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幻化成的虛影抬頭看了看頭頂正在交融的事物，又看了看肅立在他身側(cè)的英俊年輕人，一時千頭萬緒。

　　良久，格萊林特一邊梳理著多出來的記憶，一邊開口道：

　　“你從一開始就看出了我的靈魂本質(zhì)嗎？”

　　怪不得態(tài)度一直都那么好……

　　通過多出來的這部分記憶，格萊林特已經(jīng)徹底的明白了他“穿越”的來龍去脈。

　　他的靈魂本質(zhì)是源質(zhì)“不定之霧”的新誕生意識！

　　……

　　“最初”蘇醒的時候，原本的外神“混沌之子”被一分為三。

　　首先是記憶與意識，以及“舊日”的象征被剝離，不知所蹤……

　　其次是源質(zhì)“秩序世界”被一分為二：較少的那一部分化為了“失序之國”，留在地球；殘存的絕大部分化為了“不定之霧”，退回了宇宙深處。

　　無數(shù)的歲月過去了，源質(zhì)“不定之霧”活化出了一個新的意識——也就是現(xiàn)在的格萊林特的靈魂本質(zhì)。祂本能的渴望補全自身的源質(zhì)，但苦于智慧不完全、以及“最初”的屏障守護，根本難以進入地球。

　　在本能的驅(qū)使下，祂主動的和外神“高維俯視者”發(fā)生了戰(zhàn)斗。

　　在這一次的爭斗中，祂成功的攫取到了“高維俯視者”的一個念頭，那屬于“鐘簡書”的完整人生記憶，并將它融入了自己不完全的新意識。同時，祂借助對方的力量，成功的將自己的意識從源質(zhì)“不定之霧”上剝離了下來，成為了一個空有位格，但沒有力量的純粹靈魂體。

　　這樣，祂就可以穿越“原初”遺留的屏障，來到地球了。

　　……

　　至于降臨地球之后的記憶，格萊林特已經(jīng)非常清楚了：

　　先是根據(jù)非凡特性聚合接觸到了原本屬于“夜皇”特倫索斯特的那部分“熵之公爵”非凡特性，然后在同源的兩份源質(zhì)之間的“聚合”下，不知不覺的來到了南大陸，來到了這里。

　　然后，依據(jù)同源的兩部分源質(zhì)“不定之霧”和“失序之國”之間的超強“聚合”效果，依據(jù)“失序之國”無視維度的特點，將后者從西大陸拉扯了出來……

　　而由于是直接融合源質(zhì)，并且他的意識已經(jīng)沒有附著在“不定之霧”上，所以兩份源質(zhì)的融合對他來說并沒有什么直接影響，只是蘇醒了原本屬于“不定之霧”新孕育的意識。

　　……

　　因為自己思考問題的時候，所站的角度還是“鐘簡書”，也就是說自己的主體人格還是“鐘簡書”——不過，和之前旁觀“原主格萊林特”的記憶有所不同。

　　這份“不定之霧”新孕育的意識畢竟是直接從他的靈魂里面蘇醒的，而且他才是這個靈魂最初的主人?，F(xiàn)在雖然兩份記憶交融了，并且由于那個新意識的記憶太少，所以占據(jù)主導的人格依舊是“鐘簡書”。

　　但他畢竟還是多融合了一部分記憶，因此還是不可避免的受到了一定的影響。

　　最明顯的一點改變是，那個新意識的最大渴望是：

　　拿回原本屬于自己的源質(zhì)“失序之國”，成為完整的“混沌之子”。

　　現(xiàn)在格萊林特同樣是這樣的想法……

　　這種想法的改變是完全不講邏輯的，完全無視了他之前得過且過的躺平心態(tài)——并且他還覺得這理所當然，一點都不感覺違和、違背自我意識。

　　因為他現(xiàn)在即是“鐘簡書”，同時也是“混沌之子”。

　　這兩者本該割裂，卻又生生的融合為了一個整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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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倫索斯特依舊保持著自己的淺笑，和之前相比起來只是多了很多尊敬。

　　“我能夠看到的，僅僅是殿下您的位格，并不清楚您的靈魂本質(zhì)。”

　　“而我也絕不敢欺瞞殿下您，我所說的‘狀態(tài)特殊，無法晉升’，希望輔助您成就‘黑皇帝’都是真實且真摯的?！?p>　　“還請您寬恕我的僭越?！?p>　　格萊林特點了點頭，只是繼續(xù)注視著上方源質(zhì)的聚合，對祂的話語不置可否。

　　如果他源自“高維俯視者”的記憶沒有出錯的話，“原著”里面似乎提到過，掌握了復數(shù)的源質(zhì)之后，即使是“天尊”和“上帝”也將控制不住強大的聚合本能，會不自主的試圖掌握更多的源質(zhì)。

　　但亞當對于掌握了復數(shù)的“原本同源的”源質(zhì)會有什么樣的結(jié)果，并沒有給出答案或者是猜測——而且格萊林特現(xiàn)在的狀態(tài)還與這些都不一樣，他是在旁觀源質(zhì)的聚合，但同時自身又和它們有著千絲萬縷的神秘聯(lián)系。

　　他無聲的掃視了一下這個奇異空間的壁障，確認般的開口詢問道：

　　“這是‘最初’遺留在地球表面的屏障？”

　　特倫索斯特恭敬的頷首道：

　　“您把我們所在的世界稱為‘地球’嗎？那確實是這樣的！”

　　不管怎么說，在“最初”遺留的屏障消失之前，“不定之霧”是不可能降臨地球的。就連他自己也是自降實力后才混進來的，以后序列越高的話，將力量穿過這道屏障反而會越困難——因為他的本質(zhì)源自“外神”，無論是靈魂本質(zhì)還是記憶本質(zhì)都是如此。

　　但與其它的外神不同的是，這樣從低序列重新晉升上去之后，他可以借助“錨”來穩(wěn)定自身，保留理智。

　　唯一麻煩的是——

　　還有個燈神！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自己記憶里最先被剝離了的記憶、意識和舊日象征，應(yīng)該就是“原著”里面出現(xiàn)過的燈神了。

　　祂才是原本的“混沌之子”。

　　毫無疑問的，雖然兩者的本質(zhì)都是“秩序世界”或其一部分活化出來的意識，但祂畢竟還掌握著“混沌之子”舊日的象征！在雙方都沒有掌握源質(zhì)的情況下，對方無疑比他更符合“混沌之子”這個稱號，在將來也必定會成為他登臨舊日的最大阻礙。

　　“我的優(yōu)勢是可以提前掌握源質(zhì)……畢竟祂還在燈里，被‘詭秘’給封印著，沒那么容易出來得了。

　　而一旦我掌握源質(zhì)了之后，祂那里的‘原混沌之子’的‘舊日象征’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思緒轉(zhuǎn)動之間，他下意識的把“天尊”稱呼為了“詭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