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

　　玄湖“嗯”了一聲，表示明白。然后又問了一下，“那日月神域在哪里呢？我們剛從那里來的。”

　　“日月神域？”老金疑惑道，用右手食指碰了一下玄湖的額頭，“哦，你說大隧道啊。”打了一個響指，玄湖眼前立馬出現了一個圓筒，貫穿著之前的兩個平面與一個曲面，“就像你之前猜的，它是垂直的。”

　　“等等，”老金看了一眼玄湖，“你是說你們是從這里來的？那難怪，我之前還在想，人間的符箓體系沒有進步這么大，你們是怎么做到的。”

　　玄湖笑著說道：“看來您也去過那里了。”

　　老金連忙擺手，“別開玩笑了，我怎么可能去呢，我去的話，會被撕碎的。”又補充了一下，“被時間。”

　　玄湖眼神呆滯地搖了搖頭，示意老金自己沒明白他的話語。

　　老金無奈地說道：“在我這，時間過了七天半的話，人間才過一秒鐘。”

　　玄湖眼睛一下就瞪大了，“竟然相差這么大？那人間過一個小時，你豈不是就要……”玄湖意識到自己的話有些失禮，隨即閉上了嘴。

　　“哈哈哈，算得很快嘛，不過幸運的是，我不會死。我從出生起就是這個樣子，與其說我是永生，倒不如說我是有無數個獨立的分身，我們的知識和記憶是同步的。不過像人類一樣的是，我們的時間是被鎖死的，也就是說，現在的我不知道一段時間之后的我的想法，而那個時候的我會記得我現在的所作所為。

　　用你們幾個族裔的話語來講，我既是初代雷神或者是金猿尊者，又是末代雷神或者是金猿始皇。

　　我所有的工作也都是施放雷電神力或者了解神州的大事，你別看我這里有七天半去應付那一秒鐘，但是單就現在人們對于雷電之力的需求以及社會的發展來看，七天半的時間也都是將將夠的。

　　而且我被限制成只有記憶與表達能力，禁止做分析與思考之類的事情，原因嘛很明顯……”老金說罷看著玄湖，希望他能給出正確答案。

　　玄湖思考了片刻仍舊是搖了搖頭，老金重復了之前閉目傳信的動作，隨后睜開眼笑了一下，“你看，白丹就能明白。你想一下，如果我有獨立分析和思考的能力，有了創新意識。用你的話講，人間一小時我就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人類總不會想看到：他們一覺醒來，我已經進化到沖出太元星了吧。”說著便露出了略帶苦澀的笑容。

　　隨后又說道：“本身這就是一個巨大的障礙了，我雖然不會死，但是去人間的話可能身體的各個部位會出現毛病；但我要是去了大隧道，也就是你說的日月神域，那我必然會被粉碎得渣都沒有了。那里的一天可是人間的十年啊。”

　　老金的最后一句話，猶如一道萬鈞雷霆直劈中了玄湖的大腦，頓時玄湖只覺得整個頭顱像是裂開了一樣，一瞬間瞳孔放大，心跳加速，渾身的血脈賁張、鮮血盡情地奔涌著。

　　他立刻明白為什么青昕和青揚一覺醒來會突然長大，也明白朱虹卿堅持說自己有變化，還明白了為什么只是翻過一個沙丘便已是精疲力竭，甚至知道為什么朱虹卿當時說她明明慢了一個小時，而大家卻覺得六個人是眨眼間一起到達的。

　　如此一來，一切都說得通了，玄湖急切地問道：“那現在人間是什么時候了？”

　　老金閉了一下眼，“現在的神州是凌幽陵時間2012年2月5日星期日，時間是上午9時15分21秒，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精確到毫秒。”

　　玄湖沉默了，嘴里用特別輕的聲音抱怨著，“將近七年的時間……就這么沒了。”

　　老金露出了憐惜的目光，“他們幾個反應比你可大多了……沒辦法，時間一旦流逝就無法挽回了，珍惜當下吧。”

　　玄湖聽懂了老金的意思，立馬振作了起來，“關于那里的時間我還有兩個問題想請教您。”

　　“但講無妨。”

　　“第一，那里為什么會有如此大的時間差距？”玄湖先是問出了這個最令他不解、也令他略帶憤怒的問題。

　　老金略帶一點自責地說道：“首先，我也不能給出確定的答案，畢竟你也知道，我不能思考，只能根據現有的信息來說，確定的信息我能給你講述、解釋，不確定的信息我也只能是通過猜想和假設當方式來告訴你。”

　　玄湖點了點頭，“我明白，還請您繼續說吧。”

　　老金指著剛才的圖像，“你看，它是垂直的，像是穿越不同層面之間的一個隧洞，或者是紐帶。用‘東方合縱’體系的話來說，是類似于蟲洞的一種存在，或者它就是蟲洞。”

　　說著手里出現了一個蘋果，然后拿著蟲子啃過的一面沖向玄湖，“蟲洞就是個比喻，蟲子從蘋果的內部直接穿過，到達外面，能直接從最內層到達任何一層。這樣既節省了很多路程又能辦到許多目前手段辦不到的事情。”

　　“而蟲洞內部”，說著便敲了敲那根豎著的管子，“時間會是飛速流逝的，”又指了指其他幾個面，“畢竟這些時間規則也都不一致，很可能也是導致日月神域變成這樣的原因。”

　　玄湖覺得老金的猜測有些道理，繼續問道：“那第二個問題來了，既然在那里過了將近七年的時間，那為什么我們的變化卻沒有那么明顯，”然后又補充了一句，“除了青昕、青揚。”

　　這個問題令老金展眼舒眉，“這個好解釋，他們倆啊，就是小孩子長身體，你還記得你幾年前長身體吧。”

　　玄湖點了點頭，“也就是說，我們的變化大概都是一年多？”

　　“哎！沒錯。”老金點著頭，“你們確實長大了一歲多。”然后看著玄湖說道：“既然老鐘是研究力學的，那我就用力學的方式給你講一講吧。”隨后拿出一根有點粗度的鐵絲遞給玄湖。

　　“來試試看，用小點的力氣讓它輕輕彎動就好。”老金做了一個彎曲的動作，示意玄湖模仿。“哎，對，松手。看回去了吧。記住這個力道。”然后又拿出一根粗了許多的鐵棒，“用那個力道再試試。”看著玄湖做了同樣的動作，老金接著說道：“沒什么變化是不是？”

　　玄湖點了點頭。

　　“人間的人就是這個粗鐵絲，而你們就是這根粗鐵棒。你們的抗彎剛度，也就是抵抗彎曲的能力，是他們的五倍。所以你們在人間待了幾年會發現，身體上的變化并沒有跟得上這個時間。當然了，是因為這些都在鐵棒的彈性限度內，也就是你們的身體能承受的。”老金耐心地一字一句地解釋著，生怕玄湖聽不明白。

　　玄湖領會了大概，“那在日月神域里為什么我們就有變化了？”

　　老金笑道：“嗯，這正是我要說的內容。你再彎動那根鐵絲，多使一些力氣，彎得越大越好。”看著玄湖掰彎了鐵絲，老金點了點頭，“剛才我也說了，之前是在彈性限度內，現在已經超越彈性了，產生了塑性的變化。”然后指著鐵絲，“記住這個力道。”又指了指鐵棒，“掰彎它，像剛才一樣。”

　　玄湖攥緊了鐵棒，用剛才那么大的力道過了好久才把鐵棒掰彎了一點點。

　　“對咯，你看，一樣的力道就如同一樣的時間，足夠這根鐵棒也產生塑性變化了。不過你會發現它的變化比鐵絲小得多啊。這就是人間的七年，而你們卻只長大了一歲多的原因。”老鐘隨即收起了鐵絲和鐵棒。

　　玄湖隨口問道：“那我們為什么能比普通人要粗五倍呢？啊，我是指‘鐵棒’。”

　　老金也隨口猜道：“身體素質不同吧，究其原因……或許是‘相對論效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