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夫人,該起了!”長婆子瞧著江云秀還睡著,便叫喚了一聲!
江云秀皺了皺眉,迷迷糊糊的睜開雙眼,瞧著是長婆子,道。“嬸嬸,俺還想睡會!”昨夜想了一宿,今日睡到日上三竿也起不來!
“大少夫人,該起了,大少爺在等著!”長婆子也不管江云秀沒緩過勁來,伸手掀開了被褥,拉住江云秀的胳膊便拉了起身!
江云秀嘟著小嘴,臉上盡是不滿,只得伸著雙手,讓長婆子給她換衣裳。倒是今日,長婆子也沒端藥來給她喝!
后邊想想,她千不該萬不該,不該那會子喝了藥便給倒了下去,她本想著借此機會,讓莫君難堪,卻不想,這藥并非不妥,不過是黃連罷了!黃連是極苦的藥,沒想著這男人走到那都是這般小心眼!
若不是因著后邊請了郎中來瞧,她又沒給忍住給吐了出來,就是忍著這一陣子,也成,現(xiàn)兒想想,怕是沒法子了,她這‘癡傻病’可不是一朝一日的事兒,若是光喝了那碗藥湯就給好了,豈不是讓人多想去了,看樣子,這裝癡扮傻還得熬上一陣子,總得找個機會才好!
“嬸嬸,上哪兒去呀?”江云秀緩過勁來,一個勁的拉著長婆子的胳膊,似是因著要出門高興的很!
長婆子撥開江云秀的手,拿這打濕的帕子帶著勁道給江云秀好生擦了一把臉,道。“大少夫人嫁進莫府也不是一日兩日了,雖說三日回門已過,總得回去一趟不是!”
江云秀一愣,難不成今日要回了江家村去?想了想,臉上帶著疑惑道。“嬸嬸,三日回門是啥?”
長婆子放下帕子,將江云秀按著坐了下來,拿著木梳子給她梳頭,也不管江云秀吃痛的神情,道。“三日回門,便是大少夫人回娘家,便是回了江家村去,見見自個爹娘!”
“爹娘?俺要回去呢?”江云秀忍著發(fā)絲扯痛的滋味,道。“回屋里咯,俺想爹娘,俺屋里這會子還得下地忙活呢!”
聽了江云秀這話,長婆子手中動作一頓,卻不知曉該如何說道,大少夫人說癡傻,卻并不傻,不過是跟娃兒般那性子沒甚的兩樣罷了,若是好生好氣說道,也能聽道的進去!
長婆子給江云秀梳好了頭發(fā),一身鵝黃色的羅裙穿在身上,顯得格外清秀,巴掌大的小臉,雖有些發(fā)黃,可也抵不住那雙眼眸,若是有心的仔細一瞧,便是能瞧見,那雙眼眸里邊,除了里邊的純真,更多的便是深邃!
莫言見著江云秀出來了,不禁微微一愣,他不是第一回瞧著江云秀這摸樣,卻也忍不住有些閃神,但一想著她現(xiàn)下這摸樣不過是裝模作樣,心里忍不住一陣厭惡!
“大少爺,該出門了,若是這會子出門,該是能趕上響午飯!”莫言聽了這話,微微點頭,轉(zhuǎn)身便出了院子,江云秀沒錯過他臉上一閃而過的厭惡,倒是笑的一臉高興!
出了莫府,外邊早已停著一輛馬車,莫言也沒顧著后邊的江云秀,率先上了馬車,長婆子倒是伸手將江云秀扶了上去!
等江云秀上了馬車,長婆子這才朝馬夫點了點頭,道。“走罷,莫耽擱了時辰!”
“唉!”馬夫應(yīng)了話兒,將頭上的草帽一扯,遮擋住了臉面,手里馬鞭一揚,趕著馬車朝錦云城城門而去!
莫言撇了一眼坐著的江云秀,只見江云秀手里拿著糕點,一塊接著一塊,不停的往嘴里塞,那摸樣就更上輩子也沒得著吃似的!
江云秀見著莫言瞧自個,將手里糕點遞了過去,嘴一裂,道。“吃!”
莫言瞧著江云秀遞過來的糕點,糕點被她手一捏成了一團,瞧著他更是難受,伸手一拍,糕點便被打了出去!
江云秀也沒在意,拍了拍手上的糕點碎末,道。“既然莫大少爺不吃,我也不勉強莫大少爺!”這話兒剛落聲,莫言便伸手狠狠的掐住了她的脖頸,眼里閃著惱怒和厭惡!
“咳咳...”江云秀沒想著這莫言竟敢明目張膽的掐她,這手勁還不是一般的大,任憑江云秀雙手拍打,也沒見著一絲松懈!
莫言瞧著江云秀漲紅的小臉,嘴角牽起一抹冷笑,道。“還沒有人敢對我這般說道話兒,江云秀,你別忘了,不管你是何人,如今嫁給了我莫言,便只能被我莫言處置,你最好是給我安生些,若不然...”
江云秀聽了這話,倒也不慌了,既然莫言說了這話兒,明擺著不過是嚇唬她罷了,嘴角輕輕一勾,費力道。“莫大...少爺,竟然連個女子都害怕著,倒是...讓人好生稀奇!”
“你...”莫言聽了這話,猛的一下,將江云秀甩在車壁上,碰的一聲江云秀整個人撞在上邊,疼的她額頭直冒細汗!見著她這般,只聽莫言冷哼一聲,道。“沒想著,江家村出了名的癡傻,竟會這般伶牙俐齒,倒是難為你這些年裝癡扮傻!”
江云秀聽了這話,咬了咬牙,道。“莫大少爺,話說回來,也不過是彼此彼此罷了!”
先不說真正的江云秀已經(jīng)死了,就莫言裝成啞巴多年,又是為何?她雖進莫府并未多長時日,卻也瞧出了一些名堂,整個莫府就如同水深火熱的深坑,江云秀不過是被牽連進來的無辜人罷了!
倒是她,上天給了她報仇的機會,豈會這般容易放過那渣男?她這輩子若是不整死他,白白重生一場!
莫言并未答話,定定的靠在車壁閉目養(yǎng)神,卻是苦了江云秀,這馬車顛簸了好一陣,她被莫言那般一甩,整個后背甩的疼!
“大少爺,大少夫人,到了!”
聽了這話,莫言雙眼一睜,立即下了馬車,江云秀撇了撇嘴,瞧著莫言長的斯斯文文,卻沒想著是這般人!
剛想著,掀開簾子,只見眼前伸過來了手,瞧了瞧面無表情的莫言,江云秀冷哼一聲,挺會做戲,既然這般厭惡她,她便讓他厭惡得徹底!
想著,便將手伸了過去,握住他的手掌,猛然用力狠狠一捏,不出意料的,莫言臉色瞬間便的鐵青,可樂壞了江云秀,等下了馬車,將手一甩,頗為得意的進了院子!
莫言瞧了瞧自個的手,只見整只手已通紅一片,手背上被捏出了些淤青,瞧著這般,莫言皺了皺眉,方才那一下子,若是一般女子也不過是微微有些力度罷了,倒是沒想著,這江云秀竟會有這般大的力度,這力度饒是男子也并非能做到!
想到這,心里不禁生出了一絲懷疑,江云秀難不成還是個練家子?若真是這般,也難怪她那般有恃無恐!
“爹娘,俺回來了!”江云秀蹦跳著進了院子,瞧著雖是像了那般回事,可也只有江云秀知曉,她這般甚是不自在,都快奔三的人了,還像個小娃兒這般,能自在到哪兒去?
江云秀的記憶中,每回擱外邊回屋里,便是這般神情!
一聽著外邊的聲兒,江氏趕忙從廚房里邊出來,瞧著自個閨女回來,微微一愣,頓時紅了眼眶,嘴角帶著笑意,哽咽道。“云秀回來了啊!”
“娘!”江云秀走向前去,一把抱住了江氏,腦袋往江氏脖頸上蹭了蹭!江氏瞧著自個閨女這般摸樣,心里一軟,道。“都嫁了人了,還這般像個娃兒!”雖說自個閨女腦子不大好使,可畢竟是自個懷胎十月生養(yǎng)了十幾年,哪有舍得的!
莫言讓馬夫?qū)⑽锸舶徇M了院子,江氏見著莫言也來了,趕緊擦了擦眼角的淚水,道。“莫言來了啊!”莫家可是錦云城的大戶人家,自個閨女嫁進莫府,那可是云秀的福氣,沒想著今兒云秀回來了不止,連著自個女婿也一道回來了!
莫言朝江氏點了點頭,江氏也是知曉莫言口不能言,道。“快,別站在院子里邊,進屋里坐!”江氏說道完,朝屋里喊道。“云清,你姐兒和姐夫回來了,還待在屋里作甚,快去倒水!”
江云清一聽江云秀和姐夫回來了,趕忙從里屋出來,頗為沒好氣的瞧了一眼抱著江氏的江云秀,倒是瞧著后邊進來的莫言,臉上露出一抹嬌羞,細聲道。“曉得了,俺這就去!”
瞧著江云清出來,江云秀不禁有些錯愕,江云清江云清,難怪覺著耳熟,原來是她,沒想著,竟是這身體的親妹子,那張臉?biāo)阑钜彩峭涣耍?p> 她生前與江云清雖是表姐妹,卻跟親姐妹似的,她若是有甚的事兒都與她說道,后邊卻沒想著,這江云清竟然趁著她病了,與那渣男|勾|搭上了,這江云秀的親妹子不但同名同姓,就連摸樣也長的一般無二!
江氏瞧著江云秀愣神,伸手拍了拍她,道。“云秀,你這是咋了,咋愣神了呢,莫不是回了自個屋里,傻眼了不成!”
“娘,俺想你,俺不上城里去!”說著抱住江氏的胳膊撒嬌道,卻無人瞧見,那雙眼眸中一閃而過的恨意與痛苦!