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言一直以為陸輕丞這種小少爺,肯定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就連食物也認不全的。但他卻還真的把她帶到最熱鬧的小吃街上,還親熱地招呼她坐下。
“過來啊,你想吃什么,我買。”陸輕丞一幅大方的樣子,鐘言卻托腮看著他,直言不諱:“你不會是想毒死我吧?”
陸輕丞已經伸手拿了幾根烤串,這時候還塞了一根在她手里,他輕松地笑開:“哪能呢?我吃過了,這個很好吃的,你可以試試。”
鐘言猶豫地看了他一眼,小小地咬了一口,嘴里香氣四溢,她心里的食欲都被調動起來。
原來這是真的好吃,鐘言笑著看向他:“原來是真的好吃,我還以為你是在騙我。”
陸輕丞好脾氣地笑笑:“我怎么可能騙你呢,來你試試這個。”說完他又塞了一根在鐘言手里。
鐘言毫無芥蒂地放開了肚子吃,她才咽了一口,卻差點把她眼淚都嗆了出來。
鐘言捂著嘴巴,忙把手中的烤串塞到陸輕丞手里,不由地抱怨道:“我相信你我就是個豬頭,你放了多少辣椒,怎么會這么辣?”
鐘言從來沒吃過這么多的辣椒,這一口就像把她這輩子該吃的辣椒都給吃了,除了耳朵嘴巴都在冒火之外,鐘言的眼淚也抑制不住地飚了出來。
陸輕丞反倒一臉驚訝,看著她說:“不是吧,這么點辣椒你都受不了啊,走走走,我帶你買水去。”
此時此刻,鐘言迫切地想喝一杯檸檬水,陸輕丞倒也懂,買了水之后還貼心地把吸管插上遞到她嘴邊。
鐘言抱著杯子大大地嘬了一口,但想要吃東西的心思就這么沒了,她可不敢再吃陸輕丞的東西了,陸輕丞不把她毒死也會把她辣死。
不過事實證明陸輕丞這天真不是故意的,鐘言覺得辣到變態的辣椒,他卻一點都不覺得辣,甚至還能多吃上幾串。
鐘言看得嗓子疼,她抱著水杯在一邊嘲諷:“你這是紅孩兒轉世吧,能吃得下這么多辣椒,我是真的佩服。”
陸輕丞卻滿不在乎地說起了自己的過去:“以前我就想吃這東西,爸媽不給吃我就越想吃,等我自己偷偷溜出來吃了幾次后,我已經完全愛上了。不過你可不能告訴他們啊,要是被他們知道的話,我就慘了。”
說完他又去買了一盒章魚小丸子,甜的辣的吃得津津有味,鐘言只覺得無力吐槽,她怎么可能告訴他爸媽,她甚至都還沒和他爸媽說過幾句話。
不過想起陸輕丞的爸媽,鐘言就覺得他那話說得很有說服力,她見過幾次,他爸媽都是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舉止做派和周圍的人全然不同,偏偏就生了陸輕丞這個倒霉催的,平時可沒少為了他折騰。
夜色通明的時候,陸輕丞才結束自己吃吃吃的旅程,眼看都這個時候了,兩人也不著急,就安靜地在月色下踱步。
快到家時,陸輕丞才回頭叮囑了一句:“我今天沒坐車回家,大人問起的話我就說我留堂做作業了,你也記得這么說。”
鐘言不想和他廢話,點頭說好,立馬揮揮手把陸輕丞給趕走了。
鐘言一個人走到家門口的時候,卻是無奈地笑了笑,今天回家晚了,陸輕丞大概在想著該怎么安撫他的爸媽,又怎么把外出吃垃圾食品的事情給遮掩過去。
但鐘言完全不用擔心,因為她家里沒人會在乎她什么時候回家,也沒人會問她去哪了。
她推開門走進去的時候,家里燈火透亮,除了她之外的一家四口整整齊齊地坐在客廳里,歡聲笑語地享受著親情時光。
鐘言看了一眼就移開了目光,但心底也開始好奇:她的親生爸媽到底是誰,如果她找到他們的話,也許她也能擁有這么一段時光。
出去放松了一個下午的鐘言并沒有很高興,她反而更加失落了。
但這還不是最嚴重的,最糟糕的事情發生在半夜,那時候鐘言正在睡夢中,卻被腹部傳來的劇烈絞痛給痛醒。
她捂著肚子坐起來,抹了一把臉上的汗后,忍無可忍地拿起手機給陸輕丞打了通電話:“陸輕丞,都怪你,如果不是你給我吃又辣又冰的東西,我也不會半夜被疼醒!”
說完這話鐘言就掛了電話,多的她不想多說,讓陸輕丞自己領會去吧。
而鐘言下床喝了杯熱水,才稍稍緩了過來,夜色將明的時候,她才微微睡過去。
這一睡就睡到了大半早上,鐘言醒來的時候已經明顯地遲到了,她看了眼時間,索性又躺了下去,反正都這個時候了,不去也行。
不過她的肚子并沒有給她松懈的機會,幾分鐘后,鐘言就不得不從床上爬起來上廁所,就這樣,她一早上的時間都往返在床和衛生間的路上。
鐘家人能容忍鐘言的一個原因就是好養活,據說小時候鐘言都沒生過幾次病,長大就不用說了,她甚至都沒輸過液。
但這次鐘言著實敗在了陸輕丞的手里,她除了瘋狂上廁所不說,不吃點止痛藥是不行的了,可幾百年不生病的鐘言根本不知道家里的藥放在什么地方。
沒辦法,她只能堅強地拖著虛弱的身子出門,去附近的藥店逛了一圈,順便還去買了一杯熱騰騰的粥。
路上的時候她抽空看了一眼手機,也不知陸輕丞是挨揍了還是怎么了,竟然沒良心到消息都沒回一句,鐘言越想越氣,一腳踢起個石子,那石子卻騰空而起,正好彈在一輛豪車上。
鐘言知道家里沒這樣的車,但這車還停在她家門口,那她這是闖禍了?
想到這的鐘言忙往家里跑,等到她推開門的時候,卻看到顧槐舟老神在在地坐在家里的客廳里。
“你怎么來了?”
鐘言滿臉詫異地問出聲,但鐘庭卻覺得她沒禮貌,出聲說了一句:“你這孩子不會好好說啊,同學好不容易來看你一趟,你這語氣還像人家欠你錢一樣。”
鐘言卻朝她爸笑笑:“爸,你這態度,搞得我還以為我們欠顧家錢了呢。”
她爸被她噎了一下,一時沒說話,顧槐舟卻一聲輕笑,問出聲:“鐘言,你的翻譯作業做到哪里了?”
鐘言還差點把這事給忘了,她灰溜溜地走過去,輕輕問了一聲:“您來這有什么事嗎?”
顧槐舟卻看了她一眼笑了:“走吧,我們出去外面討論一下作業。”鐘言聽完一陣無奈,肯定是老師又布置了什么離譜的作業,才會讓顧槐舟再次找上門來。
等鐘言帶著人來到小花園里的時候,顧槐舟卻對著她喂了一聲,鐘言一回頭,就看見自己眼前飛過來一個東西,她下意識地伸手接住,拿到手里一看卻發現那不是別的,而是一些胃藥。
鐘言詫異地看向他,隔了一會后若有所思地笑出聲:“是陸輕丞讓你過來的是吧?我就知道陸輕丞這小子沒膽子來,他要是來的話我就揍他一頓。”
顧槐舟微微一愣,低頭笑了:“嗯,就是這樣沒錯。”
鐘言低頭看了眼手中的藥,淺淺笑了,口中說道:“看來陸輕丞也不算是個大混蛋,他其實也還會認錯的嘛。”
顧槐舟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并不打算告訴她,昨晚鐘言那通電話打到他那兒了,把他吵醒了不說,還讓他在深更半夜因為驚嚇而心跳了大半天。
顧槐舟好不容易來了一趟,鐘庭極力想留他下來吃飯,鐘言卻不說話,只是遠遠地站在大人身后,她和顧槐舟關系并不深,而且在這家里的位置極為尷尬,于情于理她都不能站出來。
顧槐舟也沒有留在這里吃飯的念頭,他看了鐘言一眼,朝鐘庭禮貌地笑了笑,堅定地告別離開。
經過這一次的風波,鐘言變得極其愛惜自己的身體,不僅認真吃飯,還時不時抽時間去鍛煉,其余時間,要不在學習,要不就是給顧槐舟翻譯和給陸輕丞做筆記。
其實這些事情對鐘言來說一點都不難,而且還能借機鞏固自己學過的知識,鐘言個人還挺喜歡的,最主要的是她以后能騎自行車上下學,那簡直好得不得了。
在閑暇之余,鐘言也跟進了一下周云澤那邊的動靜,她不知道周云澤具體做了什么,卻也感受到他的生活逐步走上正軌,只要這樣鐘言就寬心多了。
在她忙得不可開交的時候,還有另外一件事情需要提上日程,那就是她和顧槐舟的化學作業,再不做的話截止日期就要到了。
顧槐舟大概也意識到了,他主動朝鐘言說道:“就快考試了,我們抽個時間把化學作業做完吧。”
鐘言沒有任何異議,她只說:“反正我現在也做著你們安排的作業,只要你們同意的話,我隨時都有時間。”
陸輕丞聽到這話,好奇地探頭過來傾聽:“你們在說什么,我也想去,可不能背著我有小秘密。”
鐘言卻回頭美滋滋地齜牙笑了:“哎,就不告訴你,而且這是我們的作業,關你什么事啊?”
陸輕丞被懟了一句,又無奈地朝顧槐舟攤手,仿佛要從他哪里找認同感,但顧槐舟卻沒心思和他玩,只是淡漠地看了他一眼便轉身看向鐘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