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人走了，頭頂上的小仙女，快蒞臨人間吧。”通過迷霧視野看到苦僧真正離開后，王書遠沖樓上說道。
白志仙緩緩下樓，臉上微笑的臉上帶著一絲憂愁。
“你暴露了？”
王書遠搖搖頭：“暴露不至于，他只代表他自己。但這老和尚著實有些古怪，神神秘秘的，不過他的確是個厲害的角色，竟然能輕易的尋到我。”
看來，他還不能太過得意忘形，說不定平淡無奇的社會下還隱藏了無數大佬呢。
“找我有事？”王書遠不想深究這個話題了，隨即主動問道。
鐺——
只見白志仙手里拿著兩瓶菠蘿啤，她手腕靈活一轉，兩玻璃瓶底相碰，發出略顯沉悶卻清脆悅耳的聲音。
“一起喝兩杯，聊兩句？”白志仙歪頭，微微笑道。
王書遠看著她秀麗面容，微微呆了一下，隨即臉色凝重的開口唱道：“你把我灌醉，你讓我流淚.......”
不過，他雖然嘴上這么唱，但身體卻很誠實的側身讓出房門，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白志仙美眸一翻，白了他一眼，“你要是喝菠蘿啤都能醉，那也算是能力超然了。”
“誰說喝菠蘿啤不能醉？酒不醉人而人自醉沒聽過？”
“行行行，你學問好，你厲害。”白志仙閃身進入房內，大大咧咧的坐在了床墊上。
她看了眼房間角落陰影里呼呼大睡的‘大黑貓’，問道：“剛才那和尚沒發現它們？”
王書遠在她身旁坐下，隨手接過她遞來的玻璃瓶菠蘿啤，廉價的菠蘿啤在夜市地攤上也就四塊一瓶，很難想像像白志仙這種大小姐，還會喝這樣廉價且不健康的飲品。
又或許，這才是他們之間沒有隔閡和距離，能夠非常聊得來的原因。
她給他的感覺不僅僅是真實，更是沒有距離感，以前是，現在也是，仿佛他們之間的關系依舊是身穿統一校服的學生，只是，她穿的是女式校服，而他穿的是男士校服。
“肯定發現了，他連我都能找到，你說呢。”
“他沒提？”
王書遠搖搖頭，“沒，大概是老和尚沒從他們身上感覺到殺孽吧，誰知道呢。你呢？是來找我傾訴什么，我洗耳恭聽。”
白志仙一勾嘴角，“你還是那么聰明，雖然我以前在班里是總成績第一，可數學方面，你始終霸占頭籌，一次都不讓我，那時候小，心里不服輸，可終究一次也沒贏你，頂多咱倆都是滿分。”
“嗨，你早說啊，早知道我讓讓你了。”
“你知道那不是我想要的。”
“好吧，自尊心狂魔。”
隨后，沉默彌漫在兩人之間。
白志仙仰頭喝了一口菠蘿啤，王書遠歪頭光明正大打量著她的側顏，心中嘖嘖稱奇，白皙可人的天鵝頸，簡直越看越漂亮。
半響，她緩緩開口，“你知道我為什么和誰相處起來都沒什么距離感嗎？”
王書遠不假思索的回道：“因為漂亮和心機？”
“......太誠實會注孤生的。”白志仙笑著搖搖頭：“其實，小時候家里很窮，和現在家里的生活條件，簡直是云泥之別。
小時候，我和父母還有爺爺奶奶住在五十平米的屋里，過著雖然普通但是并不是辛苦的生活，所以，嚴格來說，也不算太窮。
爺爺腦萎縮，奶奶腿腳不便，我媽媽就辭職在家主動照顧他們，于是，賺錢養家的重擔落在了我父親的肩膀上。”
白志仙低頭呆呆看著菠蘿啤平平無奇的瓶口，思緒陷入了童年的而回憶。
“那時候我三歲，我每天看著母親給爺爺奶奶端屎端尿，洗衣做飯，臉上充滿疲憊。父親看似在外風光，但大部分時間里早出晚歸，身上總是帶著濃郁的酒氣和煙味，讓我很是厭煩。
幼時的我比較早熟，看著他們每天這樣，我真的覺得很難受。那時候，我每天就在想，如果將來父親升職，家里逐漸富裕，生活條件好起來，或許就能改變家里的處境。”
白志仙搖搖頭：“可能是我的祈禱起了作用，隨著父親做成了幾筆大生意，家里生活條件改善了許多。可我太天真了。
之后日子里，父親更累了，甚至因為胃出血進了醫院，我永遠無法忘記那晚與母親焦急等在手術室外的景象。
但這只是開始。”
“父親的生意的確做大了，但也更忙了，甚至常年需要出差，一年大多數日子里，我是沒法見到他的。這時，我才發現，這并不是我想要的生活。這樣的境地也不滿足我心中對于‘成功’和‘財富’的定義。
商場如戰場，所以并不是所有時候都一帆風順。
我親眼見過父親在電話里低聲下氣的哀求合作方寬限幾日；也見過材料商親自堵門，在飯桌上逼父親親手寫下承諾書；更甚至，我還跟蹤失魂落魄的父親，看到他在投資方家門外下跪，苦苦哀求的情形。一切的一切，都讓我更加難受。
不知不覺間，他的背脊佝僂了許多。不再是那個意氣風發抱著我玩耍的年輕父親了。”
白志仙眼睛有些紅。
“我想要成功，但不想要尊嚴換來的成功，所以，我提升自己，目標是擁有別人不曾掌握的東西，即使要上談判桌，也要占據話語權。
當然，只靠普通的手段，永遠無法后來居上。在你身上沒有出現異常之前，其實，我是打算主動接觸那些詭異事件，甚至想辦法掌握詭異力量，從而凌駕于普通人之上，或許這樣的心理就叫野心吧。
只是，我運氣很好，遇到了你。”
白志仙轉頭笑吟吟的看著王書遠，問道：“所以，你愿意幫我實現我的目標嗎？”
原來如此，原來這就是喬慧園口中所說的‘白志仙的心結’，的確是有些偏執和病態。
只是，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她只是想要達到自己心目中的成功罷了，既沒有危害他人，也沒有違法犯罪，比一些人善良太多太多了。
“所以，你要用美色誘惑我嗎？”王書遠嘿嘿笑道。
“我說了，我不會用尊嚴換取成功的，我們可以合作，我掌握信息，你處理事件，我要尊嚴和成功，你得到財富和滿足，很公平。況且，咱們十年的老同學，我非常清楚你，你看似跳脫，實則悶騷，不熟的人你屁都蹦不出來一個，但如果是相熟的人，你能很快把人搞毛。”
“嗨，你把人家都說害羞了，我哪有你說的那么好。其實，我還是比較喜歡你用美色誘惑我的方式，算了，既然你如此有誠意，那我就勉為其難成為你的合作伙伴吧，先說好，我可不是為了錢。”
白志仙輕輕一笑，王書遠如沐春風。
一紅一白兩只手握在一次，沒有承諾沒有誓言，合作氣氛也顯得倉促而敷衍。
只是，無形的默契早已映在兩人的心間。
人世間，女愛才男好色；
紅塵中，你我皆是俗人。
第一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