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他,不是祁硯
翌日,窗外的陽光透過監獄狹小的鐵窗照了進來,卻照不到顧瑤的身上,她猩紅著一雙眸子仰著頭看著那狹小的鐵窗,莫名的心上一酸。
這是要比她前世更加無助的時刻,她甚至都不是她,沒有人知道顧瑤是誰,沒有人可給予她幫助。
身邊的人都處心積慮的想著要如何對付她,所有的人都在把她向外面推。
宋欣一起床就瞧見了對面顧瑤那有些猩紅的一雙眸子,頓時被嚇得困意全無,她猛地倒吸了一口涼氣:“你有病吧!?”
這話一出,整個宿舍的人都被吵醒了,卻不敢表露出半分的不滿,只得將所有的怨恨都對準了正在望著鐵窗發呆的顧瑤。
其中一個女生上前揪住了顧瑤的頭發:“李默是吧,我告訴你你可是判了十年,你要在這把牢底坐穿都出不去!”
十年...
顧瑤的瞳孔猛地抖動了幾下,卻又很快恢復成了平靜。
十年又如何,百年又如何。
沒有他的時間是一樣的漫長,百年千年都不足為懼。
顧瑤一雙鹿眸從始至終都無神的望著透頂的小窗,奢望著窗外的空氣是如何的香甜。
見女人絲毫沒有把眾人放在眼里,宋欣有些不滿了,猛地將顧瑤踹倒:“看什么?還看?我告訴你,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你不止在這里蹲十年”
顧瑤猛地磕在了地上,冰涼的水泥地一如既往刺骨的冷,顧瑤卻像是感受不到一般的。
五臟六腑劇烈的疼痛仿佛要將她侵襲一般。
痛...太痛了...
只聽宋欣又說道:“得罪了我宋欣,你就等著在這老死吧!”
是啊,宋家兩個姐妹都在監獄里,這第七監獄幾乎都可以改名姓宋了,得罪了她又怎么可能只是十年...
顧瑤輕笑了幾聲,沒關系,那就等吧,等她默默死去的那天。
“不過...可不能讓你這么舒坦的老死吧。”說著,宋欣不知道從什么地方拿出了一把匕首,銀光乍泄,透過陽光反射在顧瑤的臉上。
她有些驚恐的睜大了眼睛,等她想要反抗的時候才發現雙手早已被不知道是什么人給死死的扣住了,絲毫動彈不得。
不...
顧瑤搖了搖頭,喉嚨卻像是被一只無名大手扼住了般的,不能言語。
只見那冰涼的匕首在她的面頰旁不斷的比劃著,似乎是在比量從什么角度下手會讓她看起來更丑陋一些。
顧瑤忽的就感受到了祁硯的強大之處。
沒有身臨其境的時候,她只覺得祁硯是真的心態很好,即使是面對那樣的折磨也未掉一滴眼淚。
可如今一看,就算是她活了三輩子也還是怕的不行。
祁硯,不愧是a城的神。
宋欣低聲笑了一聲,讓顧瑤聽著心慌:“李默,今天就叫你知道,在這個監獄得罪了我要比得罪監獄長更慘!”
此時,一道熟悉且低沉的嗓音傳來:“00008號宋欣。”
話音剛落,宋欣便抬起頭朝著那個方向看了去,隨后手腕狠狠的抖了幾下,手中的銀刃應聲落地。
她有些不可置信的向后退了幾步,似乎是很震驚于來者的身份。
只聽那人又語氣淡泊的說道:“你好大的口氣啊。”
這個聲音...
顧瑤憋了滿眼的淚水,她猛地站了起來,轉過身去叫道:“祁硯!!!”
淚眼朦朧的,她恍惚著看不清男人的面龐,只是能看清那人的身形,高大頎長的黑影,那人的渾身上下充斥著冷冽的氣息。
她想要撲進男人的懷里,卻狠狠的撞在了眼前的鐵欄桿上,恍惚著抬起頭,她擦干了淚水,似乎是感覺不到身上的痛了。
那人緩緩地俯下身,伸出了一雙手:“沒事吧?”
顧瑤看著那修長且骨節分明的大手,猛地驚醒。
他,不是祁硯。
只見那人站在光明處,將手伸進了一片陰翳之中將她緩緩拉起。
齊塵依舊是熟悉的一身黑色警服,一雙眸子凌厲的觀察著牢房里的幾人,目光落在宋欣的身上時蹙了蹙眉:“第七監獄明令禁止私下斗毆互相傷害行為,”
宋欣的目光在落在齊塵身上的時候抖了抖,隨后又恢復了平常,可卻依舊能聽得出宋欣的緊張:“這位長官,有些眼熟。”
她將‘長官’二字咬的極為重,似乎是想故意提醒些什么。
“是嗎?”齊塵的眸子瞇了瞇,又將目光落在了顧瑤身上,道:“你跟我來。”
說罷便抓著顧瑤的胳膊不管不顧的拽著她走。
男人的大長腿走一步要比她走兩步還多些,她險些因為跟不上摔在地上鬧了個笑話。
顧瑤蹙著眉看著自己青一塊紫一塊的胳膊被男人的大手毫不客氣的抓著,忍不住說道:“監獄長,輕些,很痛。”
聞言,齊塵一愣,隨后將她的衣袖擼了上去,只見那原本白皙的胳膊青一塊紫一塊的,新傷舊傷摻雜在一起,可憐極了。
怎么會弄成這樣!?
齊塵沒有說話,將原本抓住她胳膊的姿勢換成了牽著她的手,動作也輕柔了不少,腳步卻依舊倉促。
“監獄長大人要帶我去什么地方?”顧瑤問道。
終于走到最盡頭的一間房間,齊塵開了門,顧瑤在看到室內裝潢的瞬間就愣住了。
這里,和祁硯的辦公室是一個裝修風格,就連擺件都擺在一模一樣的地方,她倒吸了一口涼氣,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了眼前的男人。
這到底是巧合還是因為什么...
顧瑤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只見男人猛地將門給反鎖了,瞬間屋內仿佛也陰翳了不少,顧瑤有些畏懼的抖了抖,看向了齊塵。
男人的神色一如既往的淡漠,越是如此便越發像是她夢中的祁硯,而那一頭淺亞麻色的短發卻又時刻在提醒著自己,她不是祁硯。
齊塵輕輕將顧瑤打橫抱起,不顧女人的反抗將她輕輕的放在了柔軟的大床上。
顧瑤有一瞬的怔愣,她從來到這個地方,除了第一天,就沒睡過床,在監獄里大家都是打地鋪的,她連個地鋪都沒有。
也沒有錢去買生活用品,只能縮在冰冷的角落里一個人抱成一團睜著眼睛度過了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