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為到達碼頭,這里當時是重要的通商口岸,很多貨船商船都停在海域附近,搬運工人來回搬運著貨物。各國的游客商客絡繹不絕,整個碼頭熱鬧非凡。
他在邊上的一排房子里找到了滬港商行,邁步而入,里面的伙計看到他的打扮從柜臺里沖出來,“哎,這里可不是扛活的地方,你找誰啊。”
何為這一身打扮一看就是碼頭上的搬運工人。
“我找農先生。”
伙計一聽,一臉警惕,上下打量著他,“你叫什么名字,找農先生干什么。”
“精武館的朋友。”
伙計聽到這三個字,神情一變,把何為讓到了后屋,“您在這稍坐,我去通報。”
過不多時,走進來一個人,穿著灰色的長袍,頭發胡子都已發白,帶著一個金絲邊框的眼鏡。
“陳真。”看到何為完好無恙,農先生的語氣里帶著欣慰和興奮。
“農先生。”
何為把在空手道武館里的事情說給他聽了,最后說到國軍的軍警竟然幫著霓虹人來抓捕自己,兩人都很悲憤。
“津門是待不了了,這幾天你先躲在這里,避避風頭,等過了風聲,我安排你離開。”
聽到農先生這句話,何為放下了心,這個在滬都和津門兩地都有資產的前清遺老,辦理這種事情應該很容易。
霓虹軍部內,幾個高級將領在聽福島匯報工作,隨著福島的講述,他們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嚴峻。
“一定要把陳真抓到,看看有哪些勢力在背后支持他。”
“要把精武精神這種蠱惑人心的東西徹底消除,大力宣傳我們大東亞共榮圈的文化,提升空手道的影響了。”
“福島隊長,時間緊迫,你抓緊制定對策,三天后再次來匯報。”
福島深深鞠了一躬,退出了軍部辦公室。
他找來幾個下屬,安排他們到碼頭、車站、城門加強巡邏檢視,嚴防陳真逃出津門。
又親筆手書了一封信件,交給副官,“把這些內容印發,給所有津門的武館門派下發。”
“是。”眾人領命散去。
福島站在辦公桌前,從窗口望出去,看著這個陌生的城市,心內思緒萬千。要想把這里徹底征服,只靠兵力遠遠不夠,霓虹國的人口有限,擊潰現在的華夏國靠的只是對方暫時的落后。
畢竟這么大的國家,又有著深厚的文化底蘊,不可能永遠這樣低迷,早晚會有崛起的一天。
單單從軍事上擊敗他們是遠遠不夠的,要從精神上擊敗他們,要讓他們沒有反抗的想法,失去崛起的勇氣,完全的融入到大東亞共榮圈中。
而現在最主要的任務就是掐滅剛剛燃起的精武精神這個希望,這種東西就像是星星之火,雖然現在的華夏大地一片狼藉,可這種小火苗很容易點燃,逐漸擴大,最終燎原整個大陸。
那時候再強盛的兵力都于事無補了。
要想精武精神扼殺,就要把他的代表人物消滅。最好的結果是收服,收為己用,那樣是最事半功倍的結果。他們嘗試過,對霍大俠竭盡一切,給出了很多優厚的條件。
可是對方完全不為所動,這讓福島又敬又恨。
最后不得已,用了毒計,除掉了這個眼中釘。本想著事情到此結束了,精武門沒有了掌門,很快就會衰敗,可是沒想到的是,不知從哪里鉆出來一個陳真,不僅軟硬不吃,還武功高強,硬生生的靠著一己之力擊敗了所有的空手道高手。
這就像給垂死的病人打了一針強心劑,不僅活過來了,還更加生龍活虎了。
現在的津門,上至達官貴人,下至碼頭工人,都知道有這樣一個民族英雄,這就是給了他們反抗的希望。
這種希望是福島最不愿意看到的,也是整個霓虹國不愿看到的。
要盡快解決掉他,福島雙手背在身后,右手的兩根手指不停地來回敲擊。一個念頭在他腦中出現,福島轉過身來,拿起電話撥打,嘴角微微上揚。
...
何為在滬港商行里躲了三天了,昨天晚上農先生來過一次,據他講,現在整個津門的出口全都被封鎖了,大量的霓虹兵和軍警駐扎在這些地方,除非有霓虹軍部的通行證才能放行。
所有進出碼頭的貨物都要層層盤查,連裝米的袋子里都要用刺刀檢查過才能放行。
整個津門現在只有一個任務,就是找到何為。
滬港商行昨天也有人來檢查過,何為藏身到閣樓的一個非常隱蔽的暗門里,搜查了半天,連倉庫和床底都看了一遍,臨走時囑咐伙計,要是發現陳真的行蹤及時匯報,確認消息后有重金獎勵。
農先生由于以前跟精武門交往密切,也被霓虹人帶去盤問過,好在他屬于政商界有頭有臉的人物,多多少少要考慮一下輿論的看法,再加上農先生并不習武,跟精武精神的傳播關系不大,也就沒有再深究。
現在想出城,基本上是不太可能了,只能等風頭過去,看霓虹人的勁頭,就算要把津門反過來,也要把何為找到。
留在城里多一刻就多一分危險,可又沒有出城的方法,現在這個情況下,要想得到通行證比登天還難。
不要說何為了,就算是農先生這種上流社會的人也出不了津門。
只能等待,等待一個機會。
何為每天躲在商行里,連打開窗戶曬個太陽也不敢,就像個縮頭烏龜一樣藏在殼里。
入夜,街上的行人漸漸少了,店鋪都準備關門打烊。何為吃完晚飯,百無聊賴的躺在閣樓的床上,數著天花板上的蜘蛛絲。
“精武門陳真毒殺師父,罪大惡極,人人得而誅之。”
“陳真強占師母,喪盡人倫,豬狗不如。”
他被外面的喊聲驚動了,一下子坐了起來。打開窗戶,露出一道縫,偷偷地往街上看去。
只見一群人舉著火把,打著條幅,從碼頭方向走了過來。條幅上的字被旁邊的火把映照著,隱約看到陳真兩個字,具體的看不太清。
“精武門陳真毒殺師父,罪大惡極,人人得而誅之。”
“陳真強占師母,喪盡人倫,豬狗不如。”
喊聲越來越大,那群人走到了滬港商行的外面,有大概十幾個人,穿的都是習武之人的短打衣服,何為對他們都沒有印象。
陳真說的不就是自己嗎,怎么會無緣無故就成了這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