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婆子備上了些吃食往柴房送去,柴房門口守著的婆子,見著她來了,挑眉道。“上這兒來作甚,夫人交代著,若是誰敢瞧她,便是打斷誰的腿。”
聽著這話兒,長婆子冷聲道。“里邊關著的是大少夫人,再怎的還是莫府的主兒,你一個伺候的婆子,難不成還想欺著主兒的頭上去?”
“長婆子,我知曉你平日里說理兒也是有好一番說道,但今兒也甭想進去,回頭夫人問道下來,誰給擔著?”
“你...”如今大少夫人傷了二少爺,夫人定是不會放了大少夫人,可是有好的一番苦頭吃,大少爺又在朝城,若是趕得回來,也得幾日過后.
上回大少夫人攤上了事兒,走著運,好了癡傻,沒想著,這回癡傻病給犯了,怕是也沒好利索。
梅兒從郡王府回來,綠兒擱院子門口等上了好一陣子,見著她回來了,急忙道。“梅兒,怎樣?可是有著法子救了大少夫人?”
綠兒雖說是個粗使丫鬟,可也念著江云秀的好,上回出府去給大少爺送吃食,讓那蠻橫之人推了一把,手受著傷兒,大少夫人好生給她上了藥不說,還打賞了些銀兩。
梅兒嘆了一口氣,搖頭道。“沒法子,說到底這也是家務事,郡王妃也是不好插手這事兒。”
“這可如何是好,大少夫人好端端的怎的犯了癡傻病。”綠兒急的原地打轉,想了想,道。“梅兒,我們還是去求求夫人罷!”
“求甚,大少夫人傷著二少爺傷得不輕,夫人定是不會饒了大少夫人,怕是也得等了大少爺回來才好說道。”
長婆子想著進去瞧瞧大少夫人,給送吃食,這門口的婆子硬是不讓進。
“長婆子,這是給大嫂送吃食呢!”憐兒帶著紅兒過來,瞧著長婆子也在,開口道。“管生婆子,姨娘交代讓憐兒送些吃食給大嫂,趕緊開門罷!”
守門的正是管生婆子,擱府里多少丫鬟吃了她的苦頭,不少人瞧見她了也得是躲著走。
管生婆子聽了這話,自是沒話兒說道,趕緊將門給打開,道。“憐兒小姐不必進去了,里邊也臟亂的很,讓丫鬟將吃食送進去便成。”
憐兒點了點頭,道。“既然長婆子也來了,便與紅兒一道進去瞧瞧罷。”
長婆子聽了這話,不禁朝憐兒頷首,抬步便進了柴房,許是入冬后,柴房里邊潮濕的很,剛跨進去,撲面而來的便是一股潮濕的霉味,刺鼻的很。
紅兒伸手遮擋著鼻子,往柴房里邊瞧好一會,才見著角落里邊卷曲著的人兒。長婆子見著江云秀成了這般摸樣,心下一冷,夫人該是交代了人過來罷!
“大少夫人,大少夫人...”長婆子將吃食擱放下,伸手拍了拍江云秀,見著她渾身發抖,伸手摸了摸江云秀的額頭,心里一緊,道。“紅兒,快,搭把手,扶大少夫人出去。”
“唉...”紅兒遲疑一會,上前搭了一把手,扶著江云秀便往外走,這會子長婆子才瞧著江云秀身穿一身單薄的衣裳,脖頸處還有不少淤青,伸手拉了拉衣領子,里邊青紫一片。
“你們這是作甚,難不成想帶了大少夫人走?”管生婆子擋在門口處呵斥道。“瞧也瞧了,趕緊走罷。”管生婆子說著,便要去推江云秀。
見著這般,一旁站著的憐兒也忍不住心一提.
長婆子還未來的及阻止管生婆子,只聽啊的一聲慘叫,管生婆子一臉慘白,嘴角發顫著道。“疼疼...”
“大少夫人,您...您醒了!”長婆子反應過來,瞧著江云秀通紅的小臉,道。
江云秀張了張嘴,拼著一股勁道推開了管生婆子,道。“長婆子,扶我回小院。”
“是。”既然大少夫人都發話了,自是應著。
憐兒瞧著江云秀這般,向前一步扶住了她,道。“大嫂,你沒事兒罷?”
“憐兒小姐,可是瞧著大少夫人像沒事兒呢?”綠兒和梅兒剛從小院過來,綠兒接了紅兒的手,連個正眼也未給她瞧。
長婆子見著梅兒和綠兒來了,道。“梅兒,你快去請郎中上府給大少夫人瞧身子。”
“是。”梅兒應了話兒,趕緊出府去請郎中過來。
長婆子與綠兒也不敢耽擱,扶著江云秀回去了小院,憐兒本想隨著一道去,可見著小院的人瞧不得她,也就作罷了,領著紅兒回了去,交代人去廚房燉了些補品往小院送去。
管生婆子這般趴在地上疼的滿頭大汗,也沒見著人來扶她一把,那胳膊就跟斷了似的,絲毫動彈不得,稍稍一碰都疼的人直吸氣。
“反了,伺候的婆子還做了主兒,徐婆子,你去將長婆子叫過來,這些年擱府里待著吃喝,今兒還爬到頭上來了。”莫氏聽了管生婆子的話兒,氣的臉色發青。
徐婆子瞧這莫氏這般,朝一旁伺候丫鬟道。“翠兒,你扶著管生婆子下去,給她請郎中瞧瞧。”
翠兒點了點頭,扶著管生婆子下去,徐婆子見著她們下去了,這才細聲道。“夫人,后日便是年關,這事兒,還是得過了年關再說道,眼下要緊的,年初十是二少爺大喜之日,如今二少爺有傷在身,怕是要耽擱了婚事。”
“我自是知曉這點兒,眼下緊要關頭,這江云秀點兒都不省事,李家那邊挑的日子,你說,若是將日子往后推了,李家那邊豈不是要說道難聽話兒?”莫氏心里惦記這事兒,巴不得李家姑娘趕緊進門,現兒莫君受傷,哪里出見得了人。
“夫人,若不然還是打發人上李府去說道一聲,說是二少爺這幾日身子不舒坦,往后再挑個日子,這遲是遲了些,可還不都是一樣兒呢。”
莫氏點了點頭,道。“成,就依了你的話兒,明日打發人,不,現兒便打發人上李府去,對了,記著備上些好禮,將上回老爺從南陵帶回來的碧玉串珠給李家夫人送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