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山野嶺,狂風暴雨。洞外雷嗔電怒,銀蛇狂舞。洞內轟的一聲,方木平一招天雷決,竟然借助了天威,一道銀蛇鉆入了洞中,直接拍在胖子背上。只見胖子兩眼一翻,大刀落地,人也昏死過去,全身冒出了熱煙。
方少伸手一探胖子鼻息,發現呼吸還在,看來只是暈了過去,忖道:“這死胖子不像大奸大惡之人,連天雷都劈不死,看來我若將他殺了,未免有些冤枉。”又看了一眼地上女子,心中一動,便把女子身上的繩索解了下來,又把胖子綁了,嘴里再堵上塊破布。
綁完了胖子以后,他轉念一想,此處不宜久留,趕緊抱著女子冒雨跑出洞外。
好一場豪雨,豆大的雨珠噼里啪啦打在臉上,雨勢猛烈到地上的鳥兒都飛不起來,方少爺目不視物,眼皮被打的生疼,哪里辨得清方向,只得賭命似的瞎跑。一邊跑,一邊請佛祖保佑,但愿自己能突出重圍。
方少爺抱著個女人在山里東兜西轉,整整跑了大半夜,跑到最后筋疲力盡,便找了一處能夠避雨的山縫,把女子放在最里處,又用蓑衣給她蓋住身子,怕她著涼。本人則坐在山縫外側,邊靠邊睡,緩解疲勞。
他稍微瞇了一會兒,便被吵醒,聽得女子邊哭邊叫:“你們不要過來,師兄都死了,爹娘我怕,求求好心人來救救我,好熱好熱。”這女子面色緋紅,胡言亂語,一邊把蓑衣推開,一邊在地上翻來覆去。
“唉,真是可憐人,”方少看了一眼那女子,實在堅持不住,他淋了一晚大雨,身上的怪病隱隱有發作之勢,只覺渾身冰冷,手腳僵直,牙關打起了哆嗦,只說了一句,要是有人能幫幫這女子就好了,人便暈了過去。
方少沒過片刻,又醒了過來,他滿臉邪笑,仿佛小六附了身一般,自言自語道:“自己都快死了,還想著幫別人,有意思。”說完,便站起身來,從山縫里走了出去,他在雨中雙臂擺平撐開,說了一聲:“走開。”
神奇的一幕出現了,男子頭頂好似有傘一般,雨水全被遮擋流向了四邊,衣服無風而動,鼓脹起來,全身冒出蒸騰的熱煙。
他掀起上衣,只見胸口腹部到處都是青紫之色,自言自語道:“好毒的咒術,要不是我,你早就死了。”只見到青紫之色從胸腹部向著雙臂流淌,再從雙臂移向手掌,最后在掌心處凝結成了一團黑色包塊。
他伸手一招,長劍便脫鞘而出,從山縫里飛到手中,再用劍鋒對著包塊輕輕一割,引流出一股黑血,然后換手給另一只手掌放血,雙掌黑血流盡后,創口迅速愈合結痂,他回到山縫中,把長劍歸鞘,俯視著這女子。
男子邪笑道:“既然是你要我幫她,那我就幫她一個忙。”說完就蹲了下來,伸手摸向那女子的面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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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長的一夜過去,天色漸亮,雨過云收。從龜山隧道里走出的蒙面人,得到了一個壞消息,小六死了,傻徒弟被人打暈綁在洞里,還跑了一個女的。
聽到消息后,蒙面人卻沒有一絲慌張,他緩緩渡步來到山洞里,仔細檢查現場,摸摸小六的傷口,又觀察徒弟身上皮膚的焦痕,看完以后才叫人把徒弟的繩索解開。
然后蒙面人走出了洞口,召集幾名黑衣人開會,說道:“我剛剛檢查了一下現場,現在來給大家推斷一下當時的情況。昨晚有一名男子,潛入到我們哨兵外圍,龜山方向發生打斗以后,我們的哨兵回防給了對方可乘之機,他跟著大部隊一路前進,來到了洞口后,卻發現我們去而復回,于是就鉆進了山洞中。諸位請看洞口的腳印,有一組腳印特別不尋常,先是往前走,然后又迅速折返,顯示此人非常慌張,而且步伐沉重,我推斷此人不會內功。”
隨后,蒙面人又把幾位黑衣人領進了山洞,“小六的傷口切口前端均勻,后端非常粗糙,傷口外卷,顯示對方用的是劍,且劍術并不熟練。小六死前沒有做出任何防御姿態,且全身肌肉松弛,說明他是被人偷襲,偷襲的人很可能趴在床上,穿著蓑衣,等小六抱著那女子走到床前,突然發動伏擊。”
“我那傻徒弟呆蠢愚笨,做事猶猶豫豫,定然是小六等不及了,所以先抱著女子去床上,倘若是我徒弟先抱那女子,那死的就是我徒弟了。”蒙面人呵呵一聲,看來他徒弟傻人有傻福。
“再看我傻子徒兒,渾身上下只有雷傷,那伏擊者將我徒弟打暈后,卻沒有痛下殺手,這種行徑只有自詡為武林正道的千葉宗、青陽宗、玄黃宗門人才做的出。”蒙面人把他徒弟背后的衣服撕開,指著焦黑的傷口說道:“會勾引天雷的武功屈指可數,可以順著這條路去查,但是考慮到伏擊者武功低微,是千葉宗門人的概率更大。”
“這個人抱著女子逃跑,一定走不遠,我判斷他就在附近最多十里內,地上最深的腳印便是指路的標記,而且那姑娘吃了水性楊花,一個月內身上會散發異香,我們放出尋香鳥,便可以很快追上他們。”
“當前非常時期,我們不能自亂陣腳,小七,你接替小六的位置,繼續到路上拉人。”“是,謹聽五爺安排。”
“小八,你帶著尋香鳥,再帶十幾個人,去追緝這兩個人。”“是。”
“小九,非常時期行非常之事,你把冒充官軍擋路的兄弟收收攏,不管人有沒有被我們抓到,我們在此地的行動,有可能會被泄露,龜山方圓百里的村寨看來不能留了。”“五爺,龜山方圓百里的村寨有十幾個,全部要清理嗎?”
“你們騎著馬匹冒充官軍,就說是追捕一名逃犯,把村民集中起來,然后就地處理,記得辦的干凈利索,別讓人發現痕跡。”“是。”
“小十,你現在跟上面匯報,就說計劃有變,必須加快進度,你催上面把木匠和炸藥趕快送過來。另外申請補助對此次行動死傷的弟子,提高撫恤標準。”“是。”
“老十一,石洞里的勞工有不少人在窩工,從今天起在湯水里面要加入忘憂散,再給那些裝病的吃大力丸,我們爭取把工期縮短一半。”“是。”
蒙面人很有領導藝術,片刻就穩住了局面,不僅分析精確,而且措施有力,讓人心悅誠服。散會后,他叫人把小六埋了,自己卻看著躺在地上的傻徒弟,陷入了沉思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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熬過一晚的方少爺終于醒了,他感覺自己渾身酸麻,疲憊不堪,不過好在雨終于停了,讓人心情好過了不少,他搖頭晃腦的從山縫里鉆出來,到空地上看看自己走到了哪?
哈,終于安全了,來的時候是龜一頭,走的時候是龜尾,看樣子已經穿過了龜山,這距離也不近,最少已經走了十里路。
方少開心的回到了山縫里,搖了搖女子說道:“姑娘,你得救了。”
哪知搖了半天,女子也沒反應。方少一摸女子額頭,哇,好燙,原來是發燒了。不過想來也是,昨天這女子陪著方少淋了一晚大雨,山間夜寒,濕衣服也換不了,硬是把人給慪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