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茶、板栗、烤腸占據了盛姜的全部視線，她果然不再看書了。
池余又看了兩眼，便也合上不再看。
他吃完自己的烤腸之后自覺地開始剝板栗，他剝板栗還挺在行的，比起盛姜剝得稀碎的板栗，他總是能剝出一顆完整的果實，盛姜每次都能吃得很盡興。
盛姜自己吃著池余遞過來的完整板栗，還不忘把自己剝得稀碎的板栗放到池余掌心，讓他消滅。
很快，兩個人面前堆起了板栗殼子，乍一看還不少，琢磨著這些東西吃進肚子，再加上奶茶，盛姜的肚子大抵是快飽了。
為了保險起見，池余還是問了盛姜吃不吃晚飯。
盛姜托著腮幫子，看著他眨了眨眼睛，表情似乎在糾結。
池余頓時明白了：“想吃？”
“還是你懂我。”盛姜點頭，對著他綻放一個明媚的笑容。
盛大人想吃，池余還能說什么，于是問道：“想吃什么？”
盛姜又是一陣苦想，池余看了眼時間，這才不到六點，這會兒餐廳人不多，但是如果盛姜再磨嘰一會兒就不知道了。
好在盛姜沒有想多久，很快就敲定了晚餐：“麻辣燙。”
“行。”池余起身，“你在這坐著，我去買。”
“嗯嗯。”
—
吃完晚飯是六點半，盛姜往池余身上一靠，揉著肚子說：“好撐啊～”
池余：“。”
女生的胃也是一個奇怪的東西，有時候它只裝一點點就飽了，撐了，但有時候卻能裝億點又億點，說撐了還能再裝。
這頓晚餐，盛姜吃了那么多零食，又吃了池余大半碗麻辣燙，不撐才怪。
池余收拾著碗筷，嗆她：“看你吃那么多，等會兒考試怎么辦。”
盛姜擺擺手：“沒問題，這離考試還有半個小時呢，一會兒就消化完了。”
盛姜：“。”
“把桌子上收拾一下，”池余扶著她坐好，自己起來，“我去把碗筷放過去。”
“去吧去吧～”
盛姜慢悠悠收拾桌子上的東西，課本放書包里，垃圾放袋子里，書包一背，垃圾袋一系，over。
池余走過來，順手把自己的書包背上，之后勾上垃圾袋，又伸出手去拉盛姜。
盛姜乖乖把手放到他的手心兒，一點兒不主動地被池余拉起來。
“你又重了。”池余隨口吐槽。
盛姜揉了揉肚子，慢騰騰地反駁：“沒有，我就是沒力氣才會那樣的，等下次回了公寓你抱抱就知道了。”
“哦。”
“哦。”
“你哦什么？”
“你哦什么？”
“……”
“……”
兩個人腳步放的很慢，一步一步往教學樓挪。
冬天，六點半這個點兒，天已經黑了，兩個人沒走幾步就從一餐前的廣場走到了旁邊的小路上。
小路里邊沒路燈，只能透過路兩端盡頭處的路燈來照明。
路還不算短，所以中間是真的黑了，路上只能看到人影，真想辨人估計得兩個人面對面大眼瞪小眼那種程度才可以。
盛姜走了一段就把手從池余的口袋里掏出來，非要伸進池余的袖筒里。
“做什么？”池余不明所以，但是手上一直配合著讓她往里伸。
盛姜說：“你手往里縮縮，讓我進去。”
“哦，”池余把手縮了縮，“這樣？”
“嗯，再縮點兒，我手腕兒還在外邊露著呢。”盛姜一邊說著一邊往里擠。
池余只能認命地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衣袖，從肩上往下拉里點兒，終于把盛姜的手腕遮住，她自己的袖口都要進來了。
“現在呢？”
“嗯，就這樣。”盛姜滿意。
池余又問了一遍最開始的問題：“要做什么？”
“沒什么，想晃手。”盛姜繃著小臉兒看著走遠了的一對情侶。
“啊？”
“晃手啊，就這樣。”盛姜說著示范了一下。
她的手縮在池余的袖子里，拉著池余被擠在里邊的手晃了晃。
她似乎很滿意現在的狀態，腳上的動作都跟著變了，一步又一步踏在地上，手拉著池余的手前后晃蕩著。
這個狀態若是放在春秋的話估計會更加唯美一點，畢竟那個時候兩個人的手能好好地放著，不必如同現在一樣縮在池余的袖筒里。
說實話這個牽手的姿勢有點兒別扭，但是池余看著盛姜似乎很滿意的模樣，便也沒再說什么。
漸漸地，走了一會兒竟也覺得內心甜蜜，隨著盛姜晃晃悠悠的手都變得更加開心起來。
不知不覺中，池余也揚起了嘴角，開始配合著盛姜的力度一起晃悠。
盛姜把地踏得噠噠響，黑暗中，兩個人伴隨著這樣的節奏一步又一步往前走。
進考場的前一刻，盛姜忽然拉住池余在門外停下，小聲對池余打了個報告。
池余：“講。”
“如果我提前寫完了，可以提前出來嗎？”
好問題。
當然可以。
因為考試，借得大教室，那么幾個人根本填不滿，大冷天的，坐在那里凍得要命，誰寫完還要在那里待著。
他點點頭：“組織準了。”
“好的，八點半見。”
“八點半見。”
一般來說理論課的試卷，如果會的話，最多寫個一個小時就可以完成，但是他們老師要求不可以提前那么早，最多提前半個小時，所以盛姜約定這個時間就是第一批離開的時間了。
進門，老師已經在組織紀律，安排座位了。
池余和盛姜的學號離得遠，一般考試都不會坐在一起，一般都是池余在第一列的倒數第一個，而盛姜在第三列的第一個。
一個學號11，一個學號23。
一列11個人。
但是這次考試教室大，所以老師奢侈地沒有讓坐最后一排，每列只有10個人。
而他們的老師就好像約好了似的，不愛走“S”型排位，就那么一列列地坐。
于是這次池余破天荒地坐到了第二列的第一個，而盛姜在第三列的第三個，第二列和第三列中間隔著一個過道。
池余稍稍一偏頭就可以看到盛姜，而盛姜只要一抬頭就可以看到池余。
這是兩個人考試離得最近的一次。
盛姜坐在座位上對著偏頭看她的池余眨了眨眼，眼睛里盛滿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