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大田區,池上町。
陸北川除靈事務所,會客廳內。
“我們一起去度假。”
“爸爸在前面開車,媽媽在后備箱里。”
“我們回來了,爸爸在開車,媽媽不見了。”
嘩!
陸北川將手中的書頁合起,將厚厚一疊的資料放到桌上,然后抬起頭來看向眼前的一個中年婦女,認真的問道:“所以蒼井女士,你是想讓我幫你找到失蹤的這位媽媽嗎?”
在他對面,一位穿著白色厚風衣,身材略有發胖,一頭略卷頭發,看上去就像是尋常中年主婦的蒼井女士點了點頭:“是的,陸桑,我已經幾次找過警方,可他們在我姐姐失蹤的露營地那里搜尋過好多次,卻怎么也找不到姐姐的蹤影。
后來警方搜查姐姐家里,也找不到任何線索。
就是那個男人殺了我姐姐,但警方卻找不到任何證據,也找不到遺體,根本不能給他定罪。
可就是他殺的我姐姐。
以前姐姐就曾經回過娘家,當時全身是傷,我問過她,姐姐跟我說,都是那個家伙打的。
他還威脅姐姐,不準報警,也別想離婚,不然他會殺了姐姐。
如今這一切終于成為了現實。
我不能原諒這個惡魔還這樣逍遙法外,所以想拜托你,幫我找到姐姐的遺體所在。
只有這樣,才能告慰我姐姐的亡魂。”
陸北川靜靜的聽著眼前的蒼井女士說完,先是點了點頭,然后才出聲問道:“事情經過我已經了解了。若是一切真如你所說,北島慶子女士是死在了那片礦區,那我一定會找出她的遺體所在之處。
不過我還是要確認一點,蒼井女士,我出手收取的費用可是很貴的,你真的可以支付這筆費用嗎?”
身為一個除靈師,陸北川一次的除靈費用是一百萬円,這對于一個家庭主婦可不是一筆小數目。他不想白打工,做慈善,因此價錢還是先談好再說。
而聽到詢問,蒼井女士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淚水,深深的吸了口鼻涕,坐直身姿,然后重重的點頭,從旁邊取出提包,拉開拉鏈,取出了一個厚厚的信封,雙手遞了上來。
“陸桑,我知道的。這是五十萬円的定金,等找到我姐姐的尸體之后,我還會再奉上五十萬円。”
陸北川看了眼的大信封,信封被鼓的囊囊的,一看就分量不小。他心中頗為滿意,臉上也露出了幾分笑容。
這是一筆大生意。
陸北川伸手接過信封,打開封口看了看,里面是一沓厚厚的紙幣,厚厚的足有一指寬,取出一張看了看,全都是萬円大鈔,臉上笑容不由更甚了。
“那么對于這筆委托,我就接下了。”
蒼井女士聞言,頓時激動的站了起來,然后向著陸北川深深的鞠了一躬,帶著一絲泣聲道:“那么一切就拜托陸桑了,請您一定要找出我姐姐的所在,將那個惡魔繩之以法。”
“我明白。”陸北川神情鄭重,微微欠了欠身子,目光堅定道:“告慰亡魂,同樣也是除靈師的職責。那么方便的話,我們便就簽署合同吧。”
陸北川說著,就走到一旁的電腦前,開機后找到文檔,稍稍修改后,便打印了一份制式合同。
伴隨著打印機沙沙的聲音響起,一份簡單的十頁制式合同也打印了出來。
陸北川看了看,確認無誤后,便就送到了蒼井女士的面前。
對方接過后簡單看了看,感覺沒什么問題,就接過陸離地的的筆,簽好了名字。
做完這些后,蒼井女士用手帕抹了抹淚水,同時看了看手表,見時間已經不早,便請辭道:“已經四點了,我要回去接孩子。便不打擾陸桑,先告辭了。
陸北川點了點頭,隨后便轉身送蒼井女士離開事務所。
目送著對方從事務所前的路面上漸漸消失,陸北川搖了搖頭,便就轉身回了事務所內。
“又是一場悲劇啊。”
陸北川坐回到自己的老板椅上,手上拿著一杯紅茶,輕輕喝了口,隨后看著面前擺放好的資料,不由輕輕嘆息。
這個世上總是有許許多多令人悲傷又憤怒的事情。
不過作為一名除靈師,接觸死亡本就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他已經習以為常了,心中并不會有太多的波瀾。
“更何況,幫助亡魂解決冤屈的同時,自己也能收取豐厚的報酬,既能滿足精神,又能滿足現實物質,去哪找這么好的工作呢?”
陸北川拿起剛剛蒼井女士給來的信封,從中取出一沓萬円大鈔,看著上面那禿頭的澀澤榮一,頓時覺得那個大光頭也眉清目秀了起來。
不過數了這沓鈔票好一會后,陸北川像是想起了什么,原本滿臉的笑容頓時一僵,神色又化為了肉痛。
“陸北川啊,陸北川。你這個跟我同名的家伙,怎么性子就這么不同呢?不就是父母雙亡嗎?這在起點都是主角標配了,也沒見那些小說主角怎么著啊。至于這么頹廢嗎?之前過得這么喪,連累我也要跟著為了一日三餐奔波忙碌。”
想起自己這三個月來過的日子,陸北川頓時有些咬牙切齒起來。
是的。
如同廣大的小說主角一樣,陸北川也是一個穿越者。
作為前世華夏的一個陰陽世家子弟,陸北川在一次陰陽秘術修行之中,意外的神魂出竅,然后就穿越到了如今的世界,附身在了這個日本東京名叫陸北川的同名家伙身上。
或許世界上是真的有平行世界一說。
這個日本東京的陸北川,竟然同樣也是個陰陽世家,其爺爺是華夏的一個陰陽先生,不過抗戰時期被抓到日本來當做勞工,后面就在這邊定居了下來,并且娶妻生子,最終傳到了陸北川這一帶。
不過他們家傳承的這個陰陽先生,按照原身陸北川的記憶來看,只是看了幾本風水道書,就會招搖撞騙的神棍而已。
但雖然是招搖撞騙,奈何原身爺爺和父親都是個能說的,加上演技不錯,特別會唬人,父子兩代下來,竟將陸氏陰陽道術的名頭打出去了。
到了陸北川父親一代,更是開了一個除靈事務所,徹底的以這一行吃飯了。
不過或許是騙人騙多了,遭了報應。
兩年前,陸北川的父親陸文進和他母親陸香知子在開車去愛知縣游玩時,意外遇到山體滑坡,直接就被埋在了山里面,等到幾天后就出來時,都已經涼透了。
最終整個陸氏家族,也只留下了原身陸北川這么一個年僅十六的高中生。
一個高中生能懂什么?
在動漫中,高中生能夠拯救世界。但在現實中,大多數高中生什么都做不了。
更不用說陸北川剛剛遭受了痛失雙親的打擊。
原身直接就徹底自閉了起來,學也不上了,輟學在家,每日里沉迷網絡,動不動就通宵熬夜,死命的去肝游戲。
最終在三個月前,一次連續三天的通宵熬夜過后,原身一命嗚呼,將身體交給了陸北川這個穿越客。
然后陸北川就不得不面對身體原主留下來的爛攤子了。
原身兩年的宅男生活,花了大量金錢在游戲中氪金,大量父母留下來的存款,也因此被花了大半。
同時父母死去,家里也沒了收入來源,但原身因為懷念父母的緣故,也舍不得將原本的除靈事務所關閉退租,只是每月付著租金,將一切保留原樣,但自己卻不去接活,就這樣花錢養著。
再加上自己平日的水電、網費、伙食費的開銷,等到陸北川接手這具身體的時候,這家伙存款中留下的金額,竟然就只剩下區區的三十萬円了。
在東京,三十萬円能干什么?
夠一個人吃五個月的飯,夠一個人付四個月的房租,或者去彈珠店來一把梭哈?
總而言之,只靠三十萬円,最多只能夠陸北川在東京這個地方,勉強活上兩三個月。
唯一慶幸的是,陸北川穿越過來時,居住的房子和除靈事務所租用的辦公室,以前陸文進就已經簽過三年的租房合同了,暫時不用他來付房租,可以省下一筆房租費。
但即便如此,到了下個月,也就是四月份的時候,房租合同也就要到期了。
而屆時陸北川要么選擇退租,搬離這個地方,重新找一個地方住。要么就選擇續租,然后支付一個月足有48萬円的高昂房租。
選擇總是艱難的。
搬新家,在日本這個地方,并不僅僅只是意味著交房租,它還有許多雜七雜八的費用。例如押金、禮金、中介費、管理費、火災保險費、門鎖更換費、連帶保證人費等等,這些全都加起來,幾乎要半年房租。
按照如今東京的房租價格來算,一個普通單人間每月差不多六萬円,半年就要三十六萬円,陸北川要是節省點,倒也勉強夠了。
但他其它開銷呢?
伙食、水電、車費、其余一些雜七雜八的費用,這也是不菲的開支。
所以說,僅靠原身留下的三十萬円,是根本不夠陸北川生存的。
而出去打工什么的?
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從前世開始算起,陸北川就沒給別人打過工,這輩子也不想去打工。
因此經過仔細思考,并且認真考察過了這個世界的情況后,陸北川做了一個決定,那就是……
重開除靈事務所,靠上輩子和這輩子的老本行吃飯。
是的,陸北川打算繼續原身父祖兩輩的事業,在神棍這個行業上面發揚光大。
不,怎么能說是神棍呢?
作為一個真正的陰陽先生,陸北川可是有著真本事在身的,可不是那些只會忽悠人的騙子。
而且來到這個世界,在嘗試了修煉陰陽秘術后,陸北川便就驚喜的發現,這個世界之中,天地靈氣的濃度竟比前世高上許多,多了幾乎差不多一倍。
好吧,以前是那種靈氣荒漠的環境來看,這個世界就算多上一倍的靈氣,貌似也沒多少。
“但有著這多出一倍的靈氣,我前世一些無法修行的秘術,這一次就可以修煉了。而這些秘術,可都是吃飯的本錢啊。”
陸北川視線移到桌面上的一張材料上,目光緊緊盯著上面一個面帶笑容的中年婦女,眼神無比深邃。
這次任務目標,北島慶子尸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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