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跨越生與死的邊界
“守住安歐維恩圣殿!精靈石決不能被搶走!為了奎爾薩拉斯……”。
……
“快走……法爾托拉?你還愣著干什么!”
……
“你還要躲藏到什么時候?結束這無聊的捉迷藏游戲!”
……
“我已經厭倦了……”
……
“那就狹路相逢勇者勝!”
……
黑暗之門二十年,奎爾薩拉斯王國,銀月城外
庫爾迪拉無力地跪倒在地,多日來的戰斗似乎已經徹底耗盡了他的心力。他大口地喘著粗氣眼睜睜地看著丑惡的食尸鬼、畸形的憎惡還有古怪的蛛魔裹挾著由死靈法師復活的骷髏士兵成群結隊地從他的身旁快速地掠過而無能為力——他已經準備好“迎接”自己的“最后時刻”了。
“作為一名戰士,你已經做的很好了!”,這時站在庫爾迪拉面前的人類男子開口說道,他的聲音沙啞而冰冷,但是語氣中卻似乎還夾雜著一絲認可和欽佩。
人類男子抓過別在后背上的巨劍并緩緩地將劍鋒抵在了庫爾迪拉距離脖頸不遠的胸口鎧甲上,他繼續說道,“你做得已經夠多了!你獲得了主人的認可。準備好接受他的恩賜了嗎?”。
庫爾迪拉無力地緩緩抬起頭,呆呆地看著面前的人類男子。他的眼神已經有些渙散了,但是卻依然能夠清楚感覺到其中的不甘和懊悔。
“當時你沒有對我的弟弟痛下殺手,我本以為你應該還存留了那么一絲人性!”,庫爾迪拉顫抖著嗓音說道,“現在看來是我天真了,在林子里我就該殺了你而不是放你一條生路!”。
“我的生死無關緊要”,人類男子的身子慢慢地離開陰影貼近庫爾迪拉,他掛著幾絲枯亂白發的慘白臉頰逐漸暴露在了亮光之下,冰冷的藍色幽光不斷地從他的眼眶中散發開來,他冷冷地繼續說道,“天災軍團的目標終將實現!”。
說著,人類男子便將目光投向了遠處銀月城的方向。
在那里,天災軍團對銀月城發動的攻城戰已經開始。食尸鬼和骷髏士兵們開始不計傷亡地攀爬城墻,巨大的憎惡們則開始魯莽地沖擊銀月城的城門,而蛛魔們則開始不斷地噴射劇毒的蛛絲為它們提供遠程的掩護并削弱著城墻上的防御力量。
而在戰場沿線的天空之中,遮天蔽日的石像鬼大軍已經與銀月城的龍鷹軍團激戰成了一團,它們彼此滲透,相互追逐,形成了犬牙交錯之勢。
“銀月城的毀滅就在眼前!”,看著此情此景人類男子不緊不慢地說道,仿佛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一般。
然而就在這時,天空之中卻突然出現了異象。一朵朵巨大的云團出現在了戰場之上并開始不斷地匯聚,突如其來的強風也開始肆意地沖擊攻城的亡靈大軍。食尸鬼和骷髏士兵們紛紛被吹下了城墻,地面上的天災部隊也被攪得人仰馬翻。
不一會兒,天空之中的云團竟匯聚形成了一個不斷緩慢旋轉的無比巨大的旋渦狀云團。還沒等天災部隊回過勁來,一團團寒冷的冰雪便開始從云團中傾瀉而下,冰雪的強度不斷地增強并最終形成了一場冰雪風暴。
冰雪風暴瘋狂地沖刷著整片戰場,戰場中的天災部隊很快便被冰封在了其中。但是銀月城城墻上的守軍卻因為城墻上魔法結界的保護而絲毫沒有受到任何的創傷。城墻上的弓箭手們立即便抓住機會展開了猛烈地反擊。
與此同時,天空中的龍鷹騎士們也訓練有素地給自己釋放了一個魔法護罩,他們迅速地集結到了云團的外圍并朝著胡亂逃散的石像鬼們施展了禁錮魔法。被魔法擊中的石像鬼們立即便仿佛被套上了魔法枷鎖一般立即便失去了行動力,他們不斷地被劇烈的冰雪擊中而凍結并不約而同地紛紛向地面掉落了下去。
片刻之后,冰雪風暴逐漸停歇了。
銀月城下的戰場上死一般的寂靜,整個戰場之上都不斷散發著滲人的寒氣。然而這場打擊還遠遠沒有結束,因為空中的旋渦云團不僅沒有散去反而變地更加的濃密了,一陣陣火紅的閃光正不斷地從云團中迸射出來。
緊接著更加密集的火雨便從云團之中傾瀉而下并開始無情的沖刷和灼燒它所遇到的所有污穢和腐蝕。很快,暴烈的火焰風暴便再次席卷了整個戰場。
“你們休想攻破銀月城!”,看到此情此景的庫爾迪拉似乎再次看到了希望,他的嘴角微微上揚嚴正地反駁道,“銀月城的防御牢不可破!”。
“也許你說得并沒有錯!”,人類男子緩緩放下了手中的巨劍,他只是簡單地回答道,但是語氣依然冰冷。
“在銀月城下你們將要獲得的只有死亡!你們……”,庫爾迪拉為銀月城下的場景而深受鼓舞,他鼓起了自己最后的氣力憤怒地咆哮道。
然而當他回過頭看到眼前的場景時,他卻不得不立即停止了自己的話語。冷汗開始不停地從他的額頭滲出,他的身體也不禁打了一個寒顫。他不得不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話‘可能’說得有些過于自信和片面了!
此時此刻,就在那個人類男子的身后,一支全新的數倍于先前攻城部隊的亡靈大軍已經重新集結,蓄勢待發。而且在這一支全新的軍隊之中,他居然還看到了許多“陌生而熟悉”的面孔,屬于高等精靈的面孔!
庫爾迪拉萬分地確信,他們曾是自己最為堅實可靠的戰友,如今他們卻已經站在了亡靈天災的軍陣之中。他們曾經為了奎爾薩拉斯的榮譽而戰,如今卻為了毀滅這里而死而復生!他們已經成為了這支亡靈大軍的無腦傀儡和行尸走肉,成為了自己立志消滅的污穢存在!
“不!這不是真的!”,庫爾迪拉原先備受鼓舞的內心瞬間便被恐懼和絕望所占據,他已經能夠顯而易見地預想到自己不久之后的悲慘結局了。
“我們無懼死亡!”,人類男子將手中的巨劍向前奮力一指,他的語氣依舊冰冷但是卻多增添了一絲無情,“因為……我們就是死亡!”。
接受到進攻指令的亡靈大軍頃刻間便化作了一股洶涌的黑暗潮水,它們狂亂地咆哮著向那銀月城下依然猛烈的火焰風暴猶如飛蛾撲火一般瘋狂地奔涌過去!
“準備好迎接自己真正的命運了嗎?”,在奔涌如潮水的亡靈大軍中突兀的猶如“孤島”般存在的一小片空地之上,人類男子再次將巨劍抵在了庫爾迪拉的胸口處,他的語氣還是那樣的冰冷。
“動手吧……”,此時的庫爾迪拉已經徹底地低下了自己的頭,此時的他已經與死人無異,但是最后他還是不甘地補充道,“就算我化為了丑惡的僵尸,成為了猙獰的白骨亦或是其他什么畸形的怪物,我也會永遠詛咒你們……還有我自己的靈魂的!”。
“冰冷的血脈奔流不息,亡者的大軍必將會征服一切!”,人類男子輕聲地言語道,說著他便將巨劍干脆利落地刺穿了庫爾迪拉的胸膛。
“我是死亡騎士薩薩里安,巫妖王忠實的仆從!”,人類男子在庫爾迪拉的耳畔平靜且不緊不慢地仿佛只是在向陌生人自我介紹一般地說道,“記住這個名字!很快我們就會再次見面了!”。
“薩……薩……里安……”
不知過了多久……
“庫爾迪拉·織亡者,再次蘇醒吧!”,黑暗中一個威嚴而又不可抗拒的聲音冷酷地命令道,“為你新的主人奉獻你的力量吧!”
……
“可是你是誰?”,黑暗中庫爾迪拉的聲音質疑道,“為什么我感覺不到我自己的存在?這是哪里?為什么我控制不了……呃……這感覺……好奇怪!”。
……
“抗拒是毫無意義的……”,威嚴而又不可抗拒的聲音再次傳來,“接受來自亡者的力量吧!”。
……
這時,生前的畫面開始飛速的從庫爾迪拉的意識中一閃而過就如同一本被強風吹動而不斷翻頁的書頁一般,很快畫面便最終定格在了自己的胸膛被刺穿的那一個瞬間。
……
“不,這不是我的身體?!而……是……我的靈魂?!”,庫爾迪拉下意識地突然感覺到自己犯下了一個不可饒恕的認知錯誤——事實上他已經死了!
……
“我已經死了嗎?!”,庫爾迪拉不可思議又難以置信地問道,“可是我……我……”。
……
“啊!呃……”,庫爾迪拉突然萬分痛苦的嘶吼道,他感受到一股異常寒冷的力量正在被注入自己的身體,而他的情感卻正被不斷地硬生生地從自己的靈魂中剝離出去。
……
“不!”,庫爾迪拉撕心裂肺的哀嚎著猙獰地睜開了雙眼,一股幽藍色的光芒瞬間便充斥了他的整個眼眶。他原先金黃色的長發立即便變得暗淡而失去了色澤,最后竟直接轉變為了蒼白的發色。他曾經紅潤飽滿的皮膚也變得干癟慘白,死氣沉沉,與死去多日的尸體別無二致。
庫爾迪拉從不久前才見證了他死亡的地面上重新站立了起來,看著地面上那一攤暗紅干枯的曾經屬于自己的血液,他的內心卻絲毫沒有泛起任何的波瀾。
“生靈俱滅!”,看著面前那個駕馭著骷髏戰馬,手持詛咒的符文巨劍——霜之哀傷,身披骷髏鎧甲的高大身影,庫爾迪拉語氣同樣冰冷地說道。
一位新的死亡騎士就此誕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