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德高望重
“當然至于?!鳖櫽f話時,已是打開了箱子,真正點了點。發現并沒少什么,這才說了理由。
“所謂當面銀子對面錢,當面點錢不薄人。我點清金額,于你,于我,都是合情合理的。你若多給,我退;你若少給,你補。誰也不能虧了誰?!?p> 付昕氣得一雙劍眉倒豎,一雙桃花眼里迸射出寒光,只恨不能用眼神刺死姓顧的賤女子,道:
“你當本公子跟你一樣,一文錢都視如珍寶?還怕本公子少給你銀兩。哼,別說才一箱白銀,就是十箱,在本公子眼里,也不算什么?!?p> 顧盈盈接連鼓掌三聲,當著衙差和一些圍觀的人們的面,夸贊付昕道:
“說得好,說得妙啊,付大才子。以后,你在任何時候,都要記得你今天所說過的話,一點銀子不算什么。記住了,你才不會再做些偷人家馬兒的事?!?p> 惹得一些看熱鬧的人們,都發出了嘲諷的笑聲。
付昕羞愧難當,卻又一時被人家圍觀,走也走不出去。眼睜睜看著顧盈盈對他得意一笑,找人抬了那箱銀兩,裝上牛車,在眾人的歡呼聲中走遠了。
從前特煩那個花癡,煩她糾纏著自己,惹得自己被同窗們嘲笑。他們說,他若是從了她,以后入贅顧家為婿,還能把他母親接到顧家享福。想想顧家那么多田產,不知有多少兒郎想去入贅呢。
可在今天,他卻又萬萬沒想到,那個花癡敢當著眾人的面,說他是個偷馬賊……
今日之恥,牢記于心,他日定要加倍找那賤女子算賬。
而此時的顧盈盈,已經坐在牛車上,快要出錦霞城了。一路和徐馨蘭有說有笑,還商量著,要從這些銀兩里拿點錢出來,好在錦霞城的墨巷租間房子呢。
徐馨蘭疑惑地看著顧盈盈,不知這人怎么想的?
莊稼人,一輩子只跟泥土親,跟糧食親,跟牛兒羊兒甚的親。
“好不容易盼來這個時節,咱們莊稼人總算可以收點谷子了。你家那么多田地,在我們顧家莊,是田產最多的大戶了。你不說在家幫顧叔叔他們收割稻谷,早些把該存的糧食存了,還想著去府城租屋賣吃食,當心受罰?!?p> 徐馨蘭并不贊同。
聽了這些話,顧盈盈這才意識到,自己只在想,該怎么賺錢,讓家人們過上更好的日子。卻沒考慮到,在這個時空,農家女想進城做點小買賣,不是只要有本錢,有本事就可以了。
更重要的是,得得到家里人的應允,得讓里正點頭答應了才行。
在這個收獲的時節,家家所面臨的情況,都是莊稼多,收割的人太少。因為原主和二哥惹的那些事,才害得收割的人更少了。
面對這種情況,即便她能用先進的生產工具,讓家人幫人家收割,也能花錢請人來幫忙曬谷子。可是在那些鄉鄰們的眼里,她就是個偷懶的,不做正事的。
“存點?”顧盈盈趁著徐馨蘭提起了,心里隱約明白,之前父親說了,不準賣糧食,怕是也和“存點”有關系。就問了問。
徐馨蘭給顧盈盈遞了個眼色,是想讓她別問了。哪怕坐在牛車里,也不好探討這些事。
伸手拉開簾子,徐馨蘭看向窗外,發現顧盈盈的白馬,正跟在牛車邊兒上,還挺乖的。微笑著說道:
“你看,你的馬兒一路跟著咱們的牛車跑,踏踏踏的,好歡喜啊。”
只聽到徐馨蘭轉移了話題,顧盈盈也就識趣的不再多問,順著她的意思接了話:
“那是,馬兒從前都是跟著我在,哪怕被惡人偷了去,載了他們一段時間,可終究還是惦記著我們的?!?p> 本來是想騎馬回家的,但在衙門的院子里,看到白馬那瘦骨嶙峋的樣兒,哪兒還忍心騎著它回家?
顧盈盈在心里怨原主,沒點腦子,讓馬兒都跟著自己受罪!
好在是找回來了,以后好生照料著,應該能讓馬兒吃好,又長得像從前那樣壯壯的。
徐馨蘭好心勸顧盈盈道:
“這次找回了馬兒,就好生看著它,用心照料它,別再被惡人給偷了去??蓱z見的,那些惡人們只知道騎著馬兒到處閑逛,卻不好好喂它吃的。但凡他們用點心,也不會不曉得,在馬兒的左眼角的上方,有一處疤痕?!?p> 顧盈盈點頭應了聲兒,“正是。”
想必之前在衙門外圍觀的那些人們,多半也是這么看待的。
回到村子里,顧盈盈才下牛車,就被早就守候在家門外的村民們,給圍在了牛車旁邊。
這一次,村民們都是帶了禮物來的,有拎了雞蛋來的,也有帶了瓜果來的。
看到他們臉上都洋溢著溫暖的笑容,顧盈盈心里也跟著暖了起來。
在她靠自己賺了點錢,采了點藥草,平時幫鄉民們醫病,做了些好事之后,也得到了鄉民們的夸贊。
沒想到,去了趟衙門回來,還能收到鄉民們給的禮物。
顧盈盈給鄉親們行禮道謝,待父親上前去打開了院子的大門后,就將鄉親們迎了進去。
去洗手了,趕緊給鄉親們泡茶,把她之前做的一點糕點,裝在餐盤里,又備好一盤炒瓜子,都端了擺放在堂屋里的茶幾上。
鄉親們坐在堂屋里喝茶,吃糕點,就開始跟顧清風相商,從明天起,把收割機甚的借去用了。
“我昨兒個就在大郎家,跟他對了賬本的。咱們村子里的糧食大戶,還是清風。再就是我們也都清楚,清風的田地,靠近皇家稻田的那一片兒,谷子都黃了,而且粒粒飽滿。是得趕早給收了?!?p> 說這話的,正是一位身穿黑色長袍,頭發烏黑,面容較為慈祥的,精神矍鑠的長者,徐泰。也就是里正徐萬年的一個伯父。
在顧家莊,乃至是在整個錦霞府,徐泰都算是一位德高望重的長者。
早年太祖皇帝南巡,來到蘭江邊視察汛情,就是住在徐泰他們家的。而徐泰變賣了城里的一些家當,領著鄉親們修建堤壩,為鄉民們造福,卻不接受太祖皇帝給的賞賜。
哪怕有兄弟在皇城為官,可他依然在鄉間勞作,年近七旬,從沒欺壓過任何鄉鄰……
顧盈盈一見到那位長者,腦海里記起的,就是這些信息。
當然這些都是原主以前就知道的。
還有原主不知道的,而她自己卻從家人,還有鄉親們口中所得知的一件事。
那就是在原主被人踹進蘭江之后,二哥帶著一些鄉親們去棲鳳村,找人拼命。當兩個村子的人們打得不可開交,險些出了人命之時,也是徐泰在聽聞了那事之后,及時趕過去制止的。
否則,就如知府大人今天在公堂上所說的那樣,“若沒有徐老里正及時出面勸阻,會不會有人傷亡,誰都不能保證。望你們今后好好相處,切莫因一時沖動,大動干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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橙夏小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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