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若歌一路飛回山洞，把莫持放在床上，守在一邊。
小紅立在一旁，道：“他的傷基本痊愈，只是氣血有點虧損，躺一會兒就會醒了。”
“為什么秦柳會對輝隱動手？上輩子有發生什么嗎？”
“秦柳本就崇尚人族第一，信奉妖族會奪人族氣運的言論，上輩子的他一直等到兩族關系徹底破裂后才對千朋客棧下手，盧栗差點死在他手上。”
“哦，盧栗還挺能跑的，這次也能跑掉吧？”
“她的逃跑水平的確很高。”
“她活到末日了嗎？”
“沒有，末日前四年，她在玄國開店，被斬妖會殺了。”
“斬妖會？”
“就是奉妖族奪氣運論為圭臬，原本在五年后成立的組織，在斬妖會里沒有國別，只有種族。”
“五年后……真的還有五年嗎？”
小紅默然。
余若歌深吸了一口氣，道：“重頭開始想，你遇到我，用與上輩子不同的方式，不同的日期離開皇宮時，一切就已經改變了。”
“是我急了，我怕拖幾天皇帝會找人凈化我，如果能再等幾天，錯過丘蘭村案，你就不會引起怖道宗關注，暴亂也許就不會發生，莫持也不會遇刺，秦柳也找不到理由圍攻千朋客棧。”
余若歌笑了笑：“這么說還得怪我沒聽你話，中途去丘蘭村作了把死。”
“嗯，我們都有責任。”
“接下來該怎么收場？”
“太子不是還沒離開么，晚上去見見他。”
“哈，咱們進杉州以來，夜襲過幾次了？”
“一招鮮吃遍天，其實你不找他也沒事，太子和你一樣不會坐視兩族關系破裂，至少現在不會。”
“他以后會？”
“十幾年后，幾十年后，誰知道呢？”
余若歌想了想，決定還是不要冒險進城，秦柳已經認出他了，應該也能料到他會找太子說話，萬一在路上設下埋伏，他就得二進宮了。
“等明天吧，明天已經和周執霜、韓照溪約好了在城外會合，那時候再看情況。”
小紅也同意了，他便從儲物戒里拿出一串昨日烤的肉片，燃起火熱了熱，便吃了墊肚。
放在儲物戒內的生鮮食物過上十天半月也不會變質腐爛，比放冰箱里保質期都長。
“嗯……呃？”床上莫持發出呻吟，慢慢睜開了眼。
聞著味道醒來的嗎？余若歌還剩下一片肉，走過去，拿到他嘴邊，一句“吃嗎？”還沒問，莫持已經把肉叼走吞了進去。
“多謝。”莫持慢慢坐了起來，看到自己身處山洞內，一臉懵地重新躺了回去。
余若歌戳了戳他：“喂，干嘛呢？”
莫持再度睜開眼睛：“我在哪？”
“反正不是在做夢。”余若歌又拿出一片生肉在火上烤了起來，“杉州守將秦柳把千朋客棧圍了，你手下人不想被抓進牢里，和他們打了起來，我見勢不妙把你帶出了城。”
“秦柳為什么圍客棧？”
“因為他懷疑你們和怖道宗相關。”他把莫立行的供詞和到千朋客棧后發生的事都詳細說了。
莫持黯然道：“思泉竟死了。”
“可能還有更多人死了。”余若歌很好奇，“你不介意他背叛你？”
“我不愿相信……也許他真的背叛了我，但他們都沒有背叛輝隱族。”
“真的沒有嗎？他們害得其他同胞陷入困境，這不算背叛本族？”
莫持深深嘆息，道：“我們都希望輝隱族更好，他們選的路過于偏激，我自是不喜歡不認同，但無法否認他們出自好心，即便是自以為的好心。”
“如果你抓到自以為好心的他們，會殺了他們嗎？”
“會，莫立行曾告訴我，所謂對手，就是等他們死了后用來懷念的。”
余若歌點點頭：“死了的敵人才是好敵人。”
“我也同意這一點。”第三個聲音響起，來自洞口。
莫持警惕地跳下床，卻一個不穩跪在地上，余若歌扶住他，安撫道：“放心，是盧栗。”
他認出了有些變調的聲線。
洞口藤蔓被掀開，盧栗架著兩個輝隱族走了進來，她身后沒有更多人。
盧栗半身染血，面色分外蒼白，她架著的兩人同樣受著傷，帶著一點虛脫的跡象。
余若歌扶著莫持坐下，來到盧栗身邊，查看三人情況：“你們傷到哪？我這有幾瓶傷藥，看看能不能用上。”
發現自己自愈速度快得驚人后，他先前買的傷藥就沒用處了，索性一股腦拿了出來，但他發現自己唯一的藥品就是在濟民堂買的三瓶。
這點還是得怪怖道宗，他先前在路上攢了各種種類的藥品，結果全丟在了丘蘭村，一點都沒找回來。
盧栗看了眼，道聲謝，拿過傷藥便直接往自己傷口上懟。
“我們都沒傷到要害，用這些藥正好。”她說完，其他兩人也各拿了一瓶。
“要不要我把韓照溪找來？她會愈療術，能讓你們好受些。”
盧栗因傷口帶來的劇痛皺起了眉頭，道：“不用了，不好把她牽扯進來，黎赫也逃掉了，他遲早會找到這。”
莫持問道：“你們逃走時，情況怎么樣？”
盧栗報了幾個名字，道：“我離開時，這六個死了，還有被抓住的，沒數，殿下，秦柳做得太過分了，難道商國真的想與我們翻臉？”
余若歌道：“商國太子就在杉州，他是否知情，是否支持秦柳行為，明日就會知道，如果是，我陪著你們一起會輝隱王城，如果否，我建議你們跟著太子去京城告狀，各府城守將私自用兵都是大事，何況他傷害同盟，罪可處斬。”
“如果不成呢？”莫持問，“如果太子假意站在我們這邊，卻把我們騙去京城呢？”
“我想不會。”
小紅道：“一定不會，太子今年還是個實誠人。”
今年？余若歌沒有過多糾結這個詞，小紅的話讓他堅定了信心，他對幾位輝隱補充了幾句，假裝他很了解太子為人。
莫持又問：“你會和我們去京城嗎？”
余若歌不知道該給出怎樣的回答，他要去找先知，肯定是南下，回輝隱王城還順路，回京城……還不如當時就跟著湯璇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