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結束與開始(一)
推開王二的尸體,臉上掛著陰郁笑容的王一轉過身,完全沒有被突然出現的兩人嚇到。
他只是邊拿著手帕擦拭手上的血跡邊說道:“三青學院也不過如此,你們來得可真慢啊。”
“之前的那些標本都是活的,你把它們弄到哪里去了?”徐修然問。
王一漸漸僵硬的臉抽搐了一下,“你們永遠不會知道。”隨即,兩行血淚自他眼眶中流出。
“中毒了!”賀之山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如鷹爪般的手探出,瞬間鎖住了王一的咽喉,“區區烈毒還難不倒我,說,剩下的鬼在哪里?”
明明已經斷氣,明明被鎖住了咽喉,王一的嘴卻一張一合地發出著干癟至極的澀音,“該死……你們……都……該死……”
“竟然把自己練成了尸鬼。”賀之山眉頭一皺,松開手說,“用你的白日刀殺了他,這等廢物不配臟了我的手。”
徐修然知道,白日刀對鬼道一類的怪物有著極強的克制效果,能夠直接斬斷“尸”與“鬼”之間那種莫名的聯系,所以賀之山才會這么說。可這話怎么聽著這么別扭,不配臟了你的手就讓我來動手?算了,看在任務的份上,爺不跟你計較。
“叮,成功殺死王一,激活技能臉都不要了。黑鍋‘殺人魔頭豆腐花’進度更新——殺死鬼主。”剛剛才發現“作弊”功能的徐修然愣了一愣,得,人都不知道是誰,還殺個屁啊。另外,他還注意到王一手上的那枚玉扳指不見了。
“臉都不要了技能詳解:當你負手而立,留給敵人一個后腦勺時,處于絕對防御狀態。能吸收一切攻擊并儲存,當前有效次數:3,當前儲存時效:3小時。”
幸好,還有點不錯的收獲。沒想到這“臉都不要了”真實能力跟體驗卡上的能力還是有點區別的,次數和時效,各有利弊,但多了一項強大的儲存功能。而且他可沒忽略說明中的“當前”二字,也就是說這技能還是個成長型技能。這樣一來,次數可就比時效更加強大。
“能找到他們養的那些鬼的去向嗎?”賀之山問。
“不能,但我大概知道他們想干什么了。只是如果要針對布局的話,我恐怕就無法在有效時間內完成考核。所以在說出他們的目的之前,有些事我恐怕還要和您商量商量。”雖然這個要求很不要臉,側面威脅賀之山這老頑固的行為也很危險,可為了能夠參加天玄洗禮,在能夠把控的危險系數內再不要臉也值得啊!
“哼,一群廢物還妄想破壞天玄洗禮,簡直是浪費時間!”賀之山大手一甩,直接說出了暗中敵人的最終目的。根本沒打算給徐修然留臉,而這“一群廢物”自然也包括了他這個廢物。
看著這老頑固留給他的后腦勺,徐修然感到很頭痛。
幸好,這時“偉大”的狐貍副院長出現,堆滿笑臉地拉住了賀之山道:“賀老,您當初跟隨公孫先生創辦三青學院的目的不就是為了廣納天下人才嗎。這混小子雖然不招人待見,可的確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我們先聽聽他想說什么,如果真的有獨到之處的話,我們給他一個機會又有何妨?”
“機會是自己把握的!”如果這么容易妥協,他就不是賀之山。
“賀老師!”換了一襲長裙的虞輕舞自胡天一身后走出,一把抓住賀之山的袖子,輕輕搖晃著,“這也是公孫院長的意思呢,您老人家就破例一次嘛。”
賀之山一個冷顫,顯然也是第一次見到虞輕舞這般撒嬌的模樣,一時之間有些頂不住,語氣緩和了些,“真的?”
一旁,胡天一臉上的吃驚一閃而過,心想這丫頭還真敢說,他怎么不知道公孫院長答應了這事?不過仔細想想,只要是對三青學院的凈化大業有利的事,公孫先生又怎么會反對?先把賀之山忽悠同意了再說,如果到時候徐修然這小子只會放屁,再收拾他也不遲。
“當然是真的!”胡天一連忙打圓場,“走走走,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先回學院。”
至始至終,除了臨行前的一個挑眉,虞輕舞都沒有跟徐修然說過半句話。她的舉動卻融化了他在這個世界一直有些漂泊不定的心,原來,無論到了哪里,美好的事物都是一樣的啊。
正午,三青學院演武場。
“從現在開始,御史監和先鋒營將不復存在!”點將臺上,玄老的聲音響徹全場,“三青學院里沒有大人,只有師生。今天,我將揭曉學院建筑為何如此破敗不堪的秘密!獨立完成考核者,往左一步上前!提醒一句,人要量力而行,心存僥幸的作弊者會因為無法承受對應的洗禮爆體而亡。”
人群中,有人雀躍前進,有人原地神傷。
精英隊中,被孤零零留在右邊的徐修然顯得十分扎眼。不是獨立不獨立的問題,他根本連考核都沒有完成。
質疑聲瞬間響起,卻被玄老接下來的舉動打斷。只見他手一招,學院門口,往日里他所居住的破爛草廬竟然飛到了點將臺上。
這一刻,無論是獨立完成考核的,還是沒有完成考核的,這破爛草廬在他們眼中都變得不一樣了。
“這草廬竟是玄器!”
“不,是藥爐!”
“可是我怎么覺得是一座大陣?”
玄老再次開口,“錯,這是公孫先生曠世巨作的一部分。你們所有人的考核實際上都是為了檢驗你們的資質,接受洗禮的資質,操控三青船的資質。”
“船?”
“要在死亡沼澤中穿行,當然得坐船。”
似乎為了驗證玄老的話,一座接一座的破爛草廬飛起。天空,似乎無數雙無形的手在組裝這臺精密無比的儀器。
屋頂的天窗、墻角的破洞、破落的窗戶,在這一刻,竟都完美契合。
大約過去了三分鐘,一艘巨艦就從三青城西邊拔地而起,震撼了每一雙關注著這里的眼睛。
沒有寒暄,也沒有留給人驚嘆的時間,它就那么朝著既定的方向,徑直航向了死亡沼澤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