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剛過完,李青染和李青衣便從老家回來了。
夜晚算是琢磨透了,只要蕭執和李青染湊在一起,就絕對不會安寧。
剛剛開始正常上班,還沒到中午,就接到了李青染的電話。
“小晚!我想死你了,你在做什么呢?”
電話的另一頭傳來李青染甜美又帶著一些夸張的聲音,夜晚不禁笑出了聲。
“我在工作,怎么了?”
她皺了皺眉,聽到電話的另一頭傳來一陣細小的男聲。
“快點說,快點說……”
聽著好像是蕭執的聲音,一股不祥的預感涌上了夜晚的心頭。她剛想張口問什么,李青染又開始講話了。
“哦,哦對了,小晚,是這樣的,離開學就兩個星期了,我和阿執想著,這兩個星期一定得有意義的度過,所以啊,下周一我們去冬季游樂園,去完游樂園,我們去阿執山上的有個別墅里住三天,一起學習,準備考試,怎么樣?”李青染興致勃勃的說道。
果然。
沒有好事。
夜晚又皺了皺眉:“算了,我還要工作,你們去吧”
哪知,李青染根本沒把她的話放在心上,還笑呵呵的接了下去:“你知道了吧?那就這么決定了,我們現在就打電話給簾姐幫你請假!”
完后,電話就被掛斷了。
夜晚無語極了,李青染到底有沒有在聽她說話?而且,喬簾離自己就三米不到,還需要他們打什么電話?
她放下手中的抹布,轉過頭去,剛想叫喬簾,不想,李青染和蕭執的電話速度更快。
“喂”喬簾接起了電話,笑瞇瞇的,“哎呀,是小染呀,你們從老家回來啦?阿執也在。嗯,怎么了?”
夜晚站在一旁,伸出去的手停在空中,有些無奈,轉身回去擦桌子了。
聽著電話另一邊的話,喬簾點了點頭,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轉頭看了眼夜晚,道:“是這樣呀,好啊好啊,這個主意好!趁著年輕,就應該好好玩。什么,她不想去?你放心,我會說服她的,嗯,好好好,下午來玩嗎?好呀,好,那我等你們”
掛了電話,喬簾將目光轉向夜晚,瞇了瞇眼:“大姐,你不要還沒有年輕過,就過著死氣沉沉的生活好不好?”
“我沒有”
夜晚小聲的嘟囔了一句,回去擦桌子了。
“你說說你,別的員工都在休假,就你一個人呆在店里,不無聊嗎?再說了,現在店里生意又不忙,我一個人可以忙過來的,你跟他們出去玩”
“寒假后就是期中考了”她反駁道。
“小染他們跟我說過了,就一天去游樂場,后面你們會去阿執山上的別墅學習。再說了,你整個寒假都在學習,期中考一定沒問題的”喬簾說道,“一直學習腦袋會學壞的,你得好好放松一下”
夜晚沉默了。
唉,論斗嘴,她怎么可能斗得過簾姐呢?
還是妥協了。
想想,跟他們出去玩,應該會很有意思吧?
于是,周一,夜晚剛下樓,就看到眼前四個熟悉的身影已經站在自己家樓下等了。他們說著話,笑著,看樣子不亦樂乎。
那時,陽光正好落下,落在他們的身上,將他們的身影照亮的很好看。
她的眼神變得有些迷離,四個人,不是很好嗎?加上自己,這個組合看起來就有些奇怪。眼神黯淡下來,自己真是……到哪里都擠不進去啊。
“小晚!”
還是李青染先發現了夜晚,急忙朝著她小跑過來,一下子抱住了她,笑咪咪的,“好久不見!”
數算起來,她與李家兄妹也已經有小半個月沒見過面了。
隨后,李青衣也走了過來,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夜晚的腦袋:“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她笑著,跟兩個人打了招呼。
南城的冬季游樂園要坐火車去,幾個人早早的買好了車票,上了火車,向目的地出發了。
然而,上了車依然不安寧。
“蕭執!你是怎么買票的?座位怎么排的東南西北的,都不在一起?”李青染二話沒說,直接送了蕭執一拳,氣呼呼的模樣倒是有些可愛。
蕭執委屈的看了李青染一眼,捂住自己的腦袋,解釋道:“那當時我也不知道啊,那個售票的大姐就隨便給了我五個位置,誰知道排的這么遠?”
“那這里有個人得自己坐,你去自己坐?”李青染沒好氣的說道。
五個人的位置分別是一個人單獨做,其余四人兩兩坐一起,三個點都離的很遠。
“我一個人坐吧”李青衣主動的提出,“這兩天沒睡好覺,我先補個覺”
隨后,從李青染手中拿走了那單人票,便去到自己的位置上了。
“那剩下的……”
蕭執看了眼李青染手上的票,又小心翼翼地看了眼白日。
白日沒有理他,直直的走向李青染,拿走了她手中兩張連在一起的票,隨后轉身,拉起夜晚的手腕,對身后兩個人說道:“我們兩個坐一起。青染,委屈你跟蕭執擠擠”
說完,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蕭執剛想謝兄弟為自己鋪路,隨后想想覺得他剛剛說的那番話有點問題啊。
“不是,老白,你說的是人話嗎!?憑什么到我這里就是委屈跟我擠擠啊?”他不滿的朝著白日的背影喊到。
誰知,轉過頭來,剛好對上李青染那還有怒氣的眼神,態度三百六十度大轉彎,一下子掛上了一副賊賊的笑容,道:“你就委屈跟我擠下吧”
車開動了。
夜晚坐在靠窗的位置,眼睛一直目不轉睛的盯著外面,像個孩子一樣,對外面的風景格外的好奇。
她已經好久沒有做火車了。
準確的來說,自從家庭破裂后,她就沒有坐過火車,因為再也沒有去過南城以外的地方。
小時候,媽媽帶著自己做火車出去玩的時候,她就喜歡看著窗外,看著火車怎樣快速的穿越過周圍的風景。
她想,如果風景是回憶的話,她可不可以像火車一樣,趕緊從從前那段黑暗里逃出來,逃的越遠越好。
正想著,突然,她感到一只大手牽上了自己的手,隨后又放開來了。
再次低頭的時候,她看到手里握著一顆巧克力,黑色包裝紙的。
嘴角不自覺的向上揚,好久不見它了。
“今天是為什么?”她早已經習慣了,打開包裝紙,將巧克力塞進了自己的嘴里。
白日想了想,笑著說道:“新年禮物”
“新年已經過了”她提醒道。
“遲到的新年禮物”他笑了笑,補充道。
“哦”
她點了點頭,轉頭,從包里拿出一瓶酸奶,遞給了白日,“給你”
他笑了:“遲到的新年禮物?”
她搖了搖頭,很直白的說道:“簾姐店里拿來的,快過期了,帶給你喝”
“咳,哈哈哈哈”他笑出了聲,笑聲洪亮極了,并沒有因為她剛剛說的那番話而不高興,道,“那我還挺榮幸,快過期的東西,你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我”
說著,他還特地看了眼酸奶上面的日期,“還真是快過期了”
嘖……真是個怪人,夜晚悶悶的想到,他不會不高興?
“寒假復習的怎么樣了?”他絲毫不介意,將吸管插進酸奶里,大口大口的喝了起來。
“還行”夜晚小聲的說道,“不喜歡物理還有化學”
“我知道你不喜歡物理和化學,但還是得考試”他說道,“所以還是不能夠松懈。明天我們去山上,我給你幾道題做,多練習”
“好”
火車開的說快不快,說慢不慢,剛好能讓人將窗外的風景盡收眼底。
這樣跟朋友一起出來玩,對夜晚來說,還是第一次。
不知為什么,她覺得自己的生命就像這輛火車一樣,正在慢慢的回到正軌當中,正在慢慢的離那段記憶,越來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