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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向戀習

幾多尷尬不言語

單向戀習 旋楓小妞兒 4600 2025-02-28 21:54:46

  隨著新年的鐘聲敲起,我和楊霖的關系也跌入冰點,我不知道該怎么和他開口,也沒勇氣。這就好像是一個打不破的魔咒,每到年關,我倆就陷入了這種怪圈兒,感情極好變極壞。隨它吧,不都說過放下了嘛,這算怎么回事兒?怎么還對他抱有幻想?真沒骨氣!算了吧,也許真的是你有意或是無意傷害了別人,就會有另外的人來傷害你。我對別人真心的漠視,也造就了如今自己要來嘗這種想得而不可得的苦果吧。

  開學了,姍姐姐生病住院,趙飛燕和孔雪兒都沒來呢。要領新一學期的書本了,四個人的份量著實有點重,我只好找來黎翰筠幫忙。誰知半路上又接到幾個同學的電話,讓幫忙帶書。本來拎的小皮箱就裝不下了,這會兒更是讓人頭大。

  黎翰筠說不用急,咱就跑兩趟唄。可我懶得折騰啊,就地取材,收拾了幾張人家拆下來的包裝紙,把一摞書捆好,又撿了幾條皮繩系在一起。我紳士地把皮箱讓給黎翰筠,自己拉著那坨東西就走出門去。

  黎翰筠撫著額頭,低頭無語道:“至于嗎?女生不都挺在意自己形象的,你怎就如此草率?”

  我回頭沖他嘿嘿一笑,說,“那你來?”

  他連忙擺擺手,說,“我這么帥,回頭率本來就高;再整上這個,明兒就得上校園頭條了。我還想當個普通人。”

  “切,人看我咋了,回頭誰還記得誰呀。如果你嫌跟我一起走丟人,那就離我遠點兒咯。”

  “哎呀,沒有的事兒,走吧。人家又不知道咱倆是一伙兒的,不丟我人。”他快步跟上我。

  轉角兒迎面走來一人,灰色風衣,黑色的褲子和皮靴,讓人忍不住好奇去看,抬頭一瞅,我去······惠靈頓!!!

  哎呀媽呀,我趕緊捂緊帽子,拉上拉鏈,只剩兩只眼睛漏在外面。低聲喊著黎翰筠說,“快,快,走快點兒了啦。”

  黎翰筠加快步伐走來問我,“咋了?為什么要快?走太快了會滑倒啊,你沒看這道兒上全是冰凍嗎?”

  我瞥一眼惠靈頓的方向,有一定距離了,反問道,“我這樣,真的很嘚兒嗎?很好笑?”

  黎翰筠說,“你剛不說你毫不在意嘛,這會兒怎么想起來問了?切,誰認識你呀,沒事兒的。”

  唉,我長嘆一口氣。想想也是,反正惠靈頓又沒見過我,也不知道我是誰。就是真的看見了想笑,我也不知道了。也許他還會感嘆我的聰明,懂得物盡其用呢。

  姍姐姐終于出院了。她說要請我們吃飯慶祝,我一陣歡呼,嘰嘰喳喳地跟她分享近日見聞。還跟她講了我領書那天的糗事兒,說半路上拉著“破雪橇”碰見了惠靈頓,丟死人了。

  姍姐姐說,“碰見了怎么著,你不還是沒膽兒跟人打招呼啊。你說你們也認識大半年了,怎么你次次看見他,只會在我們面前瞎咋呼,而不敢上前問聲好呢?真完犢子,出去別說我認識你。”

  “哼,我下次看見他,就會跟他打招呼,你看著吧。惠靈頓嘛,也就凡人一個,還能吃了我不成?”我說完,猛一哆嗦。天氣明明很好啊,太陽一如既往地熱辣,我怎么會突然冷了呢?

  姍姐姐輕輕用胳膊肘懟了我一下,我半是疑惑道,“怎么了?你碰我干嘛?”姍姐姐示意我看右邊兒,我順著視線瞧過去。得,惠靈頓本尊與我擦肩而過。他該不會聽到我說的話了吧?

  我掩面嗔道,“姍姐,你怎么不早告訴我?這下丟臉丟大發了吧。我以后還怎么見人啊,嗚嗚~”

  姍姐說,“好了,我提醒你了,可你沒看見呀。你自個兒說的勁兒勁兒的,還大呼其名。然后,是誰說下次見面,就告訴惠靈頓你是誰的?哎喲喲,我就知道,你也就嘴上不吃虧,其實慫的一批。”

  我嘟囔道,“這次不算,突襲不算,你等著的。”

  雖然出了兩次小狀況,但我還是裝作什么都沒發生一樣,照常跟惠靈頓拉家常。他原先回復我都是有一搭沒一搭地單音節蹦字兒,現在開始跟我說一整句話了。偶爾也會主動開口找我聊天,而不是我問什么他才答什么。我以為我倆算是正式建立起了邦交,沒想到原來我以為得只是我以為。

  有一天,姍姐姐和趙飛燕去學院辦事兒,就剩下我和孔雪兒,雪兒想吃麻辣香鍋,我就陪她一起。到了地方,找好位置落坐,擦完板凳,我正側身要把書包摘下放在身后,一抬頭看見鄰桌竟然是惠靈頓和一個女生。

  那女生我認識,叫王璐;是我們學院的,也是林玥的同學,我們仨還一起上過課。她八面玲瓏,據說在學生會混得很開。一對比,自卑感涌上心頭。她和惠靈頓什么關系?那個大冰塊兒,平時都獨來獨往的,偶爾身邊出現兩個男生。我跟他嘮了這大半年,還是陌生人一個。這會兒竟然出來跟女生一起吃飯了,他不是要追求她吧?

  雪兒也看見了惠靈頓,示意我好好坐下;我搖搖頭,輕聲說,“咱出去吧。”她不同意,我只好跟她調換座位。我不敢看他,也不敢挨他那么近。雪兒翻了個白眼,比劃著說鄙視我,但還是同我換了座位。

  點完單,雪兒在我跟旁說了好多,我一句也沒聽清;光支著耳朵在聽鄰桌兒那兩位的對話了。可是這樣隔著一張桌子,他說話聲音又那么低沉,好多話都聽不到,只聽了個大概。惠靈頓說,他遇到了一個很奇怪的女生,那女生總是找他聊天,還總說她在哪兒哪兒遇見了他,可他完全不知道是哪位。

  剛開始我也挺好奇那女生是誰?怎么個奇怪法;聽完,心里咯噔一聲,他不會是在說我吧?

  這時,王璐回復說,“喲,你小子艷福不淺嘛,總是有斬不斷的桃花朵朵開。可能又一個被你表象迷惑了的無知少女吧。”

  奶奶的,我是花癡,怎么了?要被這么鄙視嗎?雪兒朝我擠擠眼,也聽得一臉壞笑。氣死了!我使勁兒扒拉著米飯,仍不忘聽聽看惠靈頓又說了什么。他說,“額,不知道,她沒說過喜歡我。而且剛開始,我問她叫什么名字,她就是不告訴我。到第三天我威脅她要把她拉黑了,她才勉強說的。她還反復強調,名字只是個代號,不知道又怎么了。她也不是騙子,為什么非要知道呢。”

  “呵呵,是嗎?哪個學院,這么奇葩?”

  雪兒露出個果然如此的表情,問我說,“你怎么還是不愿意告訴別人你的名字?好像每一個認識你的人,都聽到過這相同的話。”

  我笑了笑,聳肩道,“就覺得沒必要啊。”

  雪兒輕“噓”一聲,讓我接著仔細聽。

  惠靈頓說:“好像是你們學院的,她叫吳愛妮,別誤會哈,她真名兒。你認識她嗎?她總是說些無厘頭的話,還有十萬個為什么,那歪理一堆一堆的,我有時候都想敲開她的腦瓜看看,她一天天都在想些什么?太另類了,讓人無語又好笑。”

  唉,聽得我直沮喪。我在別人心里原來是這樣的嗎?我只是想有個不一樣的朋友:不會因為太陌生感到危險,也不會因為太相熟而有所羈絆。這樣,雙方都可以無所顧及的談天說地,不用掩藏自己,有什么就說什么的。

  離開了熟悉的親友,只身一人外地求學,有時候感覺很多話到嘴邊卻因為距離,沒辦法和他們一一訴說,畢竟他們也會有他們自己的生活和煩惱。不在一處有些情緒無法時刻共擔,也沒有必要拿些小事天天叨擾他們;而這里新結識的朋友們,往日心事也不好意思跟他們常常提及,怕尷尬,也怕不被理解。很多時候很多事兒我就可以和惠靈頓絮叨,他是個很好的傾聽者。即使我抱怨什么,他也會耐心的聽我說完,還會開解勸慰我,給我不一樣的建議。為此,我十分感激。有時候我也會覺得自己逾矩了,總是我在說,他在聽,恐怕打擾了他太多。這回看來,我真的是過界了。

  想著想著,又聽到王璐說,“有點印象,但應該是不認識的,不知道她長啥樣兒。既然她沒說喜歡你,你又對她沒什么興趣,那打聽她干嘛?都聊這么久了,還在一個學校,你倆都沒見過面,也真逗,她到底在想什么?”

  聽到這里,我直覺好笑,你不認識在下,在下可認識你。果真是貴人多忘事嗎?你們更想不到的是,我這個當事人就在此處認真聽你們是如何談論我的吧。

  雪兒瞪了我一眼,說,“趕緊吃,這下知道他怎么看你的,你還會抱有什么天真的想法了不?真是的,這什么人都有。他都這樣說你了,你還要理他嗎?本來你倆就沒戲,我們也不看好他,你趕緊把他拉黑了吧。”

  我笑笑說,“額,沒必要吧。人家說的也都是實話,不算什么壞話了。沒事兒,我也有做的不對的地方。”

  “算了,你愛咋咋地吧,我是攔不住你了。”

  惠靈頓他們拿起衣服,站起來要走了,我趕緊低頭捂臉,雪兒輕嗤一聲,我嘆了口氣,吃飽喝足就回寢室了。

  本來我以為這事兒翻篇了,誰知第二天課間,姍姐姐勾勾手對我說,“手機拿來”,我問道,“干嘛?”她說,“你個完蛋玩意兒,人都當著你的面說你壞話了,你還這么老實。他以為他誰啊?就你覺得他帥,可不也就長那樣嘛。手機給我,看我不罵死他的,給你出出氣。罵完再刪了他,反正他又不認識你。”

  我說,“姐,他知道我叫啥好不好。再者,不至于。人家也沒說我啥,我都沒當回事兒的,你氣啥?”

  姍姐姐怒了,呵道:“滾,我還不是看你太傻了。你說你能不能別什么事兒都覺得沒必要、無所謂,氣死我了。趕緊的,罵完拉黑,不然他還得瑟上天呢。”

  我搖晃著她的手臂,哀求地說,“你別急,也別氣。我問問他啥意思的,問清楚了咱再刪也不遲哈。我這就跟他嘮嘮。”

  姍姐姐扒拉開我,轉過身靠向雪兒那側,趙飛燕一臉茫然地問說,“怎么了?出什么事兒了?為什么就我不知道啊。”

  我說,“沒什么,小事一樁,姍姐姐想多了。我這就給它解決了。”

  趙飛燕接著把注意力放回手機上。姍姐姐和雪兒低頭商量著什么,我也不知道,只得無奈地點開和惠靈頓地對話框,小心翼翼地問道,“在嗎?”

  沒想到,他竟然在線,并迅速回我說,“怎么了?”

  我糾結半天,不知道該怎么跟他說了;心一橫,就把人刪了。

  姍姐姐問我怎么跟惠靈頓聊的,我回她:“已刪。”,她就問,“這回這么利索?問清楚他到底為什么那樣跟別人說你了?”

  我想想也是,這么不明不白地判我自己死刑,又莫名其妙把人家刪了有點不太合適。就又找出聊天記錄開啟了臨時會話,我說:“那個,有個事兒我不知道該不該說,但不說我又不甘心,就想問問你。”

  他立馬輸入:“你剛才是把我刪了?”

  我發過去一個尷尬的表情,說道:“額,昨天我就坐在你旁邊兒吃飯,你跟王璐的對話我都聽到了。”

  半晌兒,他回了一通省略號,說:“刪吧,該刪。對不起,我,我不知道。真心對不住了,我這次總算知道背后真不能說人壞話啊。生活給我上了生動一課,我是再也不敢背后議論人是非了。我,我,你認識王璐?她是我高中同學,下課正好碰見了,就一起出來吃個飯······”

  以前,我問得他無語時,他就愛用省略號;后來我也被他帶的習慣用省略號了。這下,兩廂無語,都是正在輸入,界面卻干干凈凈。我也覺得有些尷尬,竟這么直截了當地跟他講了事情的始末,誰知道世上的事情怎么就這么巧了。

  我說,“那個,很抱歉,我之前沒頭沒腦的總找你聊天,困擾了你很久吧。對不起!其實,我說這個事兒也沒別的意思;就是想說,如果你覺得我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可以直接跟我講的,我知錯能改。”

  他回:“沒有,我是覺得你挺奇怪。每次都是你看見我,可我從你身邊走過時,也不會知道那是你啊。就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就像你常說的‘不好玩兒’吧。所以,昨天碰見王璐,就想問問她是否認識你。沒料到,你本人就在現場。”

  我嘿嘿一笑,說,“我沒有非要刪了你的。只是覺得你既然不怎么喜歡我,我還是撤了好,別妨礙你了。對不起,打擾了你這么長時間。嗯,謝謝你總陪我聊天。”

  他連忙回復:“不是,你想多了。你以后看見我,就直接叫我唄。還是說,我長得很嚇人?我也聽你們學院的董成仁提起過你,還蠻好奇你的。可是···呵呵,你要刪了我就刪了吧,這件事是我的錯。”

  我正要回他,姍姐姐說,“拿過來讓我看看你們聊什么呢?這么半天了,還跟他磨嘰呢,問明白就刪了,怎么還沒個完了?”我訕訕地摸摸鼻子,趕緊發了一通省略號就下線了。

  自此,校園生活開始步入正軌。我一門心思投入學習,在許迪的帶領下,準備考了會計從業資格證,五一也好有理由出去玩一圈兒。沒再跟誰聯系過,也沒再每天去跟惠靈頓報道,不好意思再把他加回來,就那樣拖著隱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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