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紅一天都沒理他。
無論余若歌說什么，做什么，她都沒有任何反應，要不是魔劍一直避開他的抓握，他還以為小紅又陷入沉睡了。
難道我上輩子真和韓照溪發生過什么？他想。
漆予走之前把劍交給了韓大夫，韓大夫又轉交給盧栗放進了儲物戒里，所以雖然余若歌暫時失去了魔劍的使用權，還是有兩把長劍傍身，餓了可以出洞打獵。
天又黑了下來，韓照溪沒有出現。
小紅說了今天的第一句話：“她輸了，你不許帶她一起走。”
“我給了她兩天。”
“我說一天！”
“我說兩天時你也沒反對啊。”
是沒反對，她只顧罵他見色起意了。
“鄉試只剩后天最后一場了，等考完你還哪有機會拐周執霜離開？”
“有機會，別急。”
第二天早上，余若歌被腳步聲驚醒，他來到門口，從藤蔓間縫隙往外望，看見韓照溪帶著周執霜逐漸走近。
他喜悅地撥開藤蔓，迎兩人進來。
“我昨天就說服她了。”韓照溪道，“但昨晚她有事情忙。”
周執霜現在也有事情忙，忙著打盹。
余若歌無法想象有人走山路都能睡著，決定試探一下，便揚起手假裝要打她，誰知周執霜突然睜眼，一掌拍在他肚子上，還好靈力都被化解，否則他早飛出去嵌進山里了。
但饒是如此，周執霜本身的力氣也足夠他難受一陣。
余若歌捂著肚子，道：“你裝睡？”
“啊，什么？你怎么捂著肚子，吃壞了？”周執霜傻乎乎地關切道。
“……沒事。”余若歌懷疑她在裝傻，“我記得鑒道院甲班基本不上課了對嗎？”
其實升入乙班開始，三大院的學生就基本都外出歷練，只在固定時間回去參與考核或者活動。
“好像吧，哦——原來是這樣啊，難怪去年開始我怎么玩都沒人管我。”
“所以，你今年打算去哪玩？”
“沒想好，對了，這是哪？”周執霜后知后覺，“我記得你被關在牢里，怎么到這里了？”
“嗯，我越獄了。”
“公主知道嗎？”
“知道，她已經回京了。”
周執霜回頭問韓照溪：“你是不是要我來抓他回去？”
韓照溪搖頭道：“他想見你。”
“要、要告白了嗎？”周執霜突然害羞起來，“那個，我可以先拒絕你嗎？”
余若歌想給她一巴掌，他本以為自己是個儒雅隨和的人，但他從未這么想給人一巴掌。
但他克制住了，道：“等我哪天五感全失了或許會考慮這件事，我想邀你與我一起離開。”
“私奔？”
“私個鬼！咳，不是，一起歷練，互相幫助互相成長。”他擠出笑容，“韓照溪也會跟我們一起。”
“哦哦，我考慮一下。”周執霜道，她低下頭，然后睡著了。
洞穴內霎時安靜得令人窒息，余若歌捂著胸口，感覺有些喘不過氣，他問小紅：“我們真的要帶她一起走嗎？要不然滅口吧，我覺得滅口更合適些。”
“好啊，你動手啊。”小紅知道他不敢，便順著說。
余若歌拔出劍，想到剛才被反擊的場面，又把劍收了回去。
他后退了幾步，在地上找了塊小石子，朝著周執霜丟了過去。
周執霜果然迅速清醒，伸手接住石子丟了回來，還好他早有準備，躲了過去。
石子在石壁上撞出一個小坑，與山體融為一體，可見其力道之大。
周執霜摸了摸腦袋，問：“什么動靜？打雷了？”
余若歌連做幾個深呼吸，笑著問道：“考慮好了嗎？”
“考慮什么？”
他又無法呼吸了。
“噢，想起來了，好，我答應你。”周執霜道。
余若歌撫著胸口，道：“那么等鄉試結束，我去接你。”
“鄉試是什么？”
“……”
“開個玩笑啦，這個我還是知道的。”周執霜羞澀地笑了笑。
“小紅，你告訴我，這混蛋是真傻還是假傻？”
“我至今分不清，間歇性假傻，持續性真傻吧。”
韓照溪道：“那我也可以跟你們一起走？”
“當然，我剛才不是說了。”余若歌道。
周執霜牽起她的手，道：“以后要叫我姐姐哦。”
“嗯，姐姐。”
余若歌提醒道：“她比你小，年紀。”
韓照溪愣了一下，問：“請問芳齡？”
周執霜想了想：“忘了。”
“她十六，比我還小一歲。”
“比我小三歲。”韓照溪道，“可是你怎么知道我們的年紀？”
“鄙人擅長目測。”其實是小紅給的答案。
周執霜恨恨地看著他：“我本來都有妹妹了。”
“叫你娘再生一個，你們該回去了，鑒道院的人找不到你恐怕會著急。”
“他們早習慣了。”周執霜說了一句，牽起韓照溪走了，離開山洞后，她又纏著韓照溪喊她姐姐，并不斷拋出毫無道理的根據。
余若歌松了一口氣，總算把這傻子搞定了，接下來可以放心休息了。
他坐下來，把魔劍放在膝蓋上，問：“我和韓照溪上輩子有什么糾纏嗎？”
“沒有！”小紅立刻否認。
“那你怎么這么激動，別騙我，我看見了。”
“你果然也瞞著我！”小紅怒氣沖沖，“看見了還有什么好問，你還想舊情復燃嗎？”
果然……
“我們哪來的舊情，對了，我上輩子就一個老婆？”
此話一出，魔劍立刻脫手，橫在他脖頸上：“你還想有幾個？”
“多多益善。”他急忙后仰，避過魔劍的攻擊，又在地上連續翻滾躲過幾個連刺，直到被逼在墻角無路可退。
“考慮到拯救世界的大業，”小紅說，“我現在就斷了你的情根，免得以后為情所擾。”
“別！別！”余若歌求饒道，“開玩笑的，我永遠愛……你叫什么來著？”
“……”
“告訴我你的真名吧，好歹讓我知道我該愛誰。”
小紅沉默了會兒，道：“你看到我的樣子了。”
“對。”
“好看嗎？”
“好看。”
“比周執霜、韓照溪呢？”
“天壤之別，你是天。”余若歌不假思索道。
“哼！”魔劍轉了個圈，“知道樣子還不夠你想的，我允許你再留它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