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想到同時也不經意間低聲說了出來，對她有了崇拜的懷瑾這一小段路上一直找機會跟她說話，自然聽到了她的低語。

　　“是柔然人么？”懷瑾的笑容甜甜的，道：“柔然石窟原本就是柔然人定居的地方。”

　　零到現在還是不太能接受懷瑾突然間的示好，只好一直冷淡地回應著，感覺握瑜看向自己的眼神都不對勁了。“百思不得其解啊！不就是一鐮刀么……”這是零的真實想法。

　　“哦。”零回答了一聲，換來懷瑾甜甜的笑容和握瑜一個白眼。

　　江城子等人是在前面開路，玄狐走在最前面。他一腳邁上臺階，一排木屋最中間的那個大門突然打開，從屋里走出來一個青衫落拓的中年人，他一手執扇一手放在腹前，雙臂把寬大的袖子甩開之后，笑著作揖道：“歡迎諸位到我柔然山莊。”

　　“他是在逗我么？腦袋上的山賊頭領四個字明晃晃的當我看不到！”零被懷瑾和握瑜弄得有些不正常，心里吐槽但臉上又面無表情。

　　“等等，柔然山莊？”零突然抓住了山賊頭領話里的四個字，驚愕地再次打量著他。

　　而在前面的玄狐則義正辭嚴道：“大膽惡賊，鳩占鵲巢還敢大放厥詞，我們今天就是來替天行道的！”

　　那中年人聽到手里的扇子一合，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最終似惱羞成怒道：“那你就來試試吧！”說完便飛身而起，落到房前的平地上。

　　玄狐和江城子立即上前，而凝夜紫也徑自進入了潛行狀態。

　　零在后面還沒想到這個“柔然山莊”意義，就被前面叫陣一樣的對話驚到了，“這——外來人怎么會想到和一個副本里的怪物糾纏費口舌？”零心里驚訝。

　　零不知道，這是前人多次試驗之后得到的血與淚的教訓。好不容易過了山賊二當家那關，到了這就有山賊頭領迎著他們，但是，如果直接動手的話，這山賊頭領的攻擊和防御高的嚇人，可是，如果一番討伐檄文的對話說完之后，山賊頭領的各項數據會減小一半，好打得多。一個“但是”一個“可是”的背后是數不過來的副本隊的覆滅，還有一個個打給云端客服部的電話，直到一個中二病患者叫陣才解決這個技術問題。

　　前方戰團打得激烈，懷瑾在一旁一邊加著血，一邊把個中典故講給零聽。也實在是前面幾個人水平都很高，懷瑾的治療任務比較輕松。

　　零安靜聽完開始思考之前那個“柔然山莊”的問題，因為她覺得這個山賊頭領似曾相識，看起來也不怎么像壞人。因為過去的經歷，零對云端里讀書人的感官都不錯。

　　“那個，我離開一下。”零突然想去旁邊的木屋看看，留下這句話人已經飄出去了。

　　懷瑾看著零的背影，喃喃道：“她還會飛……”又想到零是留下話才走的，懷瑾感覺自己已經有點被她承認了，表情都愉悅了起來。

　　握瑜聽到抽空對懷瑾問道：“你對她……？”一時間沒找到合適的形容詞，但是他知道懷瑾能懂。

　　“我覺得她挺厲害的而已。”懷瑾轉過頭對握瑜頑皮笑道：“你不許吃醋哦！”

　　“一個寵物NPC而已，我會吃她醋？”握瑜頭一扭又開始專注輸出。懷瑾則又看向零離去的方向，心里想道：“只是覺得，要是我也這么厲害就不會拖累到你了。所以很羨慕她，就像羨慕凝夜紫一樣，和她是NPC沒關系。”默默垂下眼簾，再睜開的時候又是滿滿的斗志。轉過來繼續自己的治療工作。

　　“也許弄個戰斗力很強的寵物是個不錯的選擇！”懷瑾念著咒語突然想到了這個，但轉念想到多了一個寵物可能對他們兩個人有干擾，尤其是像零這樣的高AI的寵物，便又猶豫了起來。

　　零好久沒有飛在空中了，身體的力量倒是能夠支持這樣的短距離的飛行。很快落在一排木屋其中一個門前，略一思考就推開了門。

　　零看向里面，空無一人。“是住著剛剛剿滅的那些山賊么？”零心里疑問，走了進去。物品很陳舊，擺得也很亂，床上還攤著被子。零整個環視了一遍就退了出來，進了隔壁，還是同樣的陳舊與雜亂。一連走過幾個都是如此。

　　最后零站在木屋前，腦袋里似乎有什么東西閃過，她沒有抓住，再想追尋已經找不到了。

　　那邊戰斗進行的很激烈也很順利，山賊頭領的血線已經被壓到了50%以下。照慣例零也應該開始補刀了，但是這次江城子特意為零留出機會的時候卻并沒有看到熟悉的鐮刀。

　　連續幾次沒有看到零的攻擊，再聯想到之前零發生的失控，江城子心里一涼：“不是出了什么事吧？”轉頭掃向遠處，卻只見握瑜和懷瑾在輸出，零的身影卻不在其中。這下更嚇了一跳，忙大聲道：“零，你回去了么？怎么了？”

　　零還在沉思，聽到江城子的喊聲才反應過來，也朗聲應道：“我在這。”說著一把鐮刀就甩了出去，正好砍到山賊頭領的破綻上。

　　江城子又見黑光，心里的大石立時放了下來，輕輕松了一口氣。

　　“嘖嘖，你這挺緊張的呀！”從空氣里突然傳來這樣的話，江城子一聽就知道是潛行中的凝夜紫，還沒回話，玄狐也開口了：“估計全游戲里就他這一個能提高爆率的寵物，還那么高智能，能不寶貝么？”

　　江城子手上不忘輸出，道：“零不是寵物那么簡單的。”

　　凝夜紫的聲音又從另一邊的空氣里傳來：“看起來確實不是，那種高智能完全能夠當人來對待了。”在她的心里也不打算把零看過單純的寵物NPC的。

　　江城子像找到了同盟，坦誠道：“我是把她當朋友看的。”

　　“你沒搞錯吧？”玄狐驚訝道。

　　“朋友？”這下連凝夜紫也驚住了。緩過神來差點錯過好機會，當即顯形給山賊頭領一個割喉遠遁，嘴里卻道：“你要明白，她畢竟是數據。”

　　江城子聽到這有些失望，便沉默下來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