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玉佩被人調換了
阮平芷冷眼看著門口聚集的眾人。
程芊芊猶豫的抿了抿唇,朝門口走去。
直到魏府的大門關上,阮平芷才幽幽嘆了口氣,壓低聲音對旁邊的老侍女道,“知知早膳也未用,你稍晚一會兒,拿些吃的去祠堂。”
劉嬤站在老夫人身后,無奈的說,“老夫人這么心疼小小姐,何必要這樣罰她。”
阮平芷正了正色,“她一個丫頭,被封為輔政大臣,本就要落人口舌,如今她又站在滿朝文武的對立面,知知的性子你我都知道,在丹陽城就是天不怕地不怕,我總要挫一挫她的銳氣。”
“更何況……”阮平芷若有所思的盯著大門,“跟著程二姑娘來的那十幾個人,分明都是練家子,卻沒一個上去給自家姑娘出氣,而是站在魏府門口,引著人來看知知欺負程二姑娘,若是我不罰知知,明天這皇城內外就都是她魏行知狂妄自大,不將任何人放在眼中的流言。”
程二姑娘是什么人?那是一朝太傅的親閨女,更別說她的親姐姐還有可能做未來的皇后,魏行知今個兒欺負她,明個兒朝臣參她的奏折就能堆得滿山高。
而且,程芊芊沒什么心眼,今日這一遭,怕是有人故意為之。
次日下了早朝,魏行知拖著一雙快廢了的腿,一瘸一拐的走在大街上,哪還有平日里的意氣風發,志得意滿。
忽的,從旁邊的街巷口躥出來一梳著雙髻的丫頭。
魏行知頓住腳步,看著眼前的小姑娘,后槽牙咬得咯咯響,“程二姑娘,魏某究竟什么地方得罪你了,以至于你如此鍥而不舍找魏某麻煩?”
程芊芊雙手扭捏的背在身后,低著頭自責的看著魏行知的膝蓋,她昨天回去想了一晚上,都覺得是她害了魏行知。
“我哪有找你麻煩,我……”
魏行知邁了兩步,逼近她,挑著眉沒好氣的朝雙膝努了努下巴,“你看看我的腿,都是拜程二姑娘所賜,你還說不是找我麻煩?”
程芊芊抿著唇,支支吾吾的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半天憋紅了臉才結巴著說,“你為什么不讓皇帝哥哥娶我長姐,你是不是對皇帝哥哥有什么非分之想,我告訴你,皇帝哥哥跟我長姐青梅竹馬,皇帝哥哥絕對不可能娶你的。”
魏行知臉色驚愕,這都什么跟什么?
“程二姑娘,我想你誤會了,我對后位并沒有什么想法,對陛下更不敢有想法。我所言所行,皆是為了南梟。至于你長姐,若陛下有意,遲早會迎娶她為后的。”
但若是沒意,那就不管她的事了。
聽了她的話,程芊芊仰著頭,目光炯炯有神的注視著魏行知,“你說的可是真的?”
“魏某從不說假話。”
“那長姐還是會嫁給皇帝哥哥的對嗎?”
看著程芊芊那雙滿是真摯渴望的眼睛,魏行知頓了頓,“你為什么這么想要你長姐嫁給陛下?”
程芊芊的雙手在后面打著圈,像是提了什么東西又不好意思拿出來,她甜甜一笑,露出雙頰上若隱若現的梨渦,煞是天真可愛。
“我長姐喜歡皇帝哥哥很多很多年了,話本子常說有情人終成眷屬,我希望長姐能得償所愿。”
說罷,她將背著的手伸到前面,露出一個精美木制盒子。
“總之,我不是故意要害你的,喏,這個給你。”
她一把將盒子塞到魏行知手里,就紅著臉看了一眼魏行知,低著頭匆匆跑了。
魏行知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手里的盒子,不由的一陣好笑。這丫頭原來是個紙老虎,昨天張牙舞爪的要給自家姐姐出氣,連累她被罰了以后還過意不去,身上雖然有些嬌氣,但也不失天真可愛。
算了,害她被罰一事,她就不跟這丫頭計較了。
握緊手中的盒子,魏行知正要邁步,肩膀就被人狠狠的撞了一下。
一個穿著粗布衣裳的百姓從她身旁擦肩而過,她眼眸一動,抬手拽住了那百姓的胳膊,聲音凌厲,“交出來。
“什么?”那個百姓眼神躲閃,被魏行知拽住胳膊,掙脫不開。
“玉佩。”魏行知慢條斯理的轉過頭,從薄唇中吐出兩個字。
光天化日之下,敢當街行盜,偷的還是她魏行知的東西,這小賊是有多不長眼?
“大人,小的沒偷您的玉佩,只是想偷些銀子。”那百姓雙腿一個哆嗦,徑直朝魏行知跪了下來,雙手還顫顫巍巍的抬起來,奉上剛剛從魏行知腰間順走的荷包。
荷包?
魏行知心神一震,她出門從不帶這些女兒家的東西,尋常時候腰上都系著刻有魏行知三字的緋玉,什么時候玉佩沒了,反而多出來一個荷包?
她伸手將那荷包放在手里墊了墊,幾乎是一瞬間,就感覺出來,這里面裝的銀子重量,和她的玉佩幾乎是一模一樣,怪不得她今日不曾察覺到。
“大人,小的真的并非有意要偷您的東西,實在是……剛剛給朝廷交完稅務,家里一點米糧都沒了,我婆娘大著肚子,需要安胎藥,我這才起了賊心……”男子佝僂著瘦弱的肩膀,身上的灰褐色衣服幾乎被洗的發白,袖口還打著新舊不一的補丁。
看著是個老實人。
魏行知問道,“你說你是因為剛剛納稅,才不得已出來行竊?”
“是是是,新帝登基,又經歷了內外之亂,國庫空虛,肯定可著勁的從我們老百姓身上拔毛啊。”
魏行知意味深長的看著手中的荷包,想不到這人還幫了她一個大忙,否則她還不知道什么時候,腰上的玉佩被人給換了。
想了想,從袖口滑出一錠銀子,隨意的扔在那男人的身上,“拿去用吧,過了這難關,就別干這些臟事兒了。”
男子得了銀子,又連連鞠躬磕頭的對魏行知道了好幾句謝,才拿著銀子感激涕零的朝藥材鋪跑去。
見狀,魏行知輕輕勾了勾唇,但想起被換掉的玉佩,她嘴角的笑意便漸漸消失,眼底自然而然的醞釀出一陣陰霾。
熟知她玉佩重量的人,無非就是身邊伺候她的人。
可原主生性灑脫,不喜歡貼身丫鬟天天圍著自己亂轉,所以院里只零散設了幾個二等丫鬟,給她洗洗衣服,做做飯什么的。果然啊,她剛剛得了風頭,就有人迫不及待的往她身邊安插棋子了,就是不知道,偷了她玉佩的人,目的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