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禾聽完這個結果后沉默了。
是個人都能聽得出來，這個故事中的小乞丐，就是江寒自己。
她從未想過，自己這個長相平凡、被她看不起的師弟，竟然擁有如此過往。
“江寒……”
蘇青禾不復之前的那種風輕云淡的態度，看向江寒的眼神，閃過一絲憐憫。
“師姐大可不必，不過是路上的些許風霜罷了。”
“人生的路很長，這點磨難不算什么。”
江寒臉上的笑意消失，輕輕地搖了搖頭。
這一刻，兩人之間的態度發生了轉變。
江寒面無表情，蘇青禾卻是想說些什么，但卻又不知道該怎么說出口。
江寒不需要憐憫，他寧愿這位長的像仙子的師姐厭惡他，也不需要憐憫。
沒有人能夠可憐他，他也不需要別人可憐。
蘇青禾眼中的那一絲憐憫，像針一樣，扎在他身上，雖然沒有破皮，但卻非常難受。
“師姐，如果沒有其他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江寒……”
江寒沒有理會，徑直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
他已經看出來了，自己的是這位師姐，根本就沒有什么事兒。
他感覺自己的這位師姐，今天好像有些反常，但不知道是為什么。
實際上，江寒的感覺是正確的，這一切的操手，一直在關注著他們。
……
城主府上空的高空中，蘇沐成和趙明霞看著下面發生的一切。
從昨天晚上開始，……或者說，從蘇沐成與蘇青禾談話開始，他們倆就已經在這里了。
從昨天到現在所發生了一切事，都是他們倆人，早已計劃好的。
包括蘇沐成對蘇青禾說的那番話，也都是別有深意的，為的就是引導蘇青禾的思想轉變。
“小禾被寵的太久了，對這個世界的認知出現了錯誤，希望江寒的經歷，能讓她重新樹立起新的認知。”
趙明霞說完以后，又看向江寒的背影。
“江寒也是，經歷太苦了，以后對他好點吧。”
蘇沐成搖了搖頭。
“不，他跟小禾不一樣，他年少困苦，早已看透了這個世界的運行規則，他需要的不是憐憫，是尊重。”
“好吧，反正他是你徒弟，別玩壞了就好。”
趙明霞對此也不好多說什么，只是輕輕地搖了搖頭。
在她看來，江寒的經歷確實是有些太苦了，讓她不由得心生憐憫，但也僅此而已。
江寒畢竟跟他們沒什么太大的關系，臨時收徒，很大一部分原因也只是為了給蘇青禾樹立新的認知。
他們不舍得讓蘇青禾去直面這個世界的黑暗面，索性就將江寒這面鏡子放在眼前，讓蘇青禾去看。
當然，這么做完全是在揭江寒的傷，但他們不在乎，只要是能為了蘇青禾好，他們都不在意。
大不了，多給江寒一點補償就好。
而且，補償已經給過了，江寒早就收到了，只是他有些不清楚罷了。
不得不說，蘇沐成和趙明霞是一個很好的父親和母親，對蘇青禾真的是好的沒話說。
只是……江寒還以為自己真的遇到了一個對他好的師父，還沉浸在感動之中。
而此刻，他這位好師父，根本就沒有去關注他，一門心思注視著自己的女兒。
“慢慢來吧，認知這種東西，不是短時間能夠改變的。”
“我們也不能給太多干預，不然的話被小禾發現，可能會起到反作用。”
趙明霞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自己的這個女兒還是很聰明的，如果干預太多次的話，肯定是會被發現的。
開始的時候干預一次，起個好頭，剩下的慢慢發展就好。
“我覺得，江寒好像是發現了什么，他走時的表情變化有些怪異，有些不正常。”
趙明霞皺著眉頭，她并不想這件事出什么意外。
尤其是這還關系到他們的女兒。
蘇沐成則是微微一笑。
“放心，我做的很隱秘，一切都順理成章，他最多是有些懷疑，什么都發現不了。”
“那就好。”
趙明霞低頭看著下面，好像又想到了什么，看向江寒所在的房間。
“江寒得了功法，應該會很快閉關吧。”
“這樣一來，兩個孩子的見面次數就會變少，剛剛起的好頭，也會被消彌掉。”
“得想個辦法，讓江寒動起來，最好是能經常出現在小禾眼前，加深她的印象……”
趙明霞想的很全面，連后續都考慮到了。
但，蘇沐成自然也早就想到了。
“放心，這一點我也考慮到了，我將兌換的那些法門全部傳給他了，如果他承受不了誘惑，全部修行的話，肯定會出問題的，到時候……”
面對妻子詫異的眼神，蘇沐成滿是得意。
“嘿嘿嘿……那些法門，單獨拎出來都沒有問題，威力大，后勁足，但也正是因為這一點，學習起來難度也特別大。”
“同時修行的話，腦子會壞掉的，到時候江寒出問題，小禾肯定不會不管……屆時，我這個做師父的，就可以出來訓斥他一番，然后再稍微操作一下……”
趙明霞看著蘇沐成得意的模樣，不由得冷笑一聲。
“如果他忍住了呢？”
“如果他一步一個腳印，一個一個修習呢？”
“那幾個法門，足夠他修習好長時間了，不說別的，光那一個天罡決，沒有幾個月的時間，他根本不可能入門，再加上，剩下的那幾個……沒有個十幾年時間，他根本走不出來。”
趙明霞說完后，蘇沐成的臉色也沒有太大的變化。
“江寒是個窮小子，從來就沒有接觸過什么高階的法門，一次獲得這么多，他的心里肯定會出問題……至于你說的～”
蘇沐成轉頭看向江寒所在的小屋，面無表情的說道：
“如果他真的能夠忍受住高階法門的誘惑，那我就要重新估量一下這小子了。”
“不過，應該不可能，沒有法相境的武者能夠忍受住這種誘惑，當年的我都不行，就更別說他了。”
……
同一時刻，陳列簡單的小屋里，江寒坐在床上，翻閱著腦海中的信息，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地階上品功法：天罡決。
天階下品武技：空冥御劍術。
地階上品武技：極光劍決。
地階上品武技：凌空虛渡。
飛行武技：青鳳羽。
左道之法：風水要術。
風水陣法：八荒囚天鎖。
……
半晌后，江寒臉上出現復雜的表情，沉默不語。
半天后，他深吸一口氣，吐出兩個字。
“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