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帶路,去你家殺魚
張姨扭過頭一看,小姑娘生得好看又靈氣,有股從容不怕的氣度,身上的紅衣搶眼卻不會奪了她本身光彩。
“你、你是醫生嗎?”張姨好奇。
“不是。”葉折一頭青絲傾瀉披肩,縷縷動人,一把推開擋路的人,伸手要抱抽動不斷的小孩。
周曉慧既激動又戒備地瞪著年輕女孩,“你要做什么?!”
葉折凝重著臉,雙手頓在半空中。
“我可以醫好他,你若相信我的話就把他交給我。”
如水平靜的聲線,篤定之意明顯。
此刻周曉慧的理智與冷靜已經被折磨得坍塌,她搖頭的后退,瘋魔地怒吼著。“我不信你!我不信你們!就是因為相信,我才落得這樣的下場!你們都在騙我!”
來自一個無助母親的悲鳴。
葉折呼吸微微一窒,心里生起異樣感,看了眼臉色已經泛青的孩子,她一字一句清晰講道:“我只是想幫你,把孩子給我或者放在地上。”
小姑娘雙眸清澈無半絲雜質,明明是一句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話,卻是有一種讓人服從的沖動。
“曉慧啊,要不你把孩子給她看一下吧!”張姨焦急道。
周曉慧抽搭,遲疑兩秒才蹲下身,心疼地將兒子放在地上。
八歲大的娃娃干瘦,小臉青白,雙眼緊閉,嘴里發出似哭的呻吟,四肢痙攣。
葉折半蹲而下,鼻尖能嗅到淡淡魚腥味,撬開小孩的嘴巴,那股魚腥味更重了。
“小姑娘,你到底會不會看病?”有人見葉折動作太粗野,開腔說了一句。
“就是,你這娃娃到底行不行的,曉慧啊,要不你把孩子抱起來,我開車送你們娘倆去醫院。”
“……”
“……”
周曉慧的心思瞬時動搖,雙眼通紅,腦中混亂無比。
“都閉嘴。”葉折眉間輕蹙的冷哼,含著一絲被吵的不爽,小臉上露出純粹的不悅。
“你這小姑娘怎么說話的,我們這都是為了小孩子好!”
“就是,你別不懂裝懂,一會害了孩子的命,你賠不起!”
“……”
“……”
圍觀的人群不滿且打抱不平的紛紛嚷嚷著,有些討伐的意味。
“你們可閉嘴吧!一堆事后馬屁精!”張姨惱怒無比的尖聲罵了一句,“剛剛不見積極,現在見人家會救人反倒是積極上了!還要不要臉!”
張姨的話直白,燥得幾人面紅耳赤,想反駁,但清楚張姨的嘴皮子功夫厲害,一個兩個只能訕訕地閉上嘴巴。
“我的孩子怎么樣了?”哭慘的周曉慧小心翼翼地問著。
葉折掀開小孩的衣服,白嫩嫩小肚皮上的魚鱗痕跡清淺,透著青光,她抬起眼簾看向周曉慧。
周曉慧面上滑過一抹恐色,抖著手一把拉好兒子的衣服,一只手緊緊攥住葉折的手腕,眼里寫滿哀求。
“那是魚鱗嗎?這是什么病啊?”
“太可怕了吧,我聽說大明上個月釣到了一條紅眼睛的魚。”
“……”
“……”
稀稀疏疏的議論,指指點點。
葉折拂開手腕顫抖不斷的手,輕聲。“不用擔心,就是吃錯了魚,沒事。”
周曉慧吸著鼻腔的濃液,目光擒住葉折。
隔著衣服,葉折在小孩肚皮上畫了一個倒過來的‘福’字,打下自己的氣運。
本口吐唾沫抽搐的小孩突然嘔吐起來,葉折扶著他腦袋,不讓他吐出來的東西嗆到自己。
周曉慧的心一緊,只見兒子吐出了拳頭大的生黃色魚籽,一股魚腥惡爛味撲鼻。
眾人神色不一,有驚、有生疑,更多的是嫌棄。
小孩吐出生黃色魚籽后,青白臉色轉為紅潤,緊閉的雙眼一睜,茫然了一下,立時抱緊母親哭了起來。
“嗚嗚嗚……媽媽……嗚嗚……阿、阿姨是壞蛋,嗚嗚嗚……”
兒子醒來,周曉慧喜極而泣,但又聽到兒子這番話,頓時心酸不已,只能摟緊了兒子,母子兩抱頭痛哭。
葉折不嫌臟地捻起一點生黃魚籽,輕輕一按,魚籽被碾破,她眸低掠過失落之色。
懷里的冰玉沒有反應,不是羅剎一族,而是妖族的小東西在搞鬼。
“行了,別哭了曉慧!”張姨不禁也紅了眼,安撫著母子兩。
眾人見沒什么事了,嘴上安慰一番后才逐一散去。
白跑一趟,葉折郁悶,擦著手站了起來。
周曉慧哄了一會兒子,便將小孩交給張姨照顧,伸手抓住葉折的手腕,整個人透著一種緊張情緒。
“做什么?”忍了忍,葉折沒有甩開手。
周曉慧像抓住救命稻草般,“小姑娘,你、你是不是有門道?求你幫幫我好不好?我給你跪下了!”
葉折扶著要往地上跪的身體,言簡意賅。“有事說事。”
周曉慧焦灼地捏緊衣角,“說出來你可能不信,但如果你有門道的話,就幫幫我吧!”
對方能輕而易舉救醒兒子,她相信,著了魔的丈夫,對方也能救過來。
葉折沒吭聲,轉身坐在了一旁的石椅上,雙腿交疊,姿態肆意中透著懶漫,下顎示意著周曉慧繼續講下去。
周曉慧緩了緩慌亂心神,一一道來:“上個月我丈夫在江邊釣回了一只三十厘米長的大鯰魚,拿回來非得說是修煉成仙的錦鯉福魚……”
她嘴唇驚悚地抖了一下,“……沒幾天那條魚就不翼而飛了,后來家里多了一個皮膚生黑的女人,我丈夫就跟著了魔一樣,對那女人言聽計從,家里的生意不管,兒子生病也不管,孩子病倒那日正好是與那女人獨自相處了一天!小姑娘,你若是有門道的話就幫幫我吧!求求你了!”
雖沒有直接證據證明那皮膚生黑的女人有問題,但作為母親的直覺告訴她,那女人一定有異。
周曉慧可憐的祈求著,通紅的眼濕潤。
葉折翹起的二郎腿小弧度地晃動兩下,多少猜到是那只成精的鯰魚在作妖。
她站了起來,左右環視一圈,最后走進一旁的小店里,出來時她手里多了一把鋒銳的鐮刀。
周曉慧恐慌地瞪大眼,警惕后退。“你你你想做什么?!”
生怕那把鐮刀二話不說落在她頭上。
葉折拿著鐮刀的手很有勁地甩了甩,帶起一陣利風。
理應她這邊的職責只管控羅剎一族,而妖族是屬于玉赫的工作,但既然都被她遇上了,順手幫一下忙還是可以的。
看著周曉慧,小姑娘輕描淡寫道:“帶路,去你家殺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