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旁的人拉住中年男人,道:“老周你干嘛啊,你都欠賭坊多少銀子了,一把火燒了不是正好不用還?”
“你們懂什么!再來幾把,再來幾把我不僅能還清賭債,還能讓我們一家人都過上好日子,你們不要攔著我!快住手?。 ?p> 老周扭動身子,想從別人手中掙脫,但他常年熬夜、吃不飽飯,連普通人也未必能及,何況是有點修為的人。
隨著賭坊燃起大火,老周停止了掙扎,發出一聲絕望的長嚎,跪倒在地。
余若歌見事情已畢,便要帶周執霜離開,但轉過頭卻不見了她。
“在下面?!苯浶〖t提醒,他才發現周執霜來到了正趴在地上嚎叫的老周面前。
“你叫什么名字?”周執霜問。
老周沒意識到在跟他說話,自顧自嚎著。
周執霜蹲下來,與他平視:“你叫什么?”
老周收了聲,怔怔地看著她,驚嘆其美貌的同時回憶自己是否有這么一位債主。
旁人見老周不回話,便道:“姑娘,你找他做什么?”
周執霜剛才攪局的表現給人留下了極深的印象,誰也不知道她又瞄準一個妻離子散的賭鬼想干嘛。
“我想問問他是不是周相濡?”
“是、是我?!崩现苎柿丝谕倌罢椅易鍪裁??”
余若歌落到周執霜身后,打算先看看情況。
“你把周緹賣了?”
“嗯?!?p> 周執霜回頭對余若歌說:“我能打他嗎?”
“周緹是誰?”余若歌問。
“你剛剛帶來的那個人?!?p> “哦,別打死。”他大概猜到了劇情,對這種賣女的混蛋完全沒有好感。
周相濡聽到要打他,站起來想逃,但余若歌一腳踢在他膝蓋窩上,直接把他踹跪了。
周相濡拼命往后爬,求饒道:“別,別打我,求你了?!?p> 旁人互相看了看,讓出空間,不想管這檔子事。
賣妻棄女,誰都看不起,但誰都不想出頭教訓周相濡,不是不敢,只是沒那個想法。
周執霜站起來俯視著周相濡,皺眉思考,不打死他是件難事,必須想清楚怎么打才行。
“爹!”
正思考間,周緹從圍觀人群中擠了出來,撲到了周相濡身邊:“爹,你沒事吧?!?p> 余若歌看了眼周緹身后大汗淋漓的韓照溪,沒有責怪她們擅自出來,而是從儲物戒里拿出塊手帕遞了過去。
他問:“她痊愈了?”
“嗯,謝謝,她叫周緹?!表n照溪擦著汗說道。
余若歌對試圖扶起周相濡的周緹說:“買你的人已經死了,青樓也沒了,你自由了。”
周緹抬起頭:“謝謝恩公,其他人……”
“也都救出來了。”
“我代她們謝謝您。”
周執霜問她:“他賣了你,你為什么還要扶他?”
周緹垂頭道:“……他是我爹。”
旁人看不下去:“姑娘,你爹可是把你們母女都賣了換錢去賭啊,你娘也是因此而死的吧?”
周相濡大喊:“你說什么呢!這是我的寶貝閨女,要不是討債的揚言要殺我全家,我怎么會賣了她,我是在保護她??!”
余若歌捏緊了拳頭,很想給他臉上來一下。
要不是你去賭,怎會有人討債?
周緹擦著眼淚,道:“爹,賭坊已經沒了,你答應我,以后好好過日子好嗎?我會好好孝順你,大家都在,可以做個見證。”
圍觀的人都沒說話,心里都覺得她愚孝至極。
周執霜叫道:“不行不行,你怎么可以原諒他呢?”
周相濡罵道:“你這丫頭好沒道理,我們自家家事你多什么嘴!”
周執霜氣不過,抬起手凝出一桿冰矛,余若歌急忙把她拉到一邊。
要是這根矛戳下去,不光周相濡會死,扶著他的周緹也至少要去半條命。
“我們走吧?!彼麆竦溃叭思覑塾懣喑裕覀円矝]辦法,走吧。”何況官府也該來了,如果到時候還得去縣衙解釋情況會很麻煩。
周執霜不聽他的,他便直接捏碎冰矛,和韓照溪又抱又扯,把她拉離現場。
拉扯時他用隱身術遮蔽了三人身形,否則實在難看。
回到客棧,周執霜坐在床上生著悶氣,余若歌去外面給她買了兩袋栗子也不要吃。
韓照溪道:“各人選擇不同,你也不要太放在心上?!?p> 周執霜道:“我沒放心上,就是一直沒想到該怎么打他才能不把他打死,很生氣。”
余若歌咳了一聲:“我高估你了。”
“我還以為她會跟我們一起走。”
“這也不可能,她又沒修為,帶她上路就得事事照顧著她?!?p> 周執霜躺了下去,不說話了。
“你們好好休息吧,明日繼續趕路。”余若歌退出房間,韓照溪追了出來。
她遞出手帕:“我剛才用清水洗了,然后用靈力烘了會兒?!?p> “哦。”余若歌接了過來。
“你辛苦了?!?p> “我是想找人打架升級?!彼杏X到魔劍在背上拍他,“回房了,明見。”
“嗯?!?p> 回到房間,魔劍從劍鞘里跳了出來,道:“你可不能花心?!?p> “聽不懂你說什么。”
“哼,手帕上有香味吧?”
余若歌下意識就想聞一聞,但他臨時反應過來,把手帕丟進儲物戒存起:“清水洗過能有什么味道。”
“誰曉得她是不是揣懷里烘干的……周緹的事你就不管了?”
“管不了,你有想法?”
“我感覺那丫頭沒看上去簡單?!?p> “明天就離開這了,不簡單也不關我們事?!?p> “也對。”
“下一站是哪?”
“我在那把半魔劍劍靈的記憶里發現了一個有意思的村子,剛好在去下一個據點的路邊上,可以去看看。”
“是哪種有意思?”
“你以前跟我說過桃花源的故事,那里就差不多,具體的你到了就知道。”
“很隱蔽?”
“對,被迷陣保護,半魔劍是這個村子的祖先鑄造的,但村子早已沒落,鑄器技術也大半失傳?!?p> “不會有危險吧?”
“說了像桃花源一樣,除非你主動表現敵意,否則只會遭到熱情招待。”
“好,我開始期待了。”余若歌喊來水洗澡,隨后盤坐床上,今晚一戰雖呈碾壓之勢,但他卻意外地摸到了點升品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