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哈姆拉納之前,方小雨還有兩件事要去做。侯元閣同意后,首先讓她去見了自己的母親。
由幾輛專車護送進入斯光市佛爾尼斯街區23號路,她再一次回到了那間熟悉的公寓門外,四周都充滿著親切感,方小雨眼睛里閃著淚光,毫不猶豫地沖了進去,如她所愿再一次見到了母親。
她就像是一個哭鬧的小孩子一樣撲進了母親的懷里,緊緊抓住母親褶皺的長襯不放。她抽了抽鼻子。
“真的很抱歉...我回來晚了...”
母親她愣了好久才緩過來,抬起一只手輕輕撫摸著方小雨的頭發。
“小雨...小雨啊,你不在的這一個多月的時間,多虧了你的那些朋友們,經常提著大補品到咱家來坐坐,受他們很多照顧,跟他們聊天,很有意思。聽你那些朋友們說啊,你為了哈姆拉納的考核而努力地訓練著呢!雖然我看不見你現在究竟成長了多少,但我能夠感覺到你身體里沸騰的血液。”
“母親,你的眼睛?”
方小雨抬頭看見母親的眼睛完全失去高光,眼疾似乎變得更加嚴重了,連忙擔心問道。
“這雙眼睛遲早也得廢掉。可你不用擔心,我的身體好得很捏。”
母親緊接著轉身向后走去,方小雨趕緊扶著她,作為她臨時的眼睛,在母親的示意下來到了桌子旁,她伸手在桌面上摸了摸,最后落在了一個鐵盒子上,她臉上表情微微變化,然后伸出另一只手配合打開了鐵盒子,里面是一疊皺巴巴的紙幣,她轉身將這些錢交到了方小雨的手中。
“母親?”
“小雨,這些都是我存下來的錢。我已經用不上了,你現在比我更需要它。”
進入哈姆拉納確實需要一大批手續費,但這些全都會由暗門幫承擔,至于夏風的檢查費以及維修費,到時候對侯元閣說一聲就行了。方小雨現在可以說是完全不缺錢,她已經是一位大小姐了。
方小雨看著母親那副仁慈的面孔,不忍心拒絕,便硬著頭皮收下。她也沒有告訴母親,她加入了暗門幫這件事,也更沒有提起她成為了三當家大小姐這件事。
因為這對于母親來說會是一個巨大的打擊,會被當做一個不孝之子。在母親的印象中,暗門幫是邪惡的存在,是反動勢力,對人類社會造成危害的一個組織。方小雨只能暫時將這件事對母親偷偷保密。
方小雨嘴上笑著,卻眼里含著淚水,與母親談了一會,直到夏風提醒一下,忘了時間的方小雨才反應過來,她抬頭看了看墻上的鐘,才依依不舍地向母親告別。
“小雨,你又要走了嗎?”
“是啊,母親,這一次離開,可能會很久才會回來...”
方小雨說話漸漸沒了聲。
母親卻再一次露出笑容對方小雨打氣。
“對于你來說一定沒問題的,不只是你一個人在劃槳。”緊接她以另一個語氣問道。“對吧小夏?”
夏風愣了愣,認真地回答。
“我會保護小雨的。”
方小雨接過夏風遞來的手帕,擦了擦眼淚。離開時,方小雨還時不時回頭望,夏風知道,她是真的舍不得離開這看似破舊卻充溢成長回憶的地方。
蕾西所提到過的,她姐姐那家店。大門緊閉貼著查封的單子,方小雨還看了好幾次地址,最后確認就是這里。一位路過的老人看見方小雨和夏風傻傻地站在那兒,便好心告訴他們事實。
好幾個月前,政府進行全面搜查行動,將所有沒有相應證件的居民都抓了起來拉去審問,如果發現是反抗勢力的人,并且做出過激反抗行為的一律當場槍決。有不少從舊城區偷偷跑過來做生意的人,都遭殃咯!
老人精神抖擻,邁著逍遙的步伐離去。
難怪蕾西的姐姐后來一直都沒有聯絡過。頓時方小雨陷入了難受的沉思,她終究還是沒有把真相告訴蕾西。
方小雨聯系上了衣路通。
“你今天就去陪陪蕾西吧。”
“怎么呢?”
衣路通疑惑著。
方小雨把事情告訴了他,他那邊沒了聲,只能聽見沉重的呼吸,好一會兒才回應。
“我會去的,最近GADT行動頻繁詭異,你也一定要小心。”
“嗯,我知道了。”
方小雨掛了通訊,吸了好長一口氣,然后把心中積蓄的瑣事全部吐了出來。她乘上車子,車子向著哈姆拉納行駛。
她沒太在意路上的風景,只是一直低頭沉默不語。
“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夏風說道。
方小雨輕輕點了點頭。
哈姆拉納,擁有上萬名【斗械者】聚集在這里,他們穿著各異的服飾,攜帶著霸氣又炫酷的武器,他們的身旁都緊緊跟隨著一臺【械靈】,精致的機械部位、打造優異的外觀和表裝甲。
方小雨一個月前來過一次,雖然已經見過這種場面,但還是壓抑不住內心的震撼。今日是考核開放的最后時段,這意味著學院明天就會正式啟動課程,因此相比于上次,聚集在此的人們更多,其中也包括和方小雨一樣來進行考核的持有者。
在門口出示個人信息后,會有一個穿著覆蓋全身的護甲,全罩式頭盔,以及腿部由動力外骨骼組成的士兵在前方帶路。
非持有者考核與持有者考核不同,方小雨不知道持有者考核會是哪一種方式進行,這里冰冷而又陌生的環境讓方小雨有些不安。
她乘上眺望型電梯,向高樓駛去。她疑惑的是,難不成考核的地點是在這棟大樓里,而不是在寬闊的平地?她問了問這名帶路的士兵,卻毫無反應端正站立并沒有搭理她。
看向玻璃外,隨著電梯的升高,她鳥睹到了整個哈姆拉納。幾十米高的城墻,以及天空中無法解釋的巨大半透明半圓形成環形網狀籠罩著哈姆拉納。占地廣闊及天際線邊全是哈姆拉納的建筑,看上去就是一座完整的鋼鐵之城,直沖云霄的塔樓、光彩環繞的射燈、各種各樣的載人飛行器以及半空中慢慢漂浮著廣告船,看上去仿若是另一個人類文明。
第一次來這兒的時候是無法進入主城的,所以方小雨從未見過如此景象。而這一次她是以暗門幫三當家大小姐的身份進入此地,也許正是這種居高臨下才能體現出來的奇效。
走出電梯后,房間里一片黑漆漆不見五指,身后的電梯門關上,唯一的光源隨著里面的那名士兵一同消失了。
“正在準備考核項目,請耐心等待。若有問題,可及時提出。”
環繞式的系統音在耳邊響起。
四周燈光啟動,方小雨和夏風正站在一間空蕩蕩的房間里,唯有奇特的是,房間的墻壁都呈六邊形凹凸圖案相互連接,當其中一個六邊形圖案開始轉動,所有的六邊形圖案便同步運轉。緊接著前方臺階一個接一個升起,踏上臺階后,抵達一個平臺,又從地面升起三角形支架,上面有個發光的球體,同時四周的墻壁開始重新移動組合,兩人此時就像是站在一個大的發射艙里面。
“這是什么?”方小雨問道。
“空間傳輸裝置。”AI系統回應道。
“我該怎么做?”
“將手輕輕放到球體上。”
方小雨照做,AI系統冒出一句。“指紋識別成功,視網膜識別成功。”
“——哈姆拉納,空間坐標確認。”
“開始進行傳送。”
“三...”
“二...”
“等等...”方小雨還是一頭霧水。
“一...”
方小雨眼前一片空白,那一瞬間,她沒有了意識,沒有了知覺,就像是一張白紙一樣,輕飄飄的,或者是一粒子,在一個虛渺空間中無規律地運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