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破門而入的竟是三個強壯的黑人保鏢,他們在進入之后,組成了一道黑墻立在琉星家的客廳中央。
三位非洲黑兄弟就好似三頭膀大腰粗的黑熊。
站在中間的是一個肌肉爆表的光頭壯漢,白色的跨欄背心上吊著一條拇指粗的金鏈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真金的,袒露的胸前露出縱橫交錯的兩道刀疤,左右兩邊的黑人相比之下皆是瘦高的體型,突起的大嘴唇配著一臉的兇煞之氣,一個在脖子上文著一個藏藍色的“殺”字,另一個雙耳扎著白色的耳釘。
早在破門聲響的時候,琉星就已經蹲下身體,借住大廳屏風和桌椅遮掩自身,透過縫隙看到情形的時候,琉星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琉傳風!琉傳風!”
緊跟著沖進房子的那一大群債主大都扯著嗓子大喊著琉星老爸的名字。
黑壓壓的人群如水流一樣涌進各個角落,努力地尋找著琉傳風的影子。
而原本就在餐桌上吃粥的琉星也很快就與債主人群相會了,此刻的琉星正蹲在墻角,一臉尬笑的面對著眾人,身子似乎還在瑟瑟發抖。
“睇睇我,穩度邊個!哈哈哈!”帶頭的男人一口帶著港臺腔,在見到琉星后便幾步躥到琉星面前。琉星結合形象和口音,一下子就分辨出來了,這是老爸的老熟人、農民企業家,阿彪叔叔!
在琉傳風的口中,這個彪叔早年在江湖上人稱喪彪,靠著倒賣塑料賺了一些錢,之后便是為富不仁了起來。
而現在的喪彪,嘴上叼著雪茄,頭發用發蠟抹得锃亮,幾年不見他的肚腩越發的突出了,本來就顯得短小的身材又矮了幾分。
“琉傳風的小崽子。”喪彪吼道,“你爹地在哪里?”
“你們要是找我爸呀?我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你們找他有啥事呀?要不先坐下來,我給你們泡杯茶。我再打個電話聯系一下我爸···”琉星保持尬笑,低聲細語地回應。
“不知道?我告訴你,你家保險公司破產了。我看你爸八成是攜款跑路了,連自己的親兒子都不要,有沒有搞錯呀。”喪彪咋呼道,激動得手舞足蹈,“就不怕惹火老子,直接發火把這棟樓放火燒掉?”
···我的發?這人瘋了吧,要燒掉我家?
···老爸可是說過這棟小樓那是全是都少有的極品躍層居,僅僅是采光,都能讓人感受到從空間傳來的高檔人士享受生活的品味,你說燒就燒呀!不知道放火是犯法的嗎?
···不行!我得想想辦法先!
琉星此刻看著是委屈地低著頭,但臉上的眼珠卻是一陣骨碌碌地轉動。
一早就聽到的破銅鑼嗓子大嬸,此刻就指著琉星便是遺傳罵:“什么事?欠的一億元不用還啦?上梁不正下梁歪!小偷的兒子三只手······今天不把錢交出來,你小子就別想出門了!”
接著,其余圍在周邊的債主也湊上前,指著琉星的鼻子怒罵,看樣子是恨不得立馬就要把琉星紅燒之后分了做午飯。
“各位請聽我一言,雖然要錢我暫時是拿不出來,到那時我家樓上還有之前買的不少古董。”琉星忽然對著眾人高聲大喊了一句。
眾人聽到皆是紛紛一愣,緊接著便是頓時如同搶購超市特價商品一般向著樓梯沖鋒。
喪彪朝著那三個打手一揮手臂:“快,上樓給我搶,搶到多少是多少!”
不過是幾個眨眼的功夫,琉星家的大廳中就只剩下了他跟喪彪兩人。
琉星笑瞇瞇地看著喪彪:“阿彪叔叔,你不上去看看要什么寶貝嗎?我害怕你的三個外國人手下不識貨呀。”
“不識貨又能怎么樣?”喪彪裂了咧嘴,露出殺豬匠一般的狠勁,“你老爸欠我的錢最多,他們要是真的搶到了什么,我從他們手中在搶回來就是!”
琉星聽到這話也不惱,直接朝著沙發上狠狠一靠,聽著樓上傳來了嘰里咕嚕的奪寶聲,希望那些假古董能先糊弄過去吧!再不濟也多爭取到一些時間······
之前,琉傳風因為業務的需要緣故,或者應該說是為了彰顯自己作為一個識貨的保險公司老板,在家里購置了整整一柜子的古董。古董柜一共三層,最大的一幅畫,是宋徽宗的瘦金體墨寶,此外還有各式的唐三彩、景德鎮瓷器、以乾隆年間為主的各式銅錢、紫檀木雕筆筒,甚至還有西方的袖珍木乃伊、拿破侖絲襪、名家油畫和路易十六用過的帽子等等。
每逢過年過節有朋友親戚登門時,他都會依仗著自己職業的便利,將架子中的每一個古董的背后故事都講上一遍。但只有到了無人的時候,他才會把琉星叫到古董柜前,悄悄露出狡猾的笑容,對著琉星說道:“兒子,這整整一書架的寶貝,是老爸在義烏小商品批發市場用一千塊淘來的。稍微有些鑒賞能力的人,就會知道這些都是假貨贗品,但是更多的,還是沒有鑒賞能力的人,他們會因此而相信老爸做的保險生意。你以后也要這樣,談多大的生意不要緊,但是不能說真話,要把顧客唬得一愣一愣的,這才是生意經的精髓!是你老爸我活了半生悟出來的。”
琉星也不知道這群上門的債主中有無識貨的,最好是全都不識貨,這樣一來,就能哭喪著臉看著這些“列強”們將財寶搶走,換取更多的時間,來讓自己能夠進行規劃。
他偷眼瞟了眼窗外,門口停著那些債主們大大小小的車輛,幾乎都快把門前的空地和道路全都堵塞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債主們好似搶了圓明園的英法聯軍一般,昂首挺胸地都從二層下來,雖然每個人的臉上依然是怒不可遏的樣子,但是琉星都能明顯的察覺到,這一趟“奪寶”之旅,讓他們都有些滿意的收獲。
“這些都是我爸辛辛苦苦積攢的寶貝呀!”琉星心中有些發笑,但是臉上卻是一副如同被鬼子搶占財產的愁苦,讓看到的人都感覺到他的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