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長老一路施展輕功,沒多久便到了封家老宅,大搖大擺的坐在聚義堂首座,片刻功夫,封承嗣、封清漠接到暗衛匯報,趕忙來見他。
“承嗣,你別顧著搶江山,忘了培養兒子,聽說你兒子被那個學藝沒幾天的丫頭教訓了,你這大公子功夫也一般嘛,你可別打下了江山才發現后繼無人啊。”
封清漠被說的臉一陣白一紅,但他知道在二長老面前不是他能多嘴的,只好恭恭敬敬的默立在一旁。封承嗣也覺得臉面有些掛不住,靈機一動,硬著頭皮說:“二長老,陵兒功夫太弱,才會受人羞辱,不如您收他為徒,有了您的指點,他自然不會差到哪去。”
封清漠聽得心酸,看來父親最疼愛的還是二弟啊。
“哼,他打小就吃不了苦,你那夫人更是心疼兒子,他想當我弟子,連第一關都過不了。”二長老鄙夷的說道。
“陵兒現在改變了很多,不如你給他個機會,讓他試試吧。”封承嗣希望能說動二長老。
二長老略作思索,想想封承嗣也是他看著長大的,給他些面子吧,就點頭答應了,說:“等處理了那個丫頭,再讓他來試試吧,至于成不成就看那小子的毅力了。”
默默立在一旁的封清漠實在沉不住氣了,咬咬牙大膽的說:“請二長老給清漠一個機會,讓清漠接受考驗,拜您為師!”說完畢恭畢敬的鞠了一躬。
封承嗣坐在一旁有些尷尬,反倒是二長老爽朗的笑了起來,說:“你有上進心是好的,但我不能收你為徒,你是要繼承你父親大業的,也知道你將來是干什么,不如多花些心思在權謀、用兵、政務這些方面吧。”
封清漠聽的有些失落,但轉而一想,自己以后要做太子,甚至是做皇帝,多用些心思在帝王心術和政務上才是關鍵啊。
有侍衛來稟告容氏家主有要事求見,封承嗣只好先行告退,留下封清漠招待二長老。
封清漠很好奇二長老會如何對付桑槿他們,但不敢多問,只站在一邊等候吩咐。
隨后二長老吩咐他派人去桑槿住過的房間找找,看看是否能找到她掉落的頭發。很快,暗衛返回時,手中多了幾根烏黑的發絲。
二長老拿了跟發絲焚燒,并結了幾個手印,口中念著一些咒語,可越念他眉頭皺的越緊,封承嗣心道難道有問題?把心中的疑問硬生生的憋在了心里,不敢打擾到二長老施術。
二長老停下了手中的結印,喃喃自語的說:“奇怪了,為何算不到她的命格?”
封清漠吃驚不已,忍不住開口說:“不然您再試試其他頭發,拿錯了也說不準。”
二長老靜默不語,思索片刻后,重新拿了跟頭發繼續施法,仍然查不到任何東西。轉念想了下,對身邊的侍衛說:“去,找找她師兄的房間,弄幾根頭發給我。”
很快,無憂的頭發也拿在了二長老的手中。一番折騰下來,二長老臉綠了,為何這小子的命格也無法推算,難道天辰子已經練到了蒙蔽天機的地步?那也不應該啊,即使如此,也僅能蒙蔽自身的吧。難道那個老怪物收的徒弟也都是小怪物?
既然無法算出他們的位置,那就只好靠人力搜尋了,但愿他們還沒有回玄機谷。便吩咐道:“清漠,安排些人手去查查他們的位置吧,發現了人不要打草驚蛇,立即匯報給我。”他倒要看看這無法查到命格的人,到底有什么能耐。
封清漠急忙安排手下分別到城中以及城外十里范圍搜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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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桑槿幽幽醒轉過來的時候,臉上的血跡已經被無憂擦干凈了,她迷迷糊糊的覺得靠在一片棉花云上,好軟好暖和,讓她悲傷的情緒得到了一些緩解。
“無憂。”桑槿輕輕的喊了一聲,覺得嗓子又干又痛。
“槿,你醒了,頭還痛嗎?”無憂輕柔的問道,生怕自己聲音大了也會引起桑槿的頭痛。
桑槿眼中滿含憂傷,說:“神識有些虛弱而已,但心里好痛,我竟然會忘了她,小蓉,小蓉,我在這個世界的第一個朋友。”說完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止也止不住的不斷掉落。
在桑槿的記憶中,她被封清漠救下后,一直由劉三嬸照顧衣食起居,但現在想來,其中有一些矛盾,劉三嬸畢竟是老爺身邊最器重的管家的夫人,怎么可能親自照顧桑槿呢?原來在桑槿被封印的記憶中就藏著這樣的一個人——小蓉。
“小姐,三嬸安排奴婢來照顧你,這是為你準備的衣服,奴婢先服侍你去沐浴吧。”
那時桑槿剛到封家部族駐地,一個丫鬟被分派過來照顧她。她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小姑娘,看起來只有十二、三歲,穿著粉色的丫鬟服飾,梳著丫鬟們慣梳的雙丫髻,皮膚有點黑,人也瘦瘦的,但眼睛黑亮,說話的時候帶著點淡淡的笑容,甚至有些憨實可愛。
“你叫什么名字?”桑槿第一眼就對這個小蓉有了好感,因為她眼神純凈,站在那邊目不斜視,對她這個半路出現的外人,也沒有怠慢,并不像那種已經油滑了的家生丫鬟。
“回小姐話,奴婢小蓉。”她回話很有規矩,但聲音不緊不慢,既不高傲也不諂媚,這讓桑槿對她的好感又加了一分。
桑槿微微皺眉,她一個21世紀的人,怎么習慣聽別人自稱“奴婢”,于是抬了抬手止住她接下來想要講的話,盯著她的眼睛認真的說:“小蓉,我不是什么小姐,我叫桑槿,你以后可以喊我的名字,或者喊我槿姐姐,還有,我真的不習慣你自稱奴婢,沒人的時候我們就姐妹相稱,好不好?”
小蓉愣了愣,自從她被人牙子買到這里來,從沒人跟她這樣說過話,只有那些絕對不能違反的規矩和定期的搜查,以及偶爾在廣場上演的酷刑懲治奸細,大一點的丫鬟說那是專門給他們看的,警告他們不要存有多余的心思。
小蓉猶豫片刻,小心翼翼的回答:“小姐,這樣不合規矩,我會被嬤嬤責罰的。”
桑槿嘆了口氣,便不再強求,只希望以后的相處中,能有所改變。
后來,日子一天天過去,小蓉和桑槿也越來越熟,她告訴桑槿,她的家人在發大水中走散了,自己也被人牙子賣到了這里為婢,而桑槿跟她講了自己那個世界的事情,聽得小蓉的兩只眼睛賊亮,一副羨慕的表情,就好像聽了話本小說一樣,既覺得新奇但又不敢相信是真的。
桑槿不在意她信不信,她只想認識個老實可靠的人,說說心里話,她跟小蓉說希望有一天能回去她原本的國家,那里人人平等,根本沒有丫鬟和小姐的分別,每個人憑自己的努力就有飯吃有衣穿,而且像小蓉這個年紀的女孩子,應該在學堂里讀書的。她還答應小蓉,如果她能夠回去,一定帶上小蓉。但她不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給小蓉帶來的卻是災難。
隨著兩人越來越熟,逐漸成了無話不說的姐妹,桑槿覺得并不是不回現代就不能活了,但也把回去作為自己的目標,而小蓉聽了她的那些故事后,把那個神奇的國度當做自己的人生夢想。
后來,一次閑聊中,桑槿把自己中了妖法的事情告訴了小蓉,小蓉在吃驚之余,也開始留意了封清漠和劉三叔的意圖,一次灑掃的過程,終于讓她聽到了封清漠他們的打算,即利用桑槿來救治已經中了妖術昏迷近兩年的巫女。
當小蓉把聽到的消息告訴桑槿的時候,兩個人都有些緊張,因為封清漠打算盡快帶桑槿去封家老宅救治巫女的。
“槿姐姐,你逃吧,不然會被他們害死的。”小蓉想起了前天處死的那個丫鬟,竟然是一刀刀剜了肉,凌遲處死的。那個丫鬟她也認識,想起來就忍不住打顫,那些人這么狠,肯定會為了復活巫女而不擇手段的。
桑槿明白小蓉的意思,她不會醫術,更沒有法力,自然自己是無法救治巫女的,那非要讓她去很可能她要付出的是她的小命,很多巫術不是這樣嗎,一命換一命。
“沒辦法,看來我命該如此啊,不過你別太擔心,說不定過幾天我就回來了,如果救活了巫女,保不準成了大功臣,到時候姐帶著你吃香的喝辣的啊。”
聽著桑槿調笑的話語,小蓉一點都不好受,她知道桑槿是強顏歡笑,就為了不讓她擔心,于是一番思索后做出了決定。
“槿姐姐,別傻了,我們一起逃走,我還想去你的家鄉呢,你不能這么早就放棄了。”
“不行,要逃我自己逃,你不要冒這個險。”桑槿不知道能否成功,不愿小蓉冒險。
“如果你逃走了,我一樣會被處死,可我又不能看著你被害,所以你一定要逃,而且我早就想離開這里了,在這里每一天都要擔驚受怕,前天處死的那個丫鬟,說是奸細,可是我記得我剛來的時候,還和她睡過通鋪……說不定哪天我也會無緣無故的被當作奸細處死,不如搏一把,或許以后能過上新生活。”說完小蓉笑了,笑的異常堅定,她的笑容也感染了桑槿,讓原本有些害怕的桑槿獲得了出逃的勇氣。
小蓉看她答應了,調皮的一笑,說:“我倒是有個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