始上班了。行政領(lǐng)導難當啊，第一關(guān)考驗沅鴻還是接的住的。

　　28日下午，教育辦教師異動到位。烏有中學開始對下期的教學任務(wù)進行分工。

　　沅鴻早就拿到了教師名單。初三安排早已出來，學校在沅鴻過來之前已偷偷的補過課。按照層級聘用制，學校聘班主任，班主任聘教師。

　　剩下的，初二能不變的不變，初一全新安排。

　　沅鴻第一次接觸，保持沉默，看他們怎么吩咐。華光提出來：“翠花教四個班英語，蠻辛苦，她自己提出來拿出一班來別人教。大家怎么看！”

　　沅鴻知道，在子虛，一個英語教師無非是兩班英語，再教一班音樂美術(shù)什么的。這邊看來教師編制很緊。

　　沅鴻不做聲，因為不熟悉。蔣雄說：“把61班英語拿出來吧。”

　　華光道：“拿給誰教呢，教英語的一般都有三班以上的任務(wù)。”說完，看著前方，手指敲著桌面。

　　陳士規(guī)看了眼沅鴻，再迅速移開目光。說道：“目前再安別的英語教師不合適啊，能否再找一個新的英語教師？最好讀過高中上過大學？”

　　沅鴻心無來由的一緊，剛才陳士規(guī)那快速的一撇，莫不是他潛意識下的一撇？他已有稿本？只是在往下演？而稿本的主角就是自己？

　　沅鴻有點無語，自己上過大學，高中英語高考班內(nèi)第二，但口語為零。怎么可以這樣不負責任的去教學生？

　　可鄉(xiāng)下少專任教師，老師必須是萬金油老師，哪里需要去哪里。體育老師教數(shù)學，那不是開玩笑，體育老師當校長的很多。

　　就像拿了摩托車駕照，就可以開車，沒有司機的時候，只有你開過摩托車，那你連火車也得開。

　　沅鴻知道這個坑是幫自己挖的。人生很多無賴。自己堅持不開口攬事，但絕不怕事。權(quán)當看表演，看他們的劇本怎么樣！

　　華光說：“別的人，也不能太差啊！季文太弱，大專畢業(yè)，也沒有控場能力，這個班教不下。彩娥，讀過高中，沒有上過大學。”

　　沅鴻不熟悉，他們?nèi)齻€人用排除法，把所有可能老師都想了一遍。華光眼角余光掃了下沅鴻，說：“還有一位，只不過合適不？”

　　陳士規(guī)看著華光說：“說吧，這個問題不解決，后面的不好安排的。”

　　華光說：“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沅鴻大學畢業(yè)啊！只是做行政，兼這門課是不是有點重？”

　　沅鴻心道，該來的還是來了。沅鴻想接口說話。

　　陳士規(guī)卻先開口：“我都一直沒想到。那是，高才生，在子虛可是名聲在外。現(xiàn)在又做行政，必須為學校解決問題。沅鴻你說呢！”

　　沅鴻的口被他一堵，拒絕的話不好開口，心里堵的慌。

　　不能拒絕了。至少兩人已經(jīng)密謀好了的。這就是第二棒？

　　老子接著就是，沅鴻想。

　　但話還不得不說：“其實我早就想自告奮勇，勇挑重擔，只是擔心剛搞行政，不熟悉業(yè)務(wù)，需花費大量精力，而教初二年級英語，上不著村，下不著店的，怕自己耽誤了學生。所以一直沒有說。既然兩位校長信任，確實沒有人選，我擔起來就是。”

　　沅鴻想清楚了，他們給了他時間考慮的。剛才那一長段時間，想的再明白不過。已經(jīng)挖好的坑，還能逃避嗎？只有把跳下去的姿勢調(diào)準好。

　　身處下位，懂得隱忍，才能行穩(wěn)致遠。

　　見沅鴻上道，陳士規(guī)很高興的說：“沅鴻識大體，顧大局，政治素質(zhì)蠻高。沒有教過英語，卻勇挑重擔。不錯不錯！”

　　華光也附和道：“在那邊，當團支部書記就能干這么多事出來，語文教學和班級管理也很出色。確實與個人素質(zhì)有關(guān)，與個人認知和態(tài)度有關(guān)。不錯。”

　　兩人原先的打壓和無奈心態(tài)，變成了有點欣賞。

　　沅鴻是理性的，在子虛時就清楚，領(lǐng)導有意圖的，無法拒絕的那就爽快點，能替換的方案要在領(lǐng)導決定前說。

　　這個關(guān)鍵問題解決后，一起扯了下，很快就定了。交由沅鴻排課表。

　　這次華光主動對沅鴻講了一些注意事項。住家的女老師盡量不安三四節(jié)；文理要搭配；一門課不能太集中，要分散到五天內(nèi)安排；已經(jīng)雙休了，班主任行政要安周五下午的課，等等。

　　沅鴻表示了感謝！

　　其余開學工作都在這臺面上商量了。沅鴻只負責接收外來學生報名，其余的交由班主任和總務(wù)室。

　　新學期第一次教師會召開，免不了一翻介紹。很多沅鴻熟悉的人。有自己的老師和同學。

　　散會后，沅鴻回到自己房子里。

　　虞海華來了，沅鴻初中的英語老師。沅鴻趕快讓座，說道：“虞老師，有什么事嗎？”虞老師說：“你幫我把初一的英語換到初二去，我女兒在初二。”

　　沅鴻看著她說：“虞老師，這個安排是行政安排的，在老師會上已宣布，我無權(quán)更改。”

　　虞海華很氣憤，語氣提高了：“我是你什么老師？你不換，我自己換，明天我去上初二！”

　　沅鴻一來就頻遭各種打壓和挑戰(zhàn)，雖然很隱蔽，內(nèi)心里已有些情緒積壓。見自己的老師居然如此不理解，還如此語調(diào)，覺得真的有點氣憤。

　　可究竟是自己的老師，自己是自己。平靜的對虞老師說：“你是我老師，我尊重。這是學校工作，你是學校職工，沒辦法，請理解。如果明天我查到，初一您沒在崗，我會按教師缺崗處罰到位。”

　　聽沅鴻不但不換，還很強硬，摔門就走。邊走邊說：“我找兩位校長去。”沅鴻也躁了，說：“你找校長也沒有用，這事經(jīng)過研究了的。就算校長同意，這是我部門的事，我也不同意。”

　　第一仗必須贏，要贏就只能強硬。

　　沅鴻住新教學樓，沅鴻前排是老教學樓，華光住一樓，沅鴻正前方；士規(guī)住二樓，華光正頭上。

　　可能吵架的情況兩人已掌握。

　　海華沒來找沅鴻。

　　沅鴻到前排去了解情況，遇到了她丈夫。比沅鴻還高，一見就說：“你這算什么事，剛過來就這么犟，兩個校長都不敢搭腔，你不會有好果子吃的。”

　　沅鴻哪會怕，說道：“你不是學校的職工，請不要這樣的語氣跟我說。有沒有好果子也不是你說了算。”

　　見沅鴻這么強硬，也氣憤的走了。兩個校長暫時也沒找沅鴻。

　　沅鴻想，兩個校長巴不連帶得沅鴻沖在前邊擋子彈，怎么會松口呢。這次應該給了他們好印象，因為不怕事，能扛事。

　　沅鴻看過一個笑話。幾個人在一起，兩個人是領(lǐng)導，一個是下屬，其中一位領(lǐng)導放了個屁，這個下屬怕人誤會，忙說，不是我。后來研究人事，這個放屁的領(lǐng)導說：“這個人屁大的事都扛不起，哪能做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