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裝昏王書遠還是比較在行的,裝昏沒什么技巧,勝在臉皮厚能忍就行,或許除了他姐姐,沒人能分辨出來他是否在裝昏。
況且對于快速趕到的特種人員來說,他們的注意力根本不在王書遠身上,在確定王書遠沒死之后,他們立刻開始對現場進行封鎖,并開始全面的偵查、搜索,找尋罪犯。
然而,罪犯就如同地面上出現的‘卐’字一樣,非常詭異的失蹤了,甚至連渣滓都不剩。
老何站在‘卐’的中心,靜謐思索了片刻,隨即又仰望天空。
印象中新河市貌似并沒有掌握‘卐’字印的大神啊,那這是誰做的?難道是玩家利用幻想道具造成的?
況且現場的痕跡也太精致了,精致到有些像是人為刻意修建而成的。畢竟什么印法會只滅掉了地表薄薄一層雜草,以及兩厘米的浮土,將地面營造出刀削般平整的痕跡?特別是拐角處的精度,說是P圖軟件精修的他都信。
如果是人為從天空中打出的‘卐’印,地面肯定有擠壓的痕跡,但他伸手檢查過地面,松軟自然的泥土沒有半分擠壓。
而且也沒有燃燒、腐蝕的痕跡。
這就讓人有點迷了,這是什么道具造成的?擁有異次元威力的道具嗎?
思索陷入死胡同,他習慣性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已經長成寸頭的腦袋摸起來有些扎手,已經沒有過去的手感和光滑度了,還挺不習慣的。
他隨即看向走來的于俊德和葉可兩人,問道:“車上有什么發現嗎?”
葉可搖搖頭:“除了王書遠的手機關機拉在車上之外,其他沒有任何線索,出租車上鑰匙都沒,但車子卻處于發動狀態,顯然目標玩家擁有操縱電子設備的特殊道具,估計屏蔽手機信號也是其功能的一部分。”
于俊德在一旁補充說道:“車內的指紋和毛發已經采集過了,想確認玩家的身份,恐怕要回去做大量篩查。”
老何嘆口氣,有些失望,和上次一樣沒有任何有價值的線索,只能猜測到是有位強者出手了。
新河市隱藏著一位大佬對于他們來說已經不是什么秘密,如果對方出手只是為民除害的話,那皆大歡喜。怕就怕對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其他目的。
萬一有一天對方失控,那么,以他的能力,世界將再無寧日。
老何看了眼周圍彌漫的淡淡霧氣,他總有種感覺,自己等人始終處于這位大佬的視野中,無論做什么,聊什么都逃不出對方的掌握。
他忽然想到在現場看到的那位已經昏迷的紅皮膚年輕人,有沒有萬分之一的可能,他想的這位大佬就是這位目擊者兼受害者?
可是兇手又折回現場拉走這位大佬意圖滅口,這種行為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電視劇都不敢這么演。
但從現場奔跑的痕跡來看,那位年輕人的的確確被兇手追趕并拷打,他身上的狼藉和腳印不似作假,如果是大佬的話直接出手滅掉兇手不就行了?何必這么麻煩?
那么有沒有一種可能年輕人是故意的?
這個想法有點可笑,他又不是受虐狂,干嘛這么做,難不成是為了故意扮豬?可身為大佬難道沒有一點自己的傲氣和尊嚴嗎?
老何心亂如麻,只要一涉及新河市的案件他就頭疼,比領導讓他上天入地還頭疼。
想了想,他決定將審問那位目擊者的事推給于俊德和葉可這倆人,年輕人多加加班,多積累點經驗,對將來有好處。
“小于,葉子,明天早上你們去醫院仔細檢查一下那位受傷的受害人情況,包括他所有的物品和每一寸皮膚,懂我的意思嗎?”
于俊德和葉可對視一眼,點點頭,“明白。”
“好,回去吧,早點休息吧。多事之秋盡量保存充沛的精力,做好萬全的準備,應對前路未知的危機。”
而此時,造成一切的王書遠已經躺在了救護車上,正在被送往醫院的途中,他面無表情躺在擔架上,深藏功與名。
一男一女兩位年輕的急救人員小聲的議論著。
女的說:“你看他,皮膚好紅啊。”
男的嘿嘿笑著問:“是啊,我檢查了他的胳膊、胸口、腿部,都是紅的,小馬,你好奇不好奇他那里是不是紅的?要不要看看?”
“......惡心。”
“......”
王書遠:.......誰惡心了,你才惡心,你全家都惡心。
男子的葷話讓兩人的聊天陷入了死胡同,場面一度非常尷尬。顯然女孩兒并不喜歡這種帶顏色的玩笑,雖然她的確挺好奇的。
“咳咳咳咳。”王書遠實在忍不住了,因為繼續下去他很可能會繃不住笑出來。
這聊天也太沒水平了,不像他,思想跳躍,風趣幽默,情感豐富,簡直是女生眼中的開心果,人見人愛。
他捂住胸口想要起身,兩名醫護人員連忙按住他。
“你先別動,有沒有覺得身上哪里痛,哪里不舒服,這是幾能看到嗎?”女醫生伸出兩根手指問道。
“這是e......愛。”王書遠看著女醫生認真說道。
男醫生:.......臭小子挖墻腳是吧,不過,這招蠻帥的,所以現在歸我了。
女醫生感覺頭皮發麻,迫切想要離開這個鬼地方,她甚至有種想要跳車的沖動,她就不該替同事值這個夜班!一晚上遇到的人都是神經病。
一路尬聊,在女醫生崩潰的情緒中,救護車終于到了醫院,王書遠被直接推入病房,先觀察一夜,等待明天做各項身體檢查。
王書遠也非常配合,因為他知道即使自己現在走了,以后也會有人來詢問自己晚上到底發生了什么,看到了什么,所以他還不如主動配合留下來接受詢問呢。
反而救護車下來的那位年輕女醫生或許傷勢更重一些,因為她一下車就扶著綠化帶里的楊樹大吐特吐。
王書遠有點不明白,不就是在路上說了點土味情話么?明明男醫生還拿出筆記本認真記筆記呢,女的咋就跟懷孕了一樣,沒下車時就一直干嘔。
女人真是奇怪的生物。
躺在病房里,王書遠就呼呼大睡,心中沒有遺憾,睡起覺來也格外香甜。
住院樓對面的大廈屋頂,一頭純黑色的六足獾屹立在陰影當中,它尾巴上跳躍的黑色火焰又恢復了之前的旺盛,如同一朵黑色的郁金香,在半空中搖曳。
它淡綠色的瞳孔在黑暗中顯得絢麗而妖異,此刻正一眨不眨的隔空注視著住院部大樓,跳動的豎瞳帶著一絲雀躍和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