瘸子挑眼,朝著白衣男子說的地方看去。坐在沙發上,扎著一頭馬尾,穿著高領毛衣,外披著一件淺色厚點的外套,下搭著牛仔褲,腳上套著一雙休閑類的布鞋,整體搭配,襯得清月安靜的氣息更顯得乖巧清純氣質,一股子學生氣未脫的模樣。
那個白衣男子叫做閻笑,是總部瘸子那位親哥哥的親信。最近這幾年,瘸子常常跟基地其他隊成員相斗,瘸子親哥哥怕到時候出事情,只好派了閻笑到瘸子身邊,暗暗的保護瘸子。
也幸好瘸子身邊有小人偶跟閻笑這兩位高手的存在,這幾年,瘸子才堪堪的躲過無數次致命的危機。只是瘸子這個人仗著身后的勢利,始終不肯改掉囂張的脾氣,兩年前才導致一條腿被人炸掉。
閻笑這個人很會察言觀色,稍稍瞥見瘸子細微的神態動作,便能猜測出瘸子的興趣。
“你們兩個,過去把那個坐在沙發上的女人帶走。”閻笑回頭指揮兩名人手,毫不客氣的下達命令。
只要瘸子沒有跟其他隊成員對毆,奪走其他隊一兩個人質玩,很少會有成員出來反抗。而第二種效果,正是閻笑樂于見到的。
被指揮到的兩名成員朝著清月走去。
被點中的這兩名成員的長相,都有點偏柔弱類型的。閻笑之所以指定這兩名去,只是想試探試探一隊成員的態度。
清月被兩名成員扯起,出于本能反應,清月憤憤的掙扎了幾下,拉扯間,不知道是誰扯到清月手腕,掛在手腕處的坦桑石手鏈斷掉,藍紫色圓珠滾落一地,撞擊在地方的聲音很脆,就像是下了一場藍紫色大雨。
清月愣住,定定的注視著一地的藍紫色圓珠,此刻的心,也像是被什么東西攪碎一般,視野中只剩下一地的藍紫色圓珠。
滿地的藍紫色珠子滾動,滾動在潔白的瓷磚上,場景很美。很多人說,藍紫色屬于虛幻的色彩。
那這樣是不是像紙牌出現的結果一般,暗示著她跟寒碩的戀情,只是一場虛幻的夢境,一切都該碎裂了?
清月有些悲傷的想著,整個人都像被定住一般,一動不動。
此刻的清月,心底涌動出莫名的悲傷、失落,有些時候,藏在心底深處的人,嘴上可以說著放棄,不愛了,可是愛了那么久的人,突然被別人告知,其實命運本來就沒打算讓你們在一起的時候,心就又開始犯賤的眷戀起來。
想甩去一切的命中注定,只想就那樣好好的偏執下去、
清月緩緩的蹲下身,一粒一粒的將藍紫色圓珠撿放在掌心上。不久前,聽歐陽允說,寒碩為了挑選禮物,費了好長的時間,這條坦桑石手鏈是寒碩精心挑選的。這才戴多久,鏈子就斷了。
“欸,不就一條鏈子么,至于一幅死爹死娘的模樣么。”瘸子朝旁邊吐了口沫子,回頭還看見清月再撿藍紫色珠子,有些不耐煩起來,低吼著,“喂,那種鏈子你要真是想要,我回頭讓人幫你多買幾條,別一幅死爹死娘的模樣,看著就惹人穢氣。”
“你們兩個傻愣著干嘛!”閻笑眼眸掃了眼清月蹲在地上單薄的模樣,耳邊一聽見瘸子的聲音,閻笑眼神閃爍,眼眸冷冷的瞪過傻站在那的兩名手下。
聞言,兩名手下急忙一左一右的夾拽起清月的手臂。
“放手!”清月側頭,冷冷的瞪著左手邊的那個男子,剛剛就是這名成員,把她的手鏈扯斷的。
兩人稍遲疑的瞬間,清月使出所有的力氣甩開他們,揚手,拽握在手中的藍紫色珠子,一粒不剩的全數砸向那名男子的臉龐。
氣氛一瞬間的安靜下來。
很少有女人敢在他們地盤上這么蠻橫。
被砸中臉龐的那名成員,外號蟑螂,雖然外表長的柔弱,在基地沒造出什么成績,但是在沒加入基地之前,蟑螂曾是網絡上通緝的連環殺.人魔。關于他所殺的人,都是在雨天里被一刀致命而死,猩紅的血液沾染在雨水中,泛出一大片一大片的血水。
至于蟑螂的作案動機,連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只是在醫院被檢查出有人格分裂癥跟暴力傾向。
“干嗎要砸我?”蟑螂皺了皺眉,眼神在那一瞬間,變得狠戾厭惡起來。說話的語氣,也跟前一秒的柔弱男子不同,此刻的語氣,帶著一抹嗜血的笑意。
“那你為什么扯斷我的手鏈,你沒覺得你很過分么!”清月仰頭,氣惱的咆哮過去。不甘示弱的回瞪向高她半個頭的蟑螂。
之前所受的委屈,加上此刻的落寞、失望,讓清月整個人的理智不受控制的暴躁。
蟑螂隨手拿過一把木棍,惡狠狠的朝著清月扔過去,下一瞬間,邁步跑過去,想暴打一頓清月。
清月用手肘擋了下木棍,見蟑螂沖過來,急忙拾起木棍,對著蟑螂朝她打來的那一拳奮力的砸過去。
六幺伸手撫了撫唇上的銀釘,嘴角噙著一絲冷笑的盯著眼前打斗的畫面看。眼前的場景,勾起六幺孩童時的記憶。那時候,他父母成天吵架打架,也是那天,他父母打架的時候,有一伙黑社.會團伙砸門沖進他家,那時候六幺害怕的躲進床底下。
時光流轉重疊,有些畫面似乎跟眼前的場景相似,又似乎哪里變得不一樣。
“敢打她,我讓你死個痛快!”毒牙站起身,幾步跑過去,一腿踹在蟑螂身上。剛剛那樣的場面,勾起了回憶的不只有六幺一人。
在看到清月拿著木棍,眼神倔強的防御、拍打著蟑螂的攻擊的時候,毒牙突然沒來由的想起好多年前的事情。
六歲那年,毒牙跟大他一歲的親姐姐曼佳,被欠下高利貸的親身父母賣到基地。
剛進基地那時候,基地總部那些領導特意將食物分配的不均勻,很多食量大的人會去搶其他人的食物,這樣一來,弱小的人常常成為被攻擊的對象,有些人經常不起打擊就那樣活活餓死。那時候的毒牙很瘦,嚴重的發育不良。
在那種充滿險惡的地方,沒有人會因為你的弱小,而去同情你。相反的,只會因為你的弱小,而欺凌你。
毒牙的姐姐曼佳,常常為了護住一個饅頭,被其他幾個稍有力的人打的半死,才能將饅頭,一人一半的跟毒牙對分。
在那樣陰冷的地下訓練場,身體柔弱的曼佳終究是抗不過惡劣的氣候,一場大病緊隨著爭搶饅頭的毆打,曼佳就那樣身體僵硬的靠著墻壁死去。
“我讓你打我姐姐,去死吧,去死吧……”毒牙坐在蟑螂身上,拳頭用力的砸在蟑螂臉頰上,不斷重復著咒罵,嘀咕著只記得不斷罵著‘去死吧’的字眼,一直重復著,都忘了身下的蟑螂是否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