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降臨。
梅長風摸著咕咕直叫的肚子,連著十幾天的淡粥讓他懷疑人生,唯一一次葷腥還差點吐了,一口沒吃。
在身體還沒恢復之前,張郎中有過交代,飲食清淡,所以后廚牢牢遵守。
摸了摸瘦弱的手臂,梅長風嘆了口氣,看來得想辦法,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第二日,天剛亮。
梅長風爬了起來,喝著清水一樣得粥,讓臉都浮腫起來,心疼的摸著俊俏的臉頰。
“不行,我要吃肉,吃肉。”
在二貴的帶領下,梅長風來到后廚,此時已經用過早膳,后廚的廚子正在休息,為接下來的午膳做準備。
后廚的伙房,梅長風看著雞籠中關著的雞,眼里冒著綠光。
叫花雞,椒麻雞,口水雞,烤雞.....腦子里面閃過一道道美食,不由得喉結蠕動了一番。
一個滿臉橫肉的大漢走到梅長風的身前,作揖道:“梅公子,這伙房都是些臟亂地方,你想吃什么讓二貴說一聲,讓我送到房間就是了。”
梅長風看著眼前的大漢一臉橫肉,膀大腰圓,看起來兇神惡煞,可說話的聲音,卻細聲細語,好像蚊子在嗡嗡叫。
眼前大漢的聲音反差讓梅長風感到詫異,忍不住在大漢的臉上多停留了兩秒。
大漢也注意到了梅長風的眼神,黝黑的臉上立馬紅了起來,變成黑紅色。
梅長風顯然也是察覺到異樣,眼睛看向別處,輕咳一聲:“你就是福餅對吧。”
福餅點了點頭。
梅長風又說道:“這幾日的淡粥都是你熬的,我吃了之后感覺身體好多了。”
“應該的,梅公子。”福餅不好意思的擾了擾頭。
梅長風笑了笑,指向籠子里的雞,說道:“你這雞......”
福餅意會過來,連忙說道:“梅公子想吃雞呀,我這就給公子弄。”說完就從籠子中抓出一只。
一個三斤重的雞,被福餅提溜在手上,準備接受命運的審批。
梅長風看著眼前的福餅熟練的殺雞褪毛,福餅問道:“梅公子,你看我直接燉了?”
見到該自己出手了,梅長風挽了挽袖口,說道:“好了,可以了,接下來的就交給我吧,我來弄。”
福餅先是一愣,不敢相信的眼神看向梅長風。
梅長風知道,君子遠庖廚,這個時代男人下廚會讓人看不起,顯然眼前的福餅壓根不相信自己剛才的話。
梅長風也不解釋,從福餅的手里接過雞,指了指旁邊,對著一旁站著的二貴說道:“二貴,在這里挖個坑,大概這么大。”說完用手比劃了下。
二貴聽完后,從一旁拿起工具就開挖,公子讓干嘛就干嘛,這才是一個合格的奴才該做的,這點覺悟他還是有的。
福餅靜靜地跟在梅長風身后,看著梅長風在伙房里面,找著各種東西。
做個簡易版的叫花雞,梅長風忙碌的給雞做著按摩,蔥姜去腥調味。
按摩完畢,伸了伸腰:“先腌制個二十分鐘。”
將挖出的泥土,簡單用水稀釋了一下,和成稀泥,將葉子包裹住整只雞,又用細繩纏繞了幾圈,最后用稀泥均勻的涂抹在葉子上,大功告成。
梅長風呼出一口濁氣,開口道:“二貴,去拿些柴火來。”
一個時辰后。
看到柴火已經熄滅,梅長風用一根樹枝將還沒熄滅的火星子刨開,慢慢將外表已經干了的大坨泥土抱了出來。
梅長風將上面的碎土敲破,頓時飄香四溢,一股葉子的清香加上雞肉的肉香環繞在整個院子,二貴和福餅目不轉睛地盯著眼前飄著香味的東西,忍不住吞咽口水。
福餅這時問道:“公子,這是什么東西呀,好香啊!”
梅長風慢慢將葉子拿開,盡量避免上面的泥土掉在雞肉上,
當誘人的金黃色就呈現在兩人的眼前,開心道:“這個叫做叫花雞。”說完扯下一只雞腿,嘗了一口。
真香!
一旁的二貴跟福餅哈喇子都快流出,梅長風口齒不清的說道:“你們也嘗嘗。”
二貴剛吃一口,頓時就被這種從沒有嘗到過的味道深深吸引住,大口大口的吃起來,絲毫不顧燙嘴。
福餅這時也嘗了一口,頓時感覺自己前半輩子白活了,自己以前做的只能說是豕食。
因為梅長風平常運動量不大,并且身體剛剛恢復,胃口較小,所以吃了兩個雞腿就飽了,剩下的全部都交給了二貴和福餅,風卷殘云之間,一只雞就這樣被消滅的連骨頭都不剩。
坐在椅子上梅長風,舒服的打著飽嗝,瞇著眼睛,快意道:“舒服。”
暖陽下,吃飽喝足的梅長風小瞇起來。
這時候腦子里不停的盤算著在哪里搞點錢,買塊地,手上的種子要種下來,后院的那塊小小花園肯定是不行的。
一想到自己的便宜老爹,不僅地賣了,房屋賣了,連仆人也賣了,最氣人的是,沒給自己留一文錢,一夜之間全部都聽了曲。
就是女妓嘴皮子磨破了,也聽不完啊!
想到這里,梅長風心里嘆息,還是得靠自己呀。
二貴和福餅此時撅著屁股,蹲在地上,仔細的吸允著骨頭上的殘渣。
“福餅,你還不相信我家公子,怎么樣,這回相信了吧。”二貴對著福餅得意道。
福餅急忙開口道:“誰說我不相信的,我沒說過這句話,我......”
就在福餅拼命解釋的時候,二貴將葉子捧起,將細渣倒入嘴中,含糊說道“我剛才從你的眼神里看了出來。”
就在二人爭吵的時候。
伙房門口,來了兩名丫鬟,打頭的女子見到梅長風也在,清秀的小臉頓時染上兩抹紅暈。
另外一名丫鬟搶先開口道:“福餅,剛才的香味是你弄的?夫人正好也餓了,做好了給前院送去。”
福餅站起身來,支支吾吾道:“這...這香味確實是從伙房里傳出去的,但是這個香味不是我弄的。”
這時候開口的丫鬟這才注意到椅子上靠著的梅長風,連忙福身道:“梅公子。”
梅長風微笑開口道:“你們好啊。”
這時,剛剛打頭的丫鬟耳朵根都紅了,細聲的說道:“梅公子,你....你身體好些了?”
梅長風見到正是自己剛醒時,誤傷的那個丫鬟,摸了摸鼻子微笑道:“謝謝小秋姑娘關心,都恢復的差不多了,你呢?最近怎么樣。”
名叫小秋的丫鬟,害羞的地下頭:“一切都好,夫人回來后,我就被調到夫人身邊了。”
另外一名丫鬟見到有正事還沒辦,詢問道:“福餅,那你說,剛才的香味既然不是你弄的,難道還是二貴弄的不成。”
二貴聽到,挺了挺胸膛,正氣道:“是我家公子弄的。”
聽到這話,小秋先是眼前一亮,用余光掃了一眼梅長風那張俊美的臉,隨即又低下頭,眼底閃過一絲歡喜。
梅長風知道這個時候,做再多解釋都是扯淡,索性說道:“福餅殺雞。”
擼起袖子就是干。
熟練的操作將小秋兩名女子震驚住,站起身子說道:“好了,一個時辰過后再來。”
震驚之余,小秋扯了扯一旁丫鬟的衣袖,小聲說道:“來這么久了,該回去跟夫人復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